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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热血传奇之风云再起 > 第五十一回 银甲红绸引蝶踪,毒心初动叩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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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银甲红绸引蝶踪,毒心初动叩天门。

毒蛇山谷的清晨,带着浓重的湿气和硫磺味。

经过一夜休整,队伍再次启程。越往山谷深处走,地势越发崎岖险恶,两侧山壁如同巨兽的獠牙,怪石嶙峋,颜色也渐渐从青灰转为一种不祥的暗红。

空气中弥漫的甜腥腐臭味愈发浓重,混杂着金属锈蚀和矿石粉尘的气息。

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

空地边缘,紧挨着一条早已废弃、锈迹斑斑的铁轨,立着一座歪歪斜斜、用木板和油毡勉强搭成的棚子。棚子外挑着一面褪色发白的布幡,上面用墨汁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大字:“茶肆”。棚子旁边,还立着一个早已看不出原貌的矿工雕像,半边身子都塌了,更添几分荒凉破败。

“停!休息半个时辰!”西风域勒住马缰,高声下令。连续赶路,人困马乏,这荒山野岭唯一能歇脚的地方,再破也得将就。

士兵们如蒙大赦,纷纷下马。一部分人警戒四周,一部分人忙着给马匹饮水喂料,更多的人则涌向那破败的茶肆,讨碗热水解渴。

离歌和西风域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亲兵,也走向茶肆。离歌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嶙峋的山石和废弃矿洞的幽深入口,最后落在了茶肆旁边那堆巨大的、布满苔藓的矿石废料堆上。

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抿了一下。

从驿站出发后不久,他就感觉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那视线如同附骨之疽,远远地吊在队伍后面,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潜行技巧确实高明,几乎与山林融为一体。

但离歌那野兽般的直觉和对杀气的敏感,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微妙的、带着好奇和…雀跃的波动?尤其是队伍停下时,那道视线的主人似乎也停了下来,就藏在那堆矿石废料后面,自以为天衣无缝。

离歌心中了然。除了昨夜那个被他“打断腿”警告的、叫“流沙”的笨拙小刺客,还能有谁?他懒得点破,只要她不靠近,不搞小动作,随她去。

茶肆里弥漫着一股劣质茶叶和汗臭混合的怪味。几张油腻的破桌子,几条长凳。一个缺了门牙、眼神浑浊的老头是唯一的伙计兼老板。士兵们挤满了狭小的空间,吵吵嚷嚷地讨要着热水和能填肚子的东西。

离歌和西风域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西风域敲着桌子:“老头!来两碗热茶!有吃的吗?”

缺牙老头颤巍巍地端来两个豁口的粗陶碗,里面是浑浊发黄的“茶水”。他咧嘴一笑,露出黑洞洞的牙床:“军爷…只有这茶了…吃的…有昨儿剩的窝头,硬得能砸死人,要么?”

西风域嫌弃地摆摆手:“算了算了,茶留下,窝头你自己留着砸核桃吧!”

离歌没碰那碗浑浊的茶水,只是闭目养神,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茶肆那破破烂烂、满是油污的布帘被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条缝。一颗小脑袋鬼鬼祟祟地探了进来,琥珀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像只机警又好奇的小松鼠,飞快地在拥挤的人群中搜索着目标。

当她的视线锁定角落里的离歌时,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宝藏。

离歌闭着眼,仿佛毫无察觉。

小骨(流沙)心中窃喜,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过路少女(虽然在这鬼地方出现本身就极不普通)。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临时换上的、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虽然依旧难掩天生丽质),鼓起勇气,装作不经意地挤过几个士兵,朝着离歌他们的桌子蹭了过去。

“老…老板…也…也给我一碗茶…”她故意捏着嗓子,声音软糯,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试图引起注意,尤其是某个人的注意。

西风域正百无聊赖地用指甲敲着破碗,闻声抬头。当看清挤过来的少女时,他眼睛瞬间瞪圆了!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我的天!这荒山野岭的破茶肆,哪冒出来这么个水灵灵的小美人胚子?!

