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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要过生辰,这件事在京中官眷们之中无疑是一件大事,特别是今年,听说小公爷回京了,会在这次生辰宴上亮相。
这是小公爷成年后第一次正式亮相,不少待字闺中的贵女们也都蠢蠢欲动,想趁着这次生辰宴去露个脸。
刚好赵夫人也说了,小公爷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将会在生辰宴上宣布小公爷的订婚消息。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很多人直接将赵夫人的生辰宴默认为小公爷的相亲大会,一个个都牟足了劲,准备在宴会上大展身手,攀上国公府的高枝。
只是他们不知道,小公爷早就心有所属,此时正跟个连体婴儿似的死死粘着穆菖蒲,怎么都赶不走。
好容易等到二人一起离开去慈安堂拿账本,方莹莹这才靠在许鑫身边满脸嫌弃:“早知道就不撮合他俩了,天天这么腻歪,恶心死了。”
许鑫神色并不自然,只胡乱应了一声。
方莹莹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向了他:“你怎么了?难道你也喜欢阿蒲姐姐,所以看见他们这样心里不得劲了?”
“我哪有!”许鑫连忙辩解。
可他越不承认,方莹莹就越觉得有古怪。
她叉着腰审视了一眼许鑫,道:“老实交代,你到底怎么回事?”
“自从那天把你留下看店之后,你整个人就魂不守舍的。”
许鑫左躲右躲,但方莹莹就是不肯放过他,无论他怎么躲就是要跟着他,摆明了他要是不说,今天这事没完的意思。
正在二人僵持的时候,穆菖蒲二人回来了。
“许鑫,这账目你没记错?”穆菖蒲脸色不善。
许鑫顿时浑身一激灵,表情极其不自然:“没、没啊。”
穆菖蒲一边翻看一边道:“为什么就这么几天,参加医保的人数就翻了一翻啊?”
“你做了什么?”
一听是问这个问题,许鑫松了口气:“这不是上次街上出乱子,不少人受伤了嘛。”
“其中有的人是早就参保的人,就诊的时候一文钱都没花,于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好多人都觉得划算,就来参保了。”
穆菖蒲却眯了眯眼。
直觉告诉她,许鑫有点不对劲。
他刚才明显松了一口气,显然面对账本,他很紧张。
是,她现在人逢喜事,多少有些不那么在意一些小事,但那不代表她就一心沉迷情爱不做事业了。
成为南祁国第一商人的目标依然没有改变。
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她的怀疑。
在决定用许鑫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准备,既然敢用他,就不怕他背刺。
但倘若他真的还是迈出了那一步,穆菖蒲多少还是有些心寒的。
中午吃过饭后,她趁着和林砚舟独处的机会说出了她的怀疑。
林砚舟表示这种事好办。
他叫来追影,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追影便趁着许鑫不注意去他的房间内一通翻找,还真有所发现。
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和一封信。
穆菖蒲看完那封信后,脸色并不好看。
“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林砚舟直接骂了出来,“当初就应该饿死他!”
穆菖蒲却摇了摇头。
信是刘源写的,大致意思就是要他在账目上做些手脚,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大笔银子。
“许鑫不是个蠢人,他被刘源他们已经坑过一次,断了一条腿,总不至于蠢到还去相信他们的话吧?”
林砚舟正在气头上,哪管这些:“一个人的品质是改不了的,他当初能为了一个窝窝头做出污人清白的事,那今天为了这么多真金白银再害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穆菖蒲笑了:“其实想知道他究竟做没做很简单。”
她低声在林砚舟耳边说了几句,林砚舟脸上的愤怒立马消失不见,转而竖起了大拇指:“就按你说的做。”
他们让追影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实则让暗卫紧紧盯着他,一旦他有行动就立马来报。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当天晚上,在所有人都入睡后,许鑫便有了行动。
夜幕中,林砚舟带着穆菖蒲施展轻功,远远的跟在许鑫的身后。
不出所料,许鑫直奔四海商会而来。
二人轻轻落在屋顶上,掀开一片瓦朝里面看去。
只见许鑫手中拿着那袋银子和信,正冷冷看着刘源。
刘源满脸疲惫,显然那次事件后他也元气大伤,为了不让自己被抓去游街,应该是花了不少钱。
但面对许鑫,他还是强撑着上位者的姿态,高高在上道:“如何?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许鑫一把将怀中的银子砸向刘源,冷冷道:“我已经做错一次了,绝不能再错第二次。”
“你休想再利用我去伤害我的恩人!”
刘源恼羞成怒:“好,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拿出一包药粉,用力的在许鑫面前晃了晃:“七日杀的解药只此一份,你可看好了!”
他说着就准备打开药粉将它扬了,没想到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顺势抢走了他手中的药粉。
许鑫一抬眼,再次看见那两个熟悉的面孔,顿时腿一软。
那天被打的场景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们怎么会来?!”刘源震惊道,随即他怒视着许鑫,“你敢阴我?”
“是你把他们引来的?!”
穆菖蒲懒得废话,上去就是一巴掌:“谁允许你让我的人给你做牛马的?”
许鑫还处在震惊中,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被一个有力的胳膊一把拦了过去:“兄弟,敞亮!”
“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以后我罩着你,谁再欺负你,你就直接找我!”
“看我不把他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他说着看向刘源,活动了一下手腕。
刘源吓得当即大叫起来:“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啊,你现在是私闯民宅,我可以让官府来抓你的!”
穆菖蒲扬了扬那封信,道:“那就报官啊,我们奉陪到底。”
刘源彻底怂了,他哭丧着脸跪下道:“有话好说嘛,何必要闹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