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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爬上山坡,叶天寒蹲在新土前,手里握着裂天刀的刀尖,一点一点在石碑上刻字。每划一下,指缝里渗出的血就蹭在刀脊上,顺着纹路往下淌,滴到地上混着霜泥。

“陈虎”两个字已经快成形了,最后一笔他压得极深,像是要把什么力气全都送进去。

风从背后吹来,带着焦味和冷气。他没抬头,也没停手,只是耳朵忽然动了一下。

地面有动静。

不是马蹄,也不是脚步,是一种低沉、均匀的震动,像有人用木棍轻轻敲打地底。他收刀入膝,左手按住石碑边缘,慢慢站起身。

十二口黑棺从雾里浮出来,排成半圆,稳稳落在坟前三丈远的地方。抬棺的人穿着灰袍,脸蒙黑布,动作整齐得不像活人。最前头那口棺材歪了一点,绳索垂在地上,像是刚放下不久。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侧边踱步而出,右臂空荡荡地晃着,左手指节发黑,指甲泛绿。他咧嘴一笑,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石头:“叶天寒,我们给你送葬礼来了。”

叶天寒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眼还没掩上的坟堆,轻笑一声:“来得正好。”

他往前走了一步,灰扑扑的短打下摆扫过枯草。“我正愁没人抬棺。”话音未落,刀光一闪,直劈前方首棺吊绳!

绳断。

棺盖弹开三寸,一股腥绿雾气“嗤”地喷出,贴着地面朝他面门卷来。他不退反进,左袖一甩,布条缠住旁边半倒的旗杆,借力腾身跃起,人在空中拧腰横刀,落点不偏不倚,踩在那口喷毒的棺材边缘。

绿雾往上翻涌,模糊了视线。他站在棺上,居高临下盯着霍天雄:“你这手毒,还是老样子——慢得让人想打哈欠。”

霍天雄嘴角抽了抽,没动。

其余十一口棺材却开始微微震颤,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撞。

“你以为就你会玩埋伏?”叶天寒冷笑,抬脚猛踹棺盖。整口棺材轰然翻倒,毒雾倾泻如瀑,在坡地上铺开一片腐臭的绿痕。他跳下来,刀尖点地,环视一圈,“藏猫儿的游戏,我十五岁就在死牢里玩腻了。”

霍天雄终于抬起了左手,五指一张,身后十一名灰袍人同时后退半步。他阴阴道:“你杀我同门,烧我旗帜,断我手臂,现在还敢说这是游戏?”

“我不但说了,”叶天寒把刀扛到肩上,歪头看他,“我还准备把你塞进这口空棺材,原样送回去。你们血河宗不是最爱搞这套仪式?十二具棺,少一具多难看。”

霍天雄眼神一缩。

下一瞬,左侧第三口棺猛然炸开!一道黑影暴起,手中短刃直取叶天寒后心。他头也不回,反手一刀撩出,刀背拍中那人手腕,骨头应声而裂。那人惨叫未出口,已被他一脚踹进毒雾区,眨眼间皮肤泛起水泡,倒地抽搐。

“下一个?”叶天寒转过身,目光扫向其他棺材。

没人再动。

霍天雄缓缓抬起残臂,指着坟头:“你说要带兄弟回家?可你看,他连坟都还没立稳,你就忙着接客了?真是重情义啊。”

叶天寒沉默两息,忽然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扔向右侧第五口棺。石头砸在棺盖上发出闷响,里面立刻传来急促呼吸。

“你不用激我。”他拍拍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扰我心神,让我乱阵脚。可惜啊,我昨晚守了一夜,早就想通了:眼泪流完,该轮到别人哭了。”

他一步步走向霍天雄,刀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声。

“你带十二口棺来,是想吓我?”他笑了一声,“可你知道北境老兵怎么处理敌人的遗体吗?烧了喂狗。你还巴巴地抬来,是不是生怕我不认识你是谁?”

霍天雄脸色铁青。

“不过嘛……”叶天寒忽然停下,歪头想了想,“既然你这么讲规矩,我也不能太失礼。”他转身走到翻倒的首棺旁,从里面抽出一根粗麻绳,甩手抛到霍天雄脚边,“喏,给你留一口。等你死了,我亲自给你装进去,保证不漏气。”

霍天雄盯着脚边的绳子,忽然笑了:“好啊。那你先试试能不能活着站到明天。”

他猛地挥手,剩下十口棺材同时震动!

砰!砰!砰!

接连几声爆响,棺盖四分五裂,十道身影齐齐跃出,手持奇形兵刃,呈扇面向叶天寒围拢。有人使钩镰,有人执双刺,最左边那人掌心竟长着一张人脸般的肉瘤,张嘴吐出淡紫色烟雾。

叶天寒不动。

等第一人扑到面前,他才骤然出手。

刀不出鞘,只用刀柄猛击对方太阳穴。那人哼都没哼,当场栽倒。第二人双刺扎来,他侧身避过,顺势抓住手腕往下一折,咔嚓一声,反插进自己同伴胸口。

混乱瞬间爆发。

他像一匹闯进狼群的孤狼,在人群中穿梭腾挪,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打断关节或击中要害。一人偷袭踢他膝盖,被他顺腿一带摔进毒雾坑;另一人挥斧砍头,反被他夺斧劈向第三人小腿。

短短十几息,已有四人倒地不起。

霍天雄站在原地,始终未动,只冷冷看着。

叶天寒喘了口气,抹掉溅到脸上的血沫,拎着缴获的钩镰指向对方:“你就打算一直站那儿指挥?还是说……你那条烂胳膊真的一碰就掉?”

霍天雄眯起眼,忽然抬脚一踢,脚下泥土翻起,露出一块暗红色符纸。他低声念了几句,符纸自燃,化作一缕黑烟钻入鼻孔。

他的瞳孔瞬间变窄,皮肤泛起诡异青灰,残臂上的黑斑迅速蔓延至肩膀。

“你逼我的。”他嘶声道。

叶天寒皱眉,往后退了半步。

霍天雄双臂张开,整个人如同膨胀一般,骨骼发出咯咯声响。他仰头发出一声非人的长啸,随即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

叶天寒举刀格挡,却被一掌拍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一棵枯树上,震落满地霜屑。

他咳了一声,抹了抹嘴角,发现指尖带红。

“原来这才是你的底牌?”他撑着树干站起来,冷笑,“拿命换力气,跟我们北境那些不要命的疯子一个德行。”

霍天雄不答,再次扑来。

这一次,叶天寒不再硬接。他绕着坟包游走,利用墓碑、倒旗和棺材做遮挡,不断挑拨对方攻击落空。霍天雄越打越急,每一击都把地面砸出坑,却始终碰不到他衣角。

“你这样打下去,撑不过半炷香。”叶天寒边闪边说,“劲大是挺大,就是脑子跟不上。”

霍天雄怒吼,一掌拍碎石碑一角。

碎石飞溅中,叶天寒忽然停下,站在陈虎坟前,双手握刀,刀尖朝下。

“你要战,我就陪你战。”他说,“但有个条件——打赢了,你得给我当抬棺人。”

霍天雄双眼赤红,狂吼着冲来。

叶天寒迎上去,刀光如裂云破雾,直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