眼前的少女,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却难掩那身清丽脱俗的气质。

皮肤白皙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在昏暗油腻的茶肆里仿佛自带柔光。

小巧挺翘的鼻子,花瓣般粉嫩的嘴唇,尤其是那双灵动清澈、如同上好蜜蜡般的琥珀色眼眸,顾盼流转间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狡黠。她就像一颗被随意丢弃在污泥里的明珠,瞬间照亮了整个破败的空间。

士兵们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小骨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尤其是西风域那毫不掩饰的惊艳眼神,脸颊微微泛红,更显得娇俏可人。但她眼角余光始终偷偷瞄着闭目养神的离歌,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小妹妹,一个人?”西风域立刻换上一副自认为最潇洒迷人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度,“这毒蛇山谷可不是好玩的地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示意旁边的离歌:快看!绝世小美人!

离歌依旧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定,但西风域眼尖地发现,离歌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小骨假装没看到西风域的示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我去前面矿区找我叔叔…”这个借口她想了很久。

“哦?找叔叔啊?”西风域拉长了调子,眼神更加促狭,“前面矿区可都废弃好多年了,荒得很,你叔叔住那儿?”他显然不信。

小骨被问得有些慌,眼神飘忽:“嗯…他…他是看矿的…”她一边支支吾吾地应付着西风域,一边装作不经意地往离歌那边又挪了一小步,小手在粗布衣裳的口袋里悄悄摸索着什么。

离歌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就在小骨的手指即将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撮几乎看不见的、带着奇异甜香的淡黄色粉末,准备装作不小心“撒”在离歌那碗浑浊茶水旁边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她那只作怪的小手腕!

“啊!”小骨吓得惊叫一声,手里的粉末全撒在了自己破旧的鞋面上。

离歌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黑眸,正冷冷地、带着一丝无奈和警告,盯着她。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力道却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她无法挣脱,又不会捏疼她。

“又、是、你。”离歌的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微微俯身,凑近小骨瞬间煞白又爆红的小脸,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小骨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腕被他温热有力的大手攥着,那熟悉的、让她心慌意乱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紧抿的薄唇…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什么毒粉,什么任务,什么父亲…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手腕处传来的、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的触感,还有他近在咫尺的、带着审视和一丝…不耐的眼神。

“我…我…”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琥珀色的眼眸里瞬间又蓄满了水光,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也羞窘到了极点。

“这次想放什么?”离歌的目光扫过她鞋面上那点不起眼的淡黄色粉末,眼神锐利,“‘黄粱引’?让人产生幻觉,手舞足蹈的玩意儿?”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低级的迷幻药粉。

小骨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精心准备的“恶作剧”,还没开始就被抓了个现行!在他眼里,自己一定蠢透了!

“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下…”她带着哭腔,声音细若蚊呐,委屈巴巴地辩解,连自己都觉得这借口烂透了。

“噗——!”旁边的西风域终于忍不住,一口茶水全喷在了地上,拍着桌子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开心一下?小美人儿,你这让人开心的方式…咳咳…还挺别致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离歌!你听见没?人家小姑娘大老远跟着咱们,处心积虑地想给你下点‘开心粉’,就为了博你一笑!哈哈哈哈!你这该死的魅力啊!我西风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就遇不上这种好事儿呢?哈哈哈哈!”

整个茶肆的士兵都哄笑起来,目光在离歌和小骨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八卦和看热闹的兴奋。

离歌的脸彻底黑了。他无视西风域的狂笑和士兵们的起哄,攥着小骨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将她拉得更近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听着,小丫头。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干什么。再让我发现你跟着我们,或者搞这些小动作…”

他顿了顿,看着小骨那双水汪汪、写满委屈和害怕(或许还有一丝隐秘的兴奋?)的琥珀色大眼睛,那句“打断腿”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他松开她的手腕,在小骨还没反应过来时,屈起手指,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咚!”

一个清脆的脑瓜崩!

