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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蝶,当心尸毒!”无双急喊。

蓝彩蝶抖开红绢帕,飞速旋转,形成气旋将尸毒反吹回去。

“彩蝶,你的绳子呢?”无双问。

彩蝶无暇多言,手腕一翻,袖中滑出一条长绳,仿佛取之不尽。

无双拽住另一端,心中暗忖:红绢门的秘术当真神奇,她身上怎能藏这么多东西?

“够了!”无双将绳子另一头丢给彩蝶,“会打天罡扣吧?”

彩蝶点头,两人分立两侧。

失去心智的图布左右为难,不知该攻击谁。

他们来回穿梭,用绳子将图布紧紧缠住。

天罡扣专克邪物,任他力大无穷也无法挣脱,反而越挣扎勒得越紧,疼得他连连嚎叫。

无双累得瘫坐在地,喘着粗气道:“可算消停了,你可真能折腾!”

(九头鸟书院)

第七十回 主墓室

“哥,咱们是回去还是继续?”马丫看向无双。

“不能走,张嘎子和催天霸进了这古墓,底下藏着东胡人的秘密,要是真有宝贝,恐怕不是钱财能衡量的,别出什么岔子。”无双沉声道。

彩蝶踢了踢被捆住的蜡尸:“这玩意儿怎么处置?”

“邪性得很,别招惹,送走算了,万一挣脱天罡扣就麻烦了。”

“送走?怎么送?”彩蝶疑惑。

无双回忆道:“还记得 古城那个时空黑洞吗?这儿也有一个,用绳子吊起来扔进去,随他去哪儿,别碍事就行。”

几人合力将蜡尸拖进墓室,用绳索吊起,无双施展貔虎爬墙术跃上高处,一脚将其踹入黑洞。

马丫惦记无双,总备着他爱吃的零食饮料。

无双匆匆吃了两口,见手下迟迟未到,不愿再等。

贪念作祟,他怎肯让墓中珍宝落入他人之手?

“小白呢?”无双忽然问。

“我让它留在岸上陪爹了。

它最近凶性见长,怕是阴气吸多了。

毕竟是畜生,我怕它伤着你。”马丫忧心道。

“嗯,是有点反常,不过它好歹是黄仙,我信它。”

“嘘——有人!”蓝彩蝶指向墓道深处。

红绢门 耳力极佳,远超常人。

“他们得手了?这么快?”无双低声嘀咕。

四人熄灭光源,彩蝶抖开红绢帕,将众人罩住,红布瞬间隐入黑暗。

片刻后,脚步声渐近,只有一人。

无双猜测或许是同伴遭了尸鳖毒手。

有彩蝶在,倒也不惧。

那人径直走过,未察觉暗处的四人,径直推开铜门离去。

“小爷,这人死气很重。”彩蝶低语。

“不管他,墓里阴物多的是,没找麻烦就别节外生枝。”四人重新点亮手电,深入墓道。

墓道死寂,仿佛催天霸一行从未踏足。

地上零星散布着小土弹,无双提醒众人小心避开,以免放出尸鳖。

这座古墓规模不算太大,若无阻碍,沿着盘旋的墓道约莫一刻钟就能抵达最底层。

主墓室入口处矗立着两尊造型怪异的神兽石像,因年代久远已难辨其真身——既非传统中原瑞兽麒麟,也不似寻常四不像,反倒透着一股狰狞之气。

那异兽头顶生着独角,四足生有八趾,关节异常灵活,竟似能如人指般屈伸自如。

两尊石兽呈半蹲姿态镇守墓门,昂首挺胸的模样格外醒目。

古人的审美当真别致。”小金花咂舌道。

待无双踏入底层墓室,四周石壁上悬挂的千年灯盏忽地次第亮起。

四人带动的气流激活了这些长明灯,昏黄光线映照下,偌大的墓室显得格外空旷。

四壁绘满难以辨识的彩色壁画, 石台上跪着两人——正是张嘎子与催天霸仅存的手下。

纵使四人极力放轻脚步,石台上二人却纹丝不动。

一声脆响,东珠王从张凯子指间滚落,在青石板上折射出炫目光晕。

怕是又撞见死人了。”无双冷笑道,若非如此,这些贪心鬼怎会舍得放下东珠王?

他伸手轻拍张嘎子肩头,触手冰凉僵硬。

二人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仿佛猝死前正凝视某物。

令人费解的是,他们面容安详甚至带着虔诚,涣散的瞳孔斜向上方,唇角凝固着诡异的微笑——并非遭遇大粽子时的诡笑,倒像是得偿所愿的解脱。

双爷看顶上!彩蝶突然低呼。

顺着死者仰望的方向,墓室穹顶垂下八条铁链,共同悬吊着个抽屉大小的黑匣。

那二人分明是在朝拜此物,可催天霸为何弃之而去?

