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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HP【亲】夜莺颂 > 第154章 猎网与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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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纳克山脉深处,兰洛克的铸造圣殿像一头蛰伏的金属巨兽,在恒定光源下闪着冰冷光泽。空气中飘着机油、熔融金属和类似血肉烧焦的混合气味。

一张暗色合金巨桌上,那本封面带暗红玫瑰花荆棘纹路、边缘总渗着不祥黑渍的日记本,静静躺着。

汤姆·里德尔感受着周围磅礴的黑暗能量和机械运转的低沉嗡鸣。这一个月,他没闲着。他像最耐心的蜘蛛,将夺魂咒的丝线系在选中的妖精工匠 “碎岩者” 奥利克脑中。

通过奥利克空洞的眼睛和麻木的双手,他细致观察着基地的运作、等级结构,还有核心工匠的癖好与弱点。

他 “乐于助人” 地用渊博知识和巧妙暗示,帮奥利克解决了几次棘手的铸造难题,甚至 “不经意” 指出竞争对手工艺的微小瑕疵。这份 “帮助” 精准挠中对方的虚荣,让这妖精视他为天降智慧之神,言听计从。

奥利克在兰洛克面前的地位,被无形的手推着悄然上升,终于获得进入更核心区域、接触二代 “狄俄涅” 部分非核心金属配方的权限。汤姆的 “小目标”—— 窃取关键配方,像熟透的果实,落入他的意识。

就在他品味成功的冰冷滋味时,一丝极微弱、带着恐惧和窥探的魔法波动,像灰尘飘进感知范围。他的意识瞬间锁定来源:通风管道深处,一只瑟瑟发抖、皮毛脏污的老鼠 —— 彼得·佩迪鲁。

汤姆的 “心情” 掠过一丝愉悦的嘲弄。在霍格沃茨时,他就注意到这只老鼠:非法阿尼马格斯事件暴露时的惊惶失措;西里斯打断塞拉菲娜审问致斥候逃脱、凤凰社陷舆论风暴时,他眼中对詹姆和西里斯决策失误的微妙怨怼;平日里看向詹姆时,那混杂崇拜与自卑的复杂眼神……

汤姆太熟悉这种人了:懦弱、摇摆、渴望被重视却怕担责,心里藏着不甘,却没勇气破土。他们是完美的突破口,是堡垒上最易松动的砖石。

现在,这只惶恐的老鼠,显然是奉凤凰社,或者说西里斯那蠢货之命来监视他的。真烦人,像嗡嗡叫的苍蝇,虽无害却惹厌。

尤其他们想拆散他和塞拉菲娜,这念头让汤姆的意识泛起冰冷怒意。塞拉菲娜是他的,她的信任坚如磐石,他无比确信。

但这些虫子的持续骚扰,该清理了。就从这只最脆弱的老鼠开始。

机会很快来了。奥利克按汤姆的 “建议”,去核心熔炉区做常规维护,要穿过一条僻静的检修通道。通风管道里的彼得,正努力克服恐惧,想靠得更近些观察。

就在彼得紧张探出头时,一个冰冷滑腻、直接在他老鼠形态意识中响起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看够了吗,佩迪鲁先生?”

彼得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从管道摔下去,心脏疯狂擂鼓。

“别紧张,” 那声音带着毛骨悚然的安抚,“我对捏死一只老鼠没兴趣。尤其是一只… 带着任务的老鼠。”

彼得僵住了,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你的朋友们,波特、布莱克、卢平… 还有伊万斯小姐,” 汤姆的声音慢条斯理,精准念出每个名字,“派你来,是想找我‘效忠伏地魔大人’的铁证,好去‘拯救’可怜的塞拉菲娜,对吗?” 那声音里满是洞悉一切的嘲弄。

“多么… 感人的友情啊。” 冰冷的嘲讽几乎凝成实质,“可惜,他们找错了方向,也高估了你的能力。兰洛克的基地,可不是老鼠该来的地方,随时会被冰冷的齿轮碾成肉泥。”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彼得。

“不过,” 汤姆的声音陡然一转,带上诱惑的滑腻,“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佩迪鲁。冒着生命危险潜入这里… 想必也渴望带点有价值的东西回去交差,证明自己并非… 一无是处?尤其是在总光芒万丈的波特和布莱克身边?”

