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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根本不给众人任何喘息或提问的机会,整个琼鹤秘境平台猛然剧震!脚下的温润玉质平台、四周流转的瑰丽七彩霞光、乃至高空那模糊的考官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般,剧烈地扭曲、波动、然后如同褪色的水墨画般迅速消散、剥离!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庞大吸力,自那崩溃的景象中心传来,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本质!

虞衡只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从躯壳中硬生生拽出,投入了一个光怪陆离、色彩混乱、无数模糊景象与嘈杂声音碎片疯狂呼啸旋转的漩涡之中!天旋地转,时空错乱,各种难以理解的信息洪流冲击着他的感知,让他几乎要迷失在这片混沌里。

不知经历了多久的颠簸与混乱,也许只是弹指一瞬,又仿佛度过了万古洪荒。就在虞衡的意识即将承受不住这种冲击时,所有的混乱与喧嚣戛然而止。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空旷神秘的秘境平台,而是一间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简陋,却透着官衙特有肃穆之气的书房。身下是硬实的榆木椅子,身上穿着一件浆洗得有些发白、略显宽大的青色八品官袍。手中,还拿着一份墨迹似乎刚刚干透、散发着淡淡腥气的吏部任命文书。

文书上的字迹清晰而冰冷:兹任命虞衡为青州安澜县代县令,即日赴任,全权主持该县灾后重建及民生恢复事宜,望恪尽职守,勿负皇恩。落款是神朝吏部司封司的大印,日期赫然是——神朝启泰历三百四十二年,秋。

书案之上,杂乱却有序地堆放着厚厚的卷宗:封面磨损的《安澜县县志》、记录着人口田亩的泛黄《户籍黄册》、近三年字迹潦草的《财政收支记录》,以及一份摆在最上面、墨迹较新的《关于安澜县遭受“黑风妖灾”之初步损失评估及善后事宜呈报》。

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淡淡药草苦涩以及什么东西烧焦后的烟熏火燎气味的空气,钻入鼻腔。

虞衡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感温热而真实;他甚至能感觉到官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

侧耳倾听,窗外是淅淅沥沥、连绵不绝的秋雨声,敲打着瓦片和庭院中的芭蕉叶,更远处,似乎还隐约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哭泣与呻吟声,顺着风雨隐隐传来。

这一切,都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所处的环境。而他的记忆却清晰地告诉他,进入这“山河社稷图”幻境之前,外界分明还是启泰历三百四十二年的盛夏。

幻境三年,光阴流转,已然无声无息地开始了。

他不再是那个在秘境中参加抡才大典、只为自身前途拼搏的修士虞衡。此刻,他是青州安澜县的代县令虞衡,肩上沉甸甸地压着数千户受灾百姓的生死存亡、家园重建的希望。

短暂的恍惚与震惊之后,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与紧迫感瞬间驱散了所有杂念。虞衡深吸了一口这带着悲凉与焦灼气息的空气,眼神迅速变得锐利而坚定。

他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在惊讶或彷徨上。他立刻收敛心神,如同最老练的官吏,伸手拿起案头那份最重要的《损失评估报告》,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代县令”的角色。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这幻境中的每一个决策,每一次行动,甚至每一个念头,都可能被那无形的“鉴道璇玑图”记录在案,关乎着他在此次抡才大典中的最终命运。

与此同时,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山河社稷图”幻境之中,其他八千九百九十九个不同的坐标点上,剩余的年轻修士们也各自结束了时空穿梭的眩晕,迎来了他们独一无二的“身份”与几乎不可能轻松应对的“开局挑战”:

姬伯安发现自己身披沉重的玄黑色铁甲,站在一座孤悬于北疆风沙中的破旧烽火台上。脚下是开裂的墙砖,身边是三百名面黄肌瘦、甲胄不全的老弱残兵。

而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正踉跄着冲到他面前,嘶哑着报告狄族一支千人精锐骑兵,正绕过前方哨卡,疑似直扑他这处防御最为薄弱的烽火台而来。军情如火!

姜明远则置身于一座喧嚣混乱的漕运码头官署之内。他身上穿着低级市舶司官吏的服饰,面前桌案上堆满了各色商号的投诉文书与催货单。

窗外河道中,数十艘漕船因为不明原因堵塞在一起,船夫叫骂声、货物落水声、商贾焦急的催促声不绝于耳。码头上货物堆积如山,已有腐烂迹象,而上级限令三日疏通否则严办的手令,正冷冷地压在他的砚台之下。

妫无咎的处境则显得更为古老而神秘。他仿佛身处一座半坍塌的、由巨大太阳石砌成的古老祭坛深处,身上穿着简陋的麻布学徒袍。祭坛中央那原本应该日夜不息燃烧的“太阳真火”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火星,仿佛随时会熄灭。

而祭坛之外,肉眼可见的灰黑色阴寒瘴气,正如潮水般蔓延,吞噬着远处的农田与村庄,牲畜倒毙,村民病倒的哭嚎声随风隐约传来。他需要在这几乎废弃的祭坛中,找到重新引动并壮大太阳真火的方法,驱散瘴气,并查明这异常瘴气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