“哎哟!”小骨吃痛,捂着额头,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又羞又气又委屈地看着离歌。

“离我远点。”离歌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坐回原位,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小骨捂着被弹得有点发红的额头,看着离歌那张冷峻的侧脸,感受着额头上残留的、他指尖带来的微痛和奇异的灼热感,心里五味杂陈。

委屈?有。羞愤?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兴奋!他碰她了!虽然只是弹了一下额头!他还记得她!知道她叫“流沙”!(她自认为的)

“你…你等着!”她跺了跺脚,带着哭腔撂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然后在士兵们更加响亮的哄笑声和西风域夸张的“慢走啊小美人儿!有空再来给咱们离歌大人下点‘开心粉’!”的调侃声中,捂着脸,像只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冲出了茶肆,瞬间消失在废弃矿洞的阴影里。

“啧啧啧…”西风域凑到离歌身边,用手肘捅了捅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偷腥的猫,“我说离歌兄弟,你这桃花运,真是挡都挡不住啊!香石公主那样的绝色对你死心塌地,这荒山野岭还能冒出个天仙似的小美人儿对你‘情有独钟’,处心积虑就想给你下点‘开心药’?这待遇…啧啧,真是羡煞旁人啊!”

他摸着下巴,一脸回味:“不过说真的,刚才那小丫头…长得是真绝!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跟宝石似的!皮肤白得发光,那小模样…啧啧,再过两年,绝对是祸国殃民的主儿!兄弟,你这眼光…不,是人家看上你的眼光,毒得很呐!”

离歌依旧闭着眼,但西风域明显看到他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闭嘴。”离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哎呀,都是兄弟,热闹热闹别害羞嘛!”西风域才不怕他,“你看人家小姑娘多执着,昨天夜里被你‘抓’了,今天一早就眼巴巴地跟了这么远,就为了给你下点药…虽然方式蠢了点,但这心意,天地可鉴啊!你说你,对人家小姑娘那么凶干嘛?还弹人家脑瓜崩!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你看把人家委屈的,眼泪汪汪的,我见犹怜啊!”

离歌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扫向西风域:“再废话,下一个弹的就是你。”

西风域立刻举手投降,但脸上的笑容却更贱了:“行行行,我闭嘴!不过兄弟,提醒你一句啊,这种一看就出身不凡、又死心眼的小丫头,最是麻烦。沾上了,甩都甩不掉。你这趟沙巴克之行,怕是…嘿嘿,热闹咯!”

他意有所指地笑着,端起那碗浑浊的茶水,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

离歌重新闭上眼睛,表面平静,心中却泛起一丝无奈的波澜。

那个叫“流沙”的小丫头,那双清澈又执着的琥珀色眼眸,还有额头上那微痛的触感…似乎比昨夜更加清晰地印在了脑海里。她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他皱了皱直男眉。

队伍休息完毕,再次启程。离歌翻身上马,银甲在昏沉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策马经过那堆矿石废料时,目光锐利地扫过矿洞幽深的入口方向,仿佛能穿透阴影,看到那个躲藏其中的娇小身影。

他没有停留,马蹄声清脆,带着队伍继续向着山谷更深处、沙巴克的方向行去。

而在废弃矿洞的阴影里,小骨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岩壁,捂着依旧微微发烫的额头,琥珀色的眼眸痴痴地望着离歌策马远去的挺拔背影。他刚才看这边了!他一定知道她在这里!

“离歌…”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抹傻乎乎又甜蜜的笑容,完全忘记了额头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和被当众“教训”的窘迫。

“你等着…我流沙…一定会让你‘开心’起来的!”少女握紧了小拳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倔强和爱慕的光芒。她身影一晃,再次如同幽灵般融入阴影,远远地缀在了队伍后面。这一次,她更加小心。

离歌的队伍早已消失在毒蛇山谷蜿蜒曲折的矿道深处,只留下马蹄扬起的淡淡尘埃。

小骨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矿洞岩壁,依旧捂着微微发烫的额头,琥珀色的眼眸痴痴地望着离歌消失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傻乎乎的甜蜜笑意。

