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莲被打，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都出来了。
一个是疼的。
另一个是觉得太丢人了，气的。
当着老三一家的面，她竟然被杨知雾扇了巴掌。她咬着牙齿，捂着脸颊，坐在那干脆也不起来了。又往后挪了挪，靠到园子墙上。
然后，她就看到孟老大被堵在中间了。
她都要悔死了。
她为啥要提议来找孟老三要钱！要是不来，上哪遇上杨知雾去？他们真是自投罗网。
她这榆木脑袋，光想着把别人家自行车卖了，没法跟孟老大交代。想着从孟老三手里，讹点钱出来，把自行车的窟窿给人家堵上。
现在好了，窟窿没堵上，还落到杨知雾手里了。
“妈，妈，你听我说。”孟老大眼见着杨知雾要到跟前了，急得双手直作揖。
见杨知雾停都没停，他一急，就向菜园子里跳去。
只要跳过这道墙，再跳过另一边的一道，就能跑到杨知雾家。到了她家，就没人能拦得住他了，他可以从后院墙逃走。
可惜，他想得再好都没用。
在他上半截身子已经跃过墙头，马上就要跳到园子时，杨知雾的手抓住了他一只脚踝。直接把他大头朝下，吊在那了。
“妈，你快撒手，妈，我整一脸土。”他惊呼。
杨知雾怎么可能撒手，她单手拽着他，另一只手往园子里一伸，就把豆角架上的棍子抽了出来。
对着孟老大就打。
腰，屁股，干腿棒子，好一顿抽。
抽得孟老大惨叫连连，跟杀猪似的。
“妈，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狠，你今天就是说出天花来，这顿胖揍你也跑不了。”杨知雾卯足了劲，把孟老大打得这个惨。
裤子都抽破了，皮开肉绽的。
直到棍子打断了，她才把人往菜园子里一推。
孟老大大头朝下，一个倒栽葱立那了。脖子咯噔一声，疼得他哇一声就哭了，“妈，我脖子断了，妈，你救我。”
“知雾，老舅手也痒痒了。”秋振华来到跟前，他早就想打孟老大。
他放在手心里疼的归宁，他们也敢害，今儿要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下次还敢。他一伸手，就把孟老大鞋给脱了。
孟老大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倒立变成坐到地上。又赶紧站起来，想接着跑。
哪知道，站起来才发现，鞋少了一只。
“咦，我鞋呢？”
刚要找鞋，脑领子突然被人扯住，鞋底子噼里啪啦往他脸上呼。打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让你害归宁，我让你害，我今天就打死你。我豁出去，我给你偿命了。”秋振华说着最狠的话，用着最大的力气。
“舅姥爷，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孟老大直接就在墙里面，被秋振华打得跪下了。
这个死老头的手劲，太大了。
他根本跑不掉。
杨知雾回到宋雪莲身边，“为什么要害归宁？”
“妈，是祝老太太和老三媳妇撺掇我的。我要是敢撒半句谎，就让我不得好死。”
“别人撺掇你，你就同意？分明是你自己也想害她！”杨知雾对着宋雪莲，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宋雪莲想反抗的，但是，她头发被杨知雾薅住了，根本反抗不了。她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妈，你放过我们吧。再打，就要把我们打死了。我们死了，你的两个孙子就没爹没妈了。”
杨知雾冷笑。
“没爹没妈，就让他们饿死。”
只是这一句，就把宋雪莲吓住。她感觉，杨知雾是认真的。
她不想死，她还没活够。
她两腿一弯，砰一声跪在杨知雾面前，“妈，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杨知雾一踢把她踹翻在地上。
“再有下次，我就给孟老大拿钱，让他休了你另娶。”
宋雪莲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孟老大从前是对她言听计从，她说啥是啥。可自从她娘家妈住到他们家，需要他们养后，孟老大经常跟她发脾气。甚至提到，压力太大了，养不起五口人，让她把她妈送回小杨树村。
如果杨知雾真给钱，孟老大肯定同意。
她懵了。
杨知雾走到孟老三和刘秀英面前，问道，“孟老三，你说这事咋办？”
孟老三把刘秀英往身后挡了挡，“妈，秀英怀了我的孩子，她千错万错，都是儿子我的错。”
孟老三砰一声，给杨知雾跪下。
杨知雾神色一冷，这几个孽账，这是发现下跪有用了？
见杨知雾不说话，孟老三一扯刘秀英，“你快点跪下，还站着干啥？”
“我不跪！”刘秀英脖子一梗。
“啪！”几乎是她说完的同时，杨知雾的巴掌就到了。
“妈！”孟老三急得站了起来，按着刘秀英让她跪下。然后，自己跪到她旁边。
杨知雾指着刘秀英。
“别以为你怀着孩子，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别忘了归宁也是我的孩子！你敢害我的孩子，我就能害你的！”
孟老三震惊的看着杨知雾。想从她眼睛里看到一丝开玩笑的成份。
可他只看到冰冷的警告和愤怒。
他心里一紧，急忙说道，“妈，秀英怀着身子，你让她起来吧。你想怎样，都冲着我来。”
“什么叫都冲着你来？你很抗打是不是？”杨知雾越听越气，对着他脸啪啪啪就是一顿大耳光。
打完，还觉得不解气。
又扇了刘秀英两个。
“你敢打孕妇？我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刘秀英喊起来。
“我又不是没打过！反正你又不在乎这个孩子！”
孟老三心里一震。
脑海里闪过刘秀英怀孕之后，都干了哪些事。
他开始怀疑刘秀英了。
感觉他妈说得很对，刘秀英好像真不怎么在意这个孩子。上次跳墙，就差点流产。这次又为了害归宁， 张罗得这个欢。
天渐渐暗下来，只剩下最后的一丝朦胧。
杨知雾看向祝老太太。
祝老太太发现她在看自己，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