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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颜的遗体被苏锦夏坚持安排在一处清净的院落,以药王谷传人之礼暂行安置。他的死,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苏锦夏心头,那份临终前的警示与未尽之言,更是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柳随风背后的“影蛇”?“钥匙”比“容器”更重要?母亲的手札是关键?

这些零碎的线索像散落的珍珠,急需一根线将它们串联起来。而眼下,最明确的方向,就是母亲林萦留下的那本手札。

苏锦夏将自己关在听雪轩重新整理过的书房内,屏退左右,只留下那本已经翻阅过无数遍、边角都有些磨损的牛皮封面手札。窗外,王府下人正在清理昨夜激战留下的痕迹,隐隐的嘈杂声传来,更衬得书房内的寂静沉重。

她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将手札在书案上摊开。这一次,她不再仅仅关注上面记录的医术药方和零散的毒理心得,而是带着莫清颜的提示,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去审视每一个字,每一处留白,甚至笔墨的浓淡与走势。

母亲林萦的字迹清秀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风骨,记录的内容庞杂而精深。苏锦夏从前只当这是母亲毕生所学的心血,如今细看,却发现其中某些关于药性调和、五行生克的论述,似乎隐隐超出了纯粹医道的范畴,带着一种更为古老和玄奥的意味。

尤其是在手札后半部分,有几页专门论述“引”与“承”的关系,用词隐晦,多以比喻。例如,“猛火煎油,需厚釜以承,否则鼎裂油沸,两败俱伤”,又如“弱水三千,非特定之瓢不可取”。这些比喻,结合莫清颜所说的“容器”与“钥匙”,苏锦夏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

“相思引”这类奇毒,或者拜火教试图引入人体的“圣火”,或许就是那“猛火”与“弱水”,是强大而危险的力量。而“容器”,便是那“厚釜”与“特定之瓢”,是承载这力量的先决条件,萧绝的特殊体质或许正在于此。但仅仅有容器还不够,如何安全地“引入”、如何“掌控”这股力量,就需要那把特定的“钥匙”!

母亲的手札,可能就隐藏着关于这把“钥匙”的线索,甚至是炼制或寻找“钥匙”的方法!

这个发现让苏锦夏精神大振。她更加专注地翻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终于,在倒数几页,一段关于利用星辰之力辅助调和某些极端属性药材的记载,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段文字的笔迹,与前面略有不同,似乎写得更加急促,墨色也更深,而且在段落末尾,有几个极其微小的、看似无意滴落的墨点,位置却有些规律。

苏锦夏心中一动,取来一张半透明的宣纸,覆盖在那几页上,用细炭笔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墨点的位置临摹下来。当她将宣纸拿起,对着光仔细观看时,呼吸不由得一滞!

那些看似随意的墨点,连接起来,竟然隐约构成了一幅极其简略的、指向某个特定星域的星图!而在星图旁边,还有几个用几乎肉眼难辨的笔触写下的古篆小字——“星陨之石,调和枢机”!

星陨之石?!

苏锦夏的心脏狂跳起来。她记得,在手札前面的某一页,母亲曾提到过一种传说中的矿物,名为“星陨”,据说乃天外流星坠落所化,蕴含着纯净而中正的星辰之力,是调和世间一切极端属性的至宝,可遇而不可求。难道,这“星陨之石”,就是调和“圣火”与“容器”,或者说彻底化解“相思引”这类极致毒素的……“钥匙”?!

母亲竟然早就研究到了这一步!她或许早就预料到,或者发现了与“相思引”、“圣火”相关的阴谋,所以才在手札中,以这种隐秘的方式,留下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这个发现让苏锦夏既兴奋又沉重。兴奋的是,终于找到了明确的方向;沉重的是,“星陨之石”乃是传说中的东西,世间是否真的存在?又该去何处寻找?

她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继续研读。在星图之后的一页,她发现记录了一种名为“五行蕴灵散”的丹药,其功效是固本培元,调和体内紊乱的五行之气。这药方本身并无出奇,但苏锦夏注意到,在药方旁边,母亲用极细的笔备注了一行小字:“若辅以‘星陨’粉末,或可逆转阴阳,重塑根基。”

逆转阴阳,重塑根基!

这八个字,让苏锦夏看到了彻底治愈萧绝,甚至让他因祸得福的希望!这不仅仅是解毒,而是从根本上改变他被“相思引”侵蚀破坏的身体根基!

必须找到“星陨之石”!

就在苏锦夏沉浸于破译手札密语的巨大发现时,书房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王妃,玄影统领求见。”

苏锦夏连忙将手札和临摹的宣纸小心收好,整理了一下神色:“进来。”

玄影推门而入,他身上还带着些许血腥与烟火气,脸色冷峻,眼神却锐利如常。他躬身行礼后,沉声禀报:“王妃,属下已初步核查完毕。昨夜参与防卫之人,阵亡三十七人,重伤二十一人,轻伤无数。失踪……三人。”

“三人?”苏锦夏眉头微蹙。

“是。一人是外院负责看守西侧角门的护卫队长,张猛。一人是内院负责洒扫的二等丫鬟,春杏。还有一人……”玄影顿了顿,声音更沉,“是负责看管府内部分文书档案,并能接触到王府大致布局图的书记官,赵元明。”

“赵元明……”苏锦夏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是个看起来颇为斯文老实的中年人,在王府任职已有七八年,平日里沉默寡言,做事还算稳妥。他能接触到布局图,虽然未必能知晓密道的具体位置和机关,但结合其他信息,嫌疑确实很大。

“这张猛和春杏,背景可查过了?”