那一个脑瓜崩的微痛早已被心头的悸动取代,反复回味着离歌攥住她手腕时的温度,和他俯身靠近时那冷峻又带着一丝无奈的眼神…

“喂!小骨头!你傻笑什么呢?跟丢了魂似的!”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戏谑的女声突然在幽暗的矿洞深处响起,打破了小骨的遐思。

小骨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正俏生生地靠在不远处一根粗壮的、锈迹斑斑的矿道支撑柱上,双手环胸,一脸促狭地看着她。

这少女穿着鹅黄色的劲装,袖口和裤腿都利落地束紧,腰间挂满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皮质小囊袋,散发着一股混合了草药和花蜜的奇异香气。

她梳着两条俏皮的麻花辫,辫梢用红绳系着,随着她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脸蛋是可爱的圆脸,眼睛大而明亮,像两颗水灵灵的黑葡萄,此刻正闪烁着狡黠和八卦的光芒。

正是小骨在组织里唯一的好友,精通各种稀奇古怪药草和虫蛊之术的“小仙”。

“小仙?!就等你了,我已经成功接近目标了。嘻嘻。”小骨又惊又喜,连忙跑过去。

“成功接近,谁啊?”小仙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伸出纤细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小骨的额头——正好是离歌弹过的地方,“你还顽皮呢,我来还不是为了找你!你爹都快把整个‘白骨冢’掀翻了!派出来找你的‘影鸦’都飞出去三波了!结果你倒好,躲在这鸟不拉屎的破矿洞里,对着空气傻笑流口水?”

她凑近小骨,像小狗一样在她身上嗅了嗅,嫌弃地皱起鼻子,“咦~还沾了一身臭男人的味道!说!跑出来干嘛了?是不是又想做什么不轨之徒的事啦?什么目标,老实交代,是不是暗恋哪位富家公子啦。”

小骨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连忙捂住小仙的嘴:“嘘!你…你胡说什么呀!”她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确定矿洞里只有她们两人,才压低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羞涩,“我…我一直跟着一个奇人!就咱们封魔谷见到那个!”

“哦?”小仙拉长了调子,大眼睛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什么人?能让我们眼高于顶、连毒龙谷少主都看不上的小骨大小姐,露出这副花痴模样?快说快说!”

小骨拉着小仙,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矿石堆坐下。她双手捧着脸颊,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整个星空的星光,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离歌啊!他现在是比奇战神殿的人!穿着银甲,背着他那根好大好威风的暗金色棍子,上面还系着红绸,像火一样!他…他好高!好厉害!比爹爹手下那些金牌杀手厉害多了!”

“昨天晚上,在驿站,我想给他下点‘安神散’看看他睡觉的样子…”

小骨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结果…结果我刚到窗下,他就…他就‘砰’地一下撞破窗户跳出来了!像天神下凡一样!”她激动地比划着,“然后…然后他就一把…一把抓住了我的后颈!”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温热有力的触感,脸颊更红了,“像拎小猫一样把我拎起来了…”

“啊?!”小仙惊得张大了嘴,“他抓你?没伤着你吧?”她紧张地上下打量小骨。

“没有没有!”小骨连忙摆手,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羞涩和崇拜的光彩,“他…他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明显…他没用力!就是…就是把我转过来,盯着我看…”

她捧住发烫的脸,“他的眼睛…好黑好深,像…像最深的古井,要把人吸进去一样!然后他问我名字…我…我就告诉他我叫‘流沙’了!”

“流沙?”小仙一愣,“你不是叫小骨吗?”

“哎呀!那是我临时编的啦!”小骨嗔怪地拍了小仙一下,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他…他好像信了!还说我小小年纪别学人下毒…然后…然后就把我放啦!还警告我下次再抓到我,就…就打断我的腿!”她说着“打断腿”,非但没害怕,反而眼睛更亮了,带着一种被“特殊对待”的甜蜜感,“他肯定是吓唬我的!他其实…其实心很软的!”

小仙听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心…心软?抓你后颈,威胁打断你腿…这叫心软?小骨头,你是不是被他下蛊了?!”