甩绳上去,我倒要看看这劳什子里头藏着什么。”无双眯起眼睛。

马丫急忙劝阻:且慢!东胡人既将秘密封存于此,必设机关。

这二人怕就是贪心触碰才遭不测。”

“甜甜妹妹,你这话可不对,依我看,这匣子里头怕是早就空了。”不知怎的,蓝彩蝶和马忆甜竟较上了劲。

“都别争了,听我的!”无双语气不容置疑,冷冰冰地抛下一句。

蓝彩蝶手腕一翻,袖中甩出无根绳,绳头如灵蛇般窜上铁链,绕了几圈牢牢缠住。

她拽了两下试力道,确认能承受无双的重量。

谁知这一拽,倒挂的匣盖竟猛地弹开,毫无预兆!四人惊得连连后退。

一道金光自匣中迸射,直直打在下方东珠王上。

东珠王静静躺在方形石板上,霎时三点连成一线,光幕冲天而起,源头正是匣子与东珠的交汇处。

“好家伙,古人还会玩投影?”无双啧啧称奇。

光幕渐显画面:一位母亲怀抱着两个啼哭的婴孩,大的肤色黝黑,小的白皙瘦弱。

大孩吮尽乳汁,饿得弟弟哭声不止。

母亲将孩子放回榻上,悄然离去。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吮着手指沉入梦乡。

梦境在弟弟脑海中展开——兄弟二人已长成英武青年,并肩沙场,所向披靡,疆土不断扩张。

无双紧盯光幕,发现两人脑后拖着满人辫子,分明是明末女真后裔。

凯旋时,城门匾额上的满文赫然是“建州”!无双倒吸凉气,与马丫对视一眼——这莫非是努尔哈赤与舒尔哈齐的故事?那高大黑肤者,必是清太祖无疑!

建州城内双王并立,兄弟 言欢至深夜。

弟弟醉倒王座,哥哥踉跄走近,抚其膝头仰望功臣,泪落无声。

忽而殿门洞开,一名萨满披兽皮、戴羽冠,腰铃叮当而入。

哥哥目光哀戚,萨满却肃然颔首,将枯掌覆上弟弟头顶,以鸡血在胸前画出诡谲符咒。

哥哥始终未阻,只死死盯着萨满每个动作。

老萨满骤然起舞,如癫似狂。

腰铃乱响间,他哼唱着晦涩咒语,身形扭曲如兽——这便是东北跳大神的源头。

老萨满从兽皮坎肩里取出一面刻着五爪金龙的青铜镜,走到舒尔哈齐面前,一手持镜照向他的脸庞,另一手猛然拍击其后背。

霎时一股气流自舒尔哈齐口中涌出,打着旋儿被铜镜尽数吸入。

仪式完成后,老萨满将铜镜郑重递给努尔哈赤,躬身退出帐篷。

努尔哈赤凝视镜面——那里映出的并非自己,而是沉睡中的舒尔哈齐。

此刻的弟弟面容安详,仿佛回到儿时纯真模样,再不见刀光血影,也消弭了权力之争。

镜缘盘踞的五爪金龙褪去威严,如同僵死的装饰,这本就是它应有的姿态。

偷王魄?无双脱口而出。

金花眨着眼睛追问:哥,什么叫王魄?

无双解释道,这说法可追溯至东汉末年。

当时曹魏势大,曹操迟迟未立太子,因膝下四子各有所长:曹彰勇冠三军却少谋略;曹植才高八斗,诗赋冠绝当世;曹冲五岁通晓典籍,更难得能参透父亲用兵之道;最终继位的曹丕看似平庸,却拜师司马懿——民间传闻这位谋士精通邪术。

正是借宴饮之机,司马懿施法 三兄弟王魄,断了他们的 运数。

马丫恍然大悟:就像普通人被夺走好运似的。”

光幕画面忽转,重现兄弟襁褓时光。

酣睡的婴儿头顶忽现金芒,努尔哈赤在梦中露出诡秘微笑。

影像消散后,无双沉声道:现在全明白了。

努尔哈赤 舒尔哈齐王魄,如同大兴安岭黑龙镇白龙的传说。

这木匣里封存的,想必就是那面囚禁王魄的铜镜。”

小爷,要取下来吗?彩蝶指尖轻点匣盖。

她怔怔地望着手中的铜镜,镜面浑浊不清,连自己的轮廓都映不出来,更别提什么鬼怪了。

彩蝶,你那些镜子还不够使?这古铜镜邪性,别照了。”无双漫不经心地劝道。

等等!我瞧见了!彩蝶双腿夹紧绳索稳住身子,捧着铜镜突然惊呼。

见着什么了?舒尔哈齐?听说那家伙长得俊,没把你魂勾走?无双打趣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彩蝶话音陡然发颤,身子猛地一抖,仿佛镜中藏着什么可怖的妖魔。

别看!无双急喝却为时已晚。

他眼睁睁看着彩蝶的躯体逐渐透明,一道虚影正从她姣好的身躯里剥离,朝着铜镜飘去。

无双猛拽绳索,高处的彩蝶顿时跌落。

三人手忙脚乱接住她,这九十多斤的人儿从十米高空坠下,震得他们手臂发麻,所幸没伤着骨头。

顾不得胳膊疼痛,无双将恍惚的彩蝶揽在怀中,手掌抵住她天灵盖运劲下压。

可彩蝶体内似有股怪力抗衡,任他如何使劲都按不下去。

丫儿!封她穴位!无双急唤马丫相助。

两人前后夹击,费尽气力总算将彩蝶的魂魄压回体内。

她茫然睁眼,望着大汗淋漓的无双:我怎么了?怎会摔下来?

你倒问我?方才在镜里究竟瞧见什么了?

铜镜!铜镜呢?彩蝶突然惊醒。

无双拾起那面诡谲的铜镜,谨慎地反扣在掌心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