“正在查。张猛是五年前通过招募进入王府的,身家看似清白。春杏是三年前被牙婆卖入府的,背景相对复杂一些。属下已派人去详细核查他们的社会关系,尤其是近期有无异常。”玄影回道,“至于赵元明,属下已派人去他的住处搜查,并控制了他的家人。”

苏锦夏点了点头,玄影办事向来缜密。她沉吟片刻,道:“重点查赵元明。另外,昨夜柳随风能准确找到听雪轩,并在药房制造爆炸,说明他对王府内部结构相当熟悉。除了密道,他或许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来源。府内所有人的背景,尤其是近几年入府的,都需要重新仔细甄别。”

“是!”玄影领命,随即又道,“还有一事。属下在清理战场时,在疤面长老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他呈上一块黑色的令牌。那令牌非铁非木,触手阴寒,上面雕刻着一条盘绕的怪蛇,蛇眼处镶嵌着细小的红色宝石,与莫清颜和柳随风的蛇纹骨牌形制相似,但材质和雕工都显得更加粗糙、阴森,透着一种邪戾之气。

“这是……”苏锦夏接过令牌,立刻感受到了与拜火教圣蛇同源的气息,但更加暴虐。

“这应该是拜火教激进派内部的身份令牌。”玄影分析道,“从其持有者的地位来看,这令牌的权限应该不低。或许,我们可以借此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在京城乃至中原的其他据点。”

“这是个重要线索。”苏锦夏将令牌收起,“此事你亲自去办,务必小心,柳随风逃脱,他们很可能已经警觉。”

“属下明白。”

玄影退下后,苏锦夏摩挲着那块冰冷的黑色令牌,心中思绪万千。拜火教的势力盘根错节,激进派、守旧派(如果莫清颜代表一部分),还有柳随风背后那神秘的“影蛇”……这潭水,果然深不可测。

她重新拿出母亲的手札和那张临摹的星图,目光坚定。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为了萧绝,也为了揭开这一切迷雾,她必须找到“星陨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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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处隐秘的宅邸地下暗室。

柳随风换上了一身暗紫色的锦袍,坐在一张铺着柔软兽皮的椅子上,神情慵懒,与之前在宸王府的疯狂判若两人。他面前,跪着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连脸都看不清的身影。

“事情办得如何?”柳随风把玩着手中那枚镶嵌红宝石的蛇纹骨牌,淡淡问道。

“回禀使者,”斗篷下的声音嘶哑难听,“‘暗桩’赵元明已被清除,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指向我们。宸王府正在全力清查内奸,短期内应无法顾及外部。”

“嗯,做得干净就好。”柳随风满意地点点头,“那么,‘钥匙’的线索呢?”

“根据‘影蛇’大人传来的指示,以及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钥匙’很可能与林萦留下的手札有关,而且,似乎指向了‘星陨之石’。”

“星陨之石……”柳随风眼中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果然如此!传说中能调和‘圣火’暴烈属性的神物!看来,林萦当年叛出药王谷,带走的不仅仅是那些禁忌的知识,还有关于‘钥匙’的秘密!”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苏锦夏肯定已经破解了手札的秘密。很好,省了我们不少功夫。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她手中的手札,以及……她知道的一切关于‘星陨之石’的信息。”

“使者,是否需要属下派人……”斗篷人做了一个抢夺的手势。

“不,”柳随风摆了摆手,笑容变得阴冷而玩味,“强抢是最下乘的手段。苏锦夏现在如同惊弓之鸟,身边守卫森严,硬来成功率不高,反而会打草惊蛇。我们要让她……自己把‘钥匙’送上门来。”

他走到暗室墙壁前,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大周疆域图。他的手指,缓缓地点在了地图上西北方向的某个区域,那里标注着连绵的雪山和荒漠。

“据古老记载,‘星陨之石’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在西域,赤炎山与天雪山交界一带的‘陨星峡谷’。”柳随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地图,看到了那片神秘的土地,“那里环境险恶,人迹罕至,更是拜火教圣地的边缘地带。”

他转过身,看着斗篷人,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你说,如果宸王殿下体内的‘相思引’突然恶化,急需‘星陨之石’救命,而唯一的线索又指向了陨星峡谷……我们的宸王妃,会怎么做呢?”

斗篷人身体微微一震,明白了柳随风的意图:“使者是想……引君入瓮?”

“没错。”柳随风冷笑道,“在那里,我们有的是时间和手段,陪她好好玩玩。不仅要拿到‘钥匙’,那个绝佳的‘容器’,还有她身上可能隐藏的、关于林萦和药王谷的最后秘密……我都要!”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而贪婪的光芒。

“传令下去,让我们在西域的人做好准备。同时,给京城这边加点‘料’,是时候让宸王殿下‘病重’的消息,传得再逼真一些了。”

“是!影蛇万岁!”

暗室中,阴谋的毒芽再次悄然滋生,一张针对苏锦夏和萧绝的、更加阴险狡诈的大网,开始向着遥远的西域蔓延。而此刻的苏锦夏,还沉浸在找到线索的振奋与寻找“星陨之石”的迫切之中,尚未察觉,一个针对她的、更为危险的陷阱,已经张开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