“才没有!”小骨不满地撅起嘴,“你不知道他有多好!今天早上,在茶肆,我又见到他了!”

“你还敢去?!”小仙扶额。

“我就想…就想离他近一点嘛…”小骨扭捏着,“然后…然后我就假装去喝茶,想给他下点‘黄粱引’,让他…让他开心一下,对我笑一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结果呢?”小仙有种不祥的预感。

“结果…”小骨委屈巴巴地摸了摸额头,“我刚想动手,就被他…被他发现了!他…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她抬起手腕,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灼热的触感,“他的手…好大好有力…然后…然后他就凑过来,离我好近好近…”

她眼神迷离,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他问我‘这次想放什么’…他连‘黄粱引’都知道!然后…然后他就…就…”

“就怎么啦?”小仙急死了。

“就…就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小骨捂住了额头,脸上却飞起两朵幸福的红云,“咚的一下!可响了!”

她仿佛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勋章,“虽然有点疼…但是…但是是他碰的!”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他还说‘离我远点’…他一定是在乎我,怕我有危险才这么说的!”

小仙彻底石化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陷入“热恋”、逻辑完全崩坏的好友,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被人抓住、被识破下毒、被弹脑瓜崩、被警告远离…这一系列操作,在小骨嘴里,硬生生变成了“天神下凡般的相遇”、“霸道总裁式的关心”和“爱的触碰”?!

“小骨头…”小仙艰难地开口,试图唤醒好友的理智,“你清醒一点!他抓你,弹你,凶你,让你滚远点!这怎么看都是讨厌你啊!而且,你爹要是知道你在外面这样…还对一个要行动的目标…”

“他才不是目标!”小骨猛地打断她,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罕见的倔强和认真,“他…他跟爹爹要杀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他放了我两次!他明明那么厉害,却没有伤害我!他还…还碰了我!”

她捧着脸,又陷入了花痴状态,“他的手指…有薄茧…弹在额头上…感觉好奇妙…”

小仙看着小骨这副完全沦陷的模样,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矿石堆上:“完了完了,小骨头,你这次是真的栽了!栽得彻彻底底!我看啊,你这‘影牙’小公主的名号算是白瞎了,一身毒术也白学了,被人弹个脑瓜崩就五迷三道的…我看你以后别叫‘小骨’了,叫‘小花痴’算了!”

“你才花痴!”小骨羞恼地去挠小仙的痒痒。

两个少女顿时笑闹成一团,清脆的笑声在幽暗死寂的废弃矿洞里回荡,显得格格不入又充满生机。

闹够了,小骨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依旧眼睛亮亮地看着小仙:“小仙,你说…我还能再见到他吗?他要去沙巴克…”

“沙巴克?”小仙眉头一皱,“那地方现在可不太平,龙蛇混杂,听说要选新城主,打生打死的。”

“那…那我更要去了!”小骨握紧了小拳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他那么厉害,肯定会有危险!我得去帮他!保护他!”

小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保护他?你忘了昨天是谁像小鸡崽一样被人拎起来?今天是谁被人弹脑瓜崩?他不保护你就不错了!”

“我可以的!”小骨不服气地挺起小胸脯,“我…我可以用毒帮他解决那些坏人!暗中保护他!不让他发现!”

小仙扶额:“我的大小姐,你省省吧!就你这点道行,还想暗中保护他?我看你是想去给他再下点‘开心粉’,然后等着他第三次‘教训’你吧?”她学着离歌的语气,“‘离我远点!’然后‘咚’!再弹你一个脑瓜崩!”

小骨想象着那个画面,非但没生气,反而捂着额头,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甜蜜的傻笑:“那…那也挺好的…”

小仙:“……” 她彻底败给了这个恋爱脑晚期患者。

“算了算了,服了你了!”小仙认命地摆摆手,“谁让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呢!你要去沙巴克送…呃…去追求真爱,我总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去跳火坑吧?正好,沙巴克最近肯定很乱,各种受伤中毒的人肯定多,我的药草和蛊虫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顺便…赚点外快!”她眼睛转了转,露出一抹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真的?!小仙你最好了!”小骨高兴地跳起来,一把抱住小仙,“那我们快走吧!别跟丢了!目标很重要呢”说完,她也狡猾的一笑。

“急什么!”小仙拉住她,神秘兮兮地从腰间一个小囊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的骨笛,“看我的!”