这句话精准戳中彼得内心最隐秘的痛处和渴望。他小小的老鼠眼里,恐惧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我可以帮你。” 汤姆的声音像恶魔低语,“比如… 这份‘狄俄涅’二代机械臂关节的次级合金配方?” 一道微光闪过,一段复杂的金属分子式结构图和部分工艺参数,直接烙印在彼得意识里。信息是真的,却只是整个配方体系中非核心、可替换的碎片。“足够你在凤凰社… 甚至邓布利多面前露个大脸了。想想看,你,彼得·佩迪鲁,深入龙潭虎穴,带回对抗兰洛克军团的关键情报!布莱克和波特会怎么看你?伊万斯小姐会怎么看你?”

诱惑的种子悄然种下。彼得心跳得更快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许诺的、从未有过的重视感。

“当然,” 汤姆的声音瞬间转冷,像淬冰的刀刃,“选择权在你。你可以拿这份小小的‘礼物’回去邀功,继续做你的‘虫尾巴’。或者…”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窒息的威胁,“你也可以选择为我,为伟大的伏地魔大人工作。”

“伏地魔” 这个名字像惊雷,炸得彼得魂飞魄散。

“想想看,彼得,” 汤姆的声音满是蛊惑,“伏地魔大人的力量足以颠覆整个魔法界!他能给追随者无上荣耀、强大力量,还有… 绝对的安全。想想你现在的处境,一个非法阿尼马格斯…” 这个词像鞭子抽在彼得身上,“想想布莱克和波特闯了多少祸,最后是谁在担惊受怕?又是谁,在真正的危机面前,永远是被推出去探路的那个?”

彼得想起西里斯不容置疑的命令、詹姆鼓励下的重压、卢平欲言又止的担忧,还有兰洛克基地里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跟着波特他们,你永远只是‘虫尾巴’,是跟在狮子后面捡食的老鼠。” 汤姆的声音像毒液,缓缓注入彼得心底,“而效忠伏地魔大人,你将获得改变命运的力量!你渴望的一切,尊重、力量、安全,甚至… 摆脱‘虫尾巴’这个可笑的名字,大人都能赐予你!”

“反之…” 那声音骤然变得像地狱寒风,“如果你拒绝,或者耍花样… 非法阿尼马格斯的身份,就是通往阿兹卡班的单程票。想想吧,彼得,你没有波特那样的家族金库开脱,也没有布莱克那样的家族背景挡灾。一旦身份暴露,等待你的只有摄魂怪的吻,在永恒的绝望和冰冷中腐烂!而你的‘好朋友们’,除了假惺惺掉几滴眼泪,还能做什么?”

极致的诱惑与赤裸的威胁,像冰与火夹击,碾碎彼得残存的意志。他小小的身躯在通风管道阴影里剧烈颤抖,惊恐的眼睛里,除了恐惧,开始翻涌被逼到绝境的怨恨,还有对那许诺中 “力量” 和 “尊重” 的、无法抑制的贪婪渴望。

日记本在冰冷的合金桌上,封面暗红百合花荆棘纹路似乎变得更深,像吸饱了鲜血。一丝黑暗而满意的气息,从日记本深处悄然弥漫开来。

狩猎开始了,而猎物,已踏入精心布置的陷阱。

时间在这里像被粘稠的焦虑和无声的泪水泡得又慢又沉。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没有汤姆·里德尔的身影,没有他低沉的嗓音,没有他指尖冰冷的触感,也没有他总能精准刺破她烦躁的、带文学典故的嘲讽。

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像一头困在镀金牢笼里的受伤母兽,在空旷冰冷的密室里焦躁踱步。铂金色长发失去光泽,随意披散肩头,几缕被干涸的泪痕黏在苍白脸颊上。

身上的丝绒睡袍有些宽大,勾勒出更单薄的身形,唯有小腹处隐约透出的微妙弧度,无声诉说着正在发生的变化。

孕激素像一场无休止的风暴,放大了每一丝恐惧,加深了每一寸孤独,将汤姆离去撕开的伤口泡在酸涩的盐水里。夜晚最难熬,冰冷的石床吸走所有体温,空旷的寂静放大心底的恐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浸湿羽毛枕芯,留下大片带着绝望气息的印记。

她蜷缩着抱紧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蚀骨的寒冷和被抛弃的恐慌,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笨拙的安抚,只有无边黑暗、死寂,和腹中悄然生长的、既带来悸动又加剧不安的生命。