她将骨笛凑到唇边,轻轻吹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片刻之后,矿洞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形似蜥蜴却生着一对透明翼膜的小兽,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爬出,乖巧地停在小仙的掌心。小兽的鼻翼翕动着,似乎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

“这是‘寻踪蛊’,我新培育的宝贝!”小仙得意地晃了晃小兽,“它能追踪特定目标留下的气息,只要时间不是太久远。来,让它闻闻你身上那个‘离歌’的味道!”她促狭地把小兽凑到小骨身边,尤其是她手腕和额头被离歌碰过的地方。

小骨的脸又红了,但这次没有躲闪,反而主动把手腕伸过去。小寻踪蛊在她手腕处嗅了嗅,又在她额头被弹过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细长的尾巴轻轻摆动起来,指向了离歌队伍离开的方向。

“搞定!”小仙收起骨笛,将小寻踪蛊放在自己肩头,“走吧,小花痴!姐姐带你去追你的‘霸道银甲郎’!不过事先说好,要是被你爹发现,或者被那个离歌再弹脑瓜崩,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道啦知道啦!”小骨迫不及待地拉起小仙的手,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重逢”的无限憧憬和甜蜜的烦恼,“你说…我下次见面,是给他下‘真心散’好呢?还是‘迷情蛊’好?或者…直接告诉他我叫小骨?”

小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拖着这个无可救药的花痴闺蜜,循着小寻踪蛊的指引,也一头扎进了毒蛇山谷更深的迷雾之中。

毒蛇山谷的凶险与压抑,在踏入盟重荒漠边缘的那一刻,仿佛被炽热的阳光和干燥的风沙瞬间吹散。

行走了八十多里地后——

前方,地平线上,一座雄踞于广袤黄沙之中的巨城,如同沉睡的黄金巨兽,在午后的烈日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辉煌与威严——沙巴克!

离歌勒住缰绳,战马喷着响鼻。他深邃的黑眸眺望着这座传奇之城,即使沉稳如他,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波澜。

沙巴克的城墙并非寻常的青砖灰石,而是由巨大的、切割整齐的赭红色砂岩垒砌而成,在烈日下如同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凝固的鲜血。

城墙高达数十丈,巍峨厚重,历经无数风沙和战火的洗礼,墙体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暗沉的污渍,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耸立着方形的箭塔和圆形的烽燧,黑沉沉的射击孔如同巨兽的眼睛,冷冷地俯瞰着荒漠。

最令人震撼的,是环绕着巨大城池的、在黄沙中蜿蜒流淌的护城河。

河水并非清澈,而是泛着一种奇异的、如同融化的翡翠般的碧绿色泽,在烈日下波光粼粼,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气息——这是地下深处涌出的温泉水,不仅提供了珍贵的水源,其独特的水质也构成了天然屏障。

数座巨大的吊桥如同巨龙的脊骨,横跨在碧绿的河水之上,连接着通往城内的宽阔官道。

此刻,官道上车水马龙,喧嚣鼎沸。来自玛法大陆四面八方的商队络绎不绝:驮着丝绸瓷器的骆驼商队铃声悠扬,装载着沉重矿石的矮人地行蜥蜴车发出沉闷的轰鸣,驾驭着迅捷陆行鸟的精灵商人轻盈穿梭。

形形色色的人流更是令人目不暇接:披着华丽皮裘、佩戴沉重黄金饰品的盟重十五部贵族;穿着各色劲装、携刀佩剑、眼神锐利的江湖豪客;身披黑袍、行色匆匆的法师;甚至还能看到少数穿着奇异服饰、带着神秘气息的异域旅人。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皮革、牲口、汗水和风沙混合的浓烈气息,充满了野性的活力与财富的躁动。

“怎么样?我们这沙巴克城…”西风域策马来到离歌身边,看着眼前这比封魔谷繁华喧嚣十倍不止的景象,吹了声口哨,“这就是‘黄金之城’沙巴克!这阵仗!这气势!酷吧?”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离歌的目光扫过城门口盘查森严的卫兵,以及城墙上那些若隐若现、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沉声道:“进城后,低调行事。我俩先去卧龙山庄的联络点。”他始终记得烈九的叮嘱,沙巴克的水深不可测。

“明白!”西风域点点头,随即脸上又浮起那抹标志性的、带着点贱兮兮的笑容,他故意侧过身,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离歌听见的声音,对着后面策马跟上来的络腮胡老兵说道:“老胡啊,你说咱们这一路,风景怎么样?”

络腮胡老兵一愣,随即心领神会,扯着大嗓门笑道:“风景?嘿!西风大人,这毒蛇山谷的风景不咋地,破石头烂泥塘!倒是咱们队伍后面跟着的‘小尾巴’,那风景才叫一个绝!一黄一紫,跟俩花蝴蝶似的,在石头缝里钻来钻去,看得弟兄们眼睛都直了!就是…咳咳,技术糙了点,那紫衣服的小美人儿,早上在茶肆摔那一跤,屁股墩儿看着都疼!哈哈哈!”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个亲兵都忍不住哄笑起来,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离歌。

离歌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只是握着缰绳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西风域更是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老胡你懂什么!人家那叫‘情之所至,顾头不顾腚’!为了多看咱们离歌兄弟两眼,摔个十跤八跤算什么?这叫痴情!懂不懂?是吧,离歌?”他故意用手肘撞了撞离歌。

离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很闲?不如去前面探路。”

“得令!”西风域笑嘻嘻地应道,策马往前小跑了几步,却又回过头,对着离歌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道:“买一送一哦!艳福不浅!”显然,他也发现了后面跟着的是两个人。

离歌懒得再理他,催动战马,率先朝着那巨大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城门行去。西风域和三百战神殿力士紧随其后,沉重的马蹄踏在铺着石板的官道上,发出整齐而富有压迫感的声响,引得周围的行人和商队纷纷侧目。

队伍顺利通过盘查,踏入了沙巴克城内。

城内的景象比城外更加震撼!

宽阔得足以容纳十辆马车并行的主街道由巨大的青石板铺就,被打磨得光可鉴人。

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建筑风格迥异,既有玛法大陆常见的木石结构,也有充满异域风情的圆顶建筑和尖塔。

招牌幌子五颜六色,迎风招展:兵器铺门口悬挂着寒光闪闪的刀剑;药铺飘出浓郁的药香;酒楼食肆里人声鼎沸,食物的香气诱人;奇珍异宝店橱窗里闪烁着珠光宝气。

更有杂耍艺人当街卖艺,喷火吞剑,引来阵阵喝彩;吟游诗人弹着竖琴,吟唱着古老的英雄史诗;小贩们高声叫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街道上的人流更是摩肩接踵,比城外更加拥挤。

穿着华丽铠甲的卫兵小队在巡逻;袒胸露臂、肌肉虬结的佣兵扛着巨斧招摇过市;蒙着面纱、身姿曼妙的女郎在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而行;穿着长袍的法师低声讨论着法术;甚至能看到兽人苦力扛着巨大的货物,沉默地穿行在人群中

各种语言、口音、叫卖声、争吵声、欢笑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耳膜。

离歌和西风域带着队伍,尽量沿着街道边缘行进,避免冲撞行人。

离歌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

西风域则显得轻松许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座充满活力与混乱的巨城。

就在这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城门入口内侧的一个卖水果的摊位旁。

“哎哟!小仙你慢点!挤死我啦!”小骨(流沙)被汹涌的人流挤得东倒西歪,头上的斗笠差点被挤掉,她手忙脚乱地扶住,琥珀色的大眼睛透过斗笠垂下的薄纱,焦急地在前面高大的骑兵队伍中搜寻着那个银甲红绸的身影。

“活该!谁让你非要跟这么紧!”旁边同样戴着斗笠、穿着不起眼灰色布衣的小仙没好气地低声道,她也被挤得够呛,肩头上的小寻踪蛊不安地扭动着。“都进城了!这么多人,我的小宝贝都快被熏晕了!你还怕跟丢啊?”