白天强装麻木,夜晚无声溃堤,泪水浸湿枕巾,留下干涸的盐痕。她不想见任何人,连家养小精灵奈奈送来的基础餐食都只动了几口。

只有一种渴望在翻腾:酸,极致的酸,像要腐蚀掉喉咙里挥之不去的苦涩和恶心。

深夜,万籁俱寂。一股强烈的酸意再次攫住她。密室里的酸果早已耗尽,奈奈送来的晚餐只有寡淡的营养粥。

那渴望压倒了疲惫和麻木,她需要一个宣泄口,哪怕只是满足这微不足道的生理需求。

塞拉菲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恶心,抽出魔杖对自己施了幻身咒,身影瞬间融入阴影,像最精密的刺客。

她悄无声息地滑出密室,穿过寂静的走廊朝厨房潜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盔甲和幽灵。

厨房的橡木门虚掩着,透出温暖的光和家养小精灵们压低的交谈。塞拉菲娜紧贴石墙,屏住呼吸,冰蓝眼眸透过门缝扫视里面的身影,她只想尽快找到腌渍的酸梅或柠檬片,然后离开。

这时,一个家养小精灵颤抖的声音钻入耳朵:“… 又、又来了!兰洛克大人派来的信使… 在、在后门…”

塞拉菲娜的身形瞬间凝固,连对酸食的渴望都冻结了。她像尊石化的雕像,耳朵敏锐捕捉着每一个音节。

“他们… 他们说…” 另一个声音带着惊惧的哭腔,“里面的妖精… 有魔杖!兰洛克大人让他们学魔法!真、真的魔法!”

“住嘴,托比!” 一个年长些却同样不安的声音呵斥,“那是… 那是邪恶的!违背了古老契约!”

“可、可是…” 又一个细小的声音犹豫着,“他们说… 在里面,小精灵不是仆人… 能学东西… 能… 能…”

“能什么?!” 年长的声音严厉起来,“他们还说兰洛克大人有可怕的机器!能探测到任何没登记过的魔法波动!连一只带魔法的蚊子飞进去都会被找出来烧掉!你想被烧成灰吗?还是想连累整个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

厨房里陷入压抑的沉默,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塞拉菲娜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撞碎胸腔。兰洛克在招揽家养小精灵?妖精有魔杖?学习魔法?探测外来魔法生物的仪器?秩序森严得令人窒息…

汤姆!汤姆怎么样了?他带着日记本潜入… 那探测仪会不会发现了他?他是不是已经被抓住了?还是…

无边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她。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母亲的惊惧,一阵剧烈的恶心翻涌而上,她死死捂住嘴才没呕出来,契约的烙印在锁骨处骤然灼痛,像烧红的烙铁。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跌跌撞撞地离开厨房门口,甚至忘了拿酸梅,像个真正的幽灵飘回密室。

沉重的石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却关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焦虑像藤蔓疯狂缠绕、勒紧,几乎让她窒息。恐惧啃噬着理智,绝望的黑影在角落蔓延。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不适和恐慌微微颤抖。这种被动等待、被情绪淹没的感受,比面对兰洛克的机械军团更难忍受!

它啃噬着她的骄傲,践踏着她赖以生存的 “掌控感”。她不能这样下去。她必须做点什么!

一个带着孤注一掷决绝的念头,猛地刺破绝望的迷雾:翻倒巷!兰洛克那些核心实验室的位置!

她记得很久以前,在翻倒巷的阴影里曾捕捉到妖精叛军的低语,女妖精工匠因指尖稳定、耐心细致,在兰洛克的机械帝国里更受重用,更容易接触核心区域的信息流。这模糊的情报,此刻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她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知道兰洛克新的巢穴在哪里!知道汤姆可能深陷其中的战场在哪里!这念头像一针强效清醒剂,暂时压倒了泪水的咸涩和孕期的眩晕。

没有犹豫,没有告知菲戈教授,她几乎能想象老教授忧心忡忡试图阻止的表情。塞拉菲娜换上最不起眼的深灰色斗篷,用变形术模糊脸部轮廓,甚至用金纹的力量小心压制、伪装起自身因怀孕可能产生的独特魔力波动。

她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幽影,再次潜入翻倒巷的腐臭与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