“我…我这不是怕嘛!”小骨委屈巴巴,目光终于锁定了队伍最前方那个挺拔的背影,松了口气,随即又兴奋起来,“小仙你看!他就在前面!好威风啊!连背影都那么好看!”

小仙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家离歌大人放个屁都是香的!快走吧大小姐,再磨蹭真跟不上了!而且…”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我总觉得这城里…不太对劲,好多眼睛…”

两人努力拨开人群,试图跟上。小骨满心满眼都是离歌,根本没注意脚下。突然!

“哎呀!”

她一脚踩在了一块不知谁丢在地上的、滑溜溜的果皮上!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叫着向前扑倒!

“小骨头!”小仙惊呼,想拉她已经来不及。

眼看小骨就要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摔个狗啃泥,甚至可能撞到前面一个扛着巨大包裹的兽人苦力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走在队伍稍后位置的离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又或者是对那熟悉的惊呼声产生了某种条件反射。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同时,他头也不回,握着缰绳的右手闪电般向后一探!

没有抓住人,却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小骨因为惊慌而向前挥舞、眼看就要拍在地上的——手腕!

又是手腕!

熟悉的、温热有力的触感再次传来!

小骨下坠的势头被硬生生止住!她惊魂未定地抬头,透过晃动的薄纱,对上了离歌微微侧过来的、冷峻的侧脸线条和那双深邃如寒潭、此刻带着明显无奈和不耐的黑眸!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喧嚣的人声,拥挤的人潮,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小骨只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还有手腕处传来的、让她浑身发软的灼热感。

离歌看着她这副狼狈又呆呆的样子,眉头紧锁。他手臂微一用力,像提小鸡崽一样,轻松地将她快要摔倒的身子拉正站稳。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然后,他松开了手,仿佛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在缰绳上随意擦了擦。

“看好你的人。”离歌冷冷地丢下一句,目光扫过旁边目瞪口呆的小仙,随即不再看她们一眼,策马继续前行。整个过程快如闪电,除了附近几个人,甚至没引起太多注意。

“噗——!”不远处一直留意着后面的西风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终于忍不住笑喷了!他拍着马鞍,笑得浑身发抖,对着离歌的背影竖起大拇指,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地喊道:“英雄救美!干的漂亮!离歌!这‘缘分’!挡都挡不住啊!哈哈哈哈!”

小骨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腕处残留的触感如同烙印。

她看着离歌远去的、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然后…在拥挤的人潮中,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和额头(昨天被弹的地方),斗笠下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咧开一个巨大无比、幸福到冒泡的傻笑!

“他…他又救了我…他还拉了我的手…”她痴痴地呢喃。

小仙看着好友这副完全没救的花痴模样,再看看前方已经融入人流、消失在街角的离歌队伍,又看看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无力地扶住了额头。

“完了…这沙巴克…怕是要被你这花痴给搅得天翻地覆了…”她喃喃自语,一把拉起还在原地傻笑的小骨,“别发呆了!快追!再摔跤,下次他可能真就打断你的腿了!”

两个少女的身影,再次顽强地、带着甜蜜的烦恼和花痴的决心,汇入了沙巴克汹涌的人潮之中,追逐着她们心中那抹耀眼的银甲与红绸。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沙巴克城中心,那座最高、最阴森的黑色石塔顶层,一双燃烧着暴怒和杀意的碧绿眼眸,正透过水晶球,死死地“盯”着她们,尤其是那个被离歌拉了一把的紫衣少女。

风暴,已然在沙巴克这座黄金之城的上空,悄然凝聚。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