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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深蓝魅影,祸水东引

那深蓝色的粉末结块,在太医颤抖的掌心,如同来自幽冥的鬼火,瞬间灼伤了苏锦夏的视线!与黑市死士指甲缝中的粉末同源!这绝非巧合!幕后之人,竟然将手伸向了皇后,甚至可能……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止一个!

皇帝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钉在苏锦夏身上,带着滔天的怒火与审视:“苏氏!这粉末,你作何解释?!” 新婚合卺酒刚出问题,皇后便中了同源之毒,所有的嫌疑,几乎瞬间聚焦到了她这个新任宸王妃身上!

寒意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苏锦夏的四肢百骸。她强迫自己稳住几乎要颤抖的身体,迎着皇帝那足以将人冻结的目光,重重跪倒在地,声音却异常清晰镇定:“皇上明鉴!臣女冤枉!臣女与皇后娘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在自己大婚之日行此大逆不道、自毁前程之事?此等拙劣嫁祸,请皇上明察!”

她迅速分析利弊,此刻慌乱辩解只会越描越黑,必须冷静,必须找出破绽!

“父皇,”萧绝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他微微抬手,示意秦风将新房中收集到的、沾染了合卺酒的地毯碎片呈上,“儿臣新房之中的合卺酒,亦被下了类似的药物,若非锦夏……若非王妃机警失手打翻,此刻中毒昏迷的,恐怕便是儿臣与王妃了。此乃针对我宸王府的连环毒计,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他将自己也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并将苏锦夏的“失手”定性为“机警”,瞬间扭转了部分局面。

皇帝目光在两份证物之间游移,怒火未消,但多了一丝沉吟。确实,苏锦夏若真要下毒,何必用如此容易被追查的相同毒物?还偏偏选在自己大婚、嫌疑最大的时候?

“查!给朕彻查!合卺酒经手之人,凤仪宫今日所有饮食用具,接触过皇后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皇帝厉声下令,整个皇宫瞬间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

苏锦夏跪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深蓝色粉末……这已经是第三次出现!紫云观灰衣汉子(关联影卫?)、黑市死士(关联幕后黑手?)、以及此刻皇后所中之毒!这粉末究竟是什么?为何频频出现?是某种标志,还是制作那种操控人心药物的关键成分?

她忽然想起生母手札中一段极其隐晦的记载,提及某种来自深海或极寒之地的“蓝魄”,性极寒,需以特殊之法保存,若与他药混合,可乱人心神,放大情绪……难道这深蓝色粉末,就是“蓝魄”?

若真如此,对方拥有此物,并能将其用于下毒,其势力和对药物的掌控,远超想象!

“皇上,”太医正战战兢兢地回禀,“此毒……臣等前所未见,毒性猛烈,侵蚀心脉,皇后娘娘情况……甚是危急。若非发现及时,恐已……”

皇帝脸色更加难看。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入内,跪地禀报:“皇上,臣等奉命搜查,在……在负责准备宸王府合卺酒的一名小太监房中,搜出了少量同样的深蓝色粉末!但……但那小太监,已悬梁自尽!”

线索又断了!死无对证!

局面再次陷入僵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早已安排好的“替死鬼”,幕后黑手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苏锦夏心知,这样查下去,最终很可能不了了之,甚至为了平息事端,自己这个最明显的“嫌疑人”会被推出去顶罪。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皇上,臣女恳请,允许臣女查验皇后娘娘中毒之症候,以及那毒粉残留!”

皇帝眉头紧锁,带着怀疑。

萧绝适时开口:“父皇,王妃于药理一道确有天赋,或能发现太医忽略之处。眼下母后安危要紧。”

皇帝沉吟片刻,终究是救人心切,挥了挥手:“准!”

苏锦夏立刻起身,走到皇后榻前。皇后脸色青紫,呼吸微弱,唇边残留着黑紫色的血迹。她仔细检查了皇后的瞳孔、舌苔,又沾取了一点呕吐物中的粉末残留,靠近鼻尖仔细辨别。

除了那诡异的甜腥气,她果然还闻到一丝极其淡的、类似于……薄荷却又带着腐朽气的冰凉味道!这与手札中描述的“蓝魄”特性吻合!而且,这毒性的发作方式,迅猛而直接,侵蚀心脉,与“相思引”的阴寒缠绵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经过高度提纯、用于急性暗杀的毒药!

对方这次,是真的想要皇后的命!嫁祸给她,只是顺带!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幕后黑手内部,是否出现了分歧?或者,有人想借机除掉皇后这个可能知情或构成障碍的角色?

她转身,面向皇帝,清晰地说道:“皇上,此毒猛烈,非寻常之物,臣女观其性状,似与某种传闻中的海外奇毒‘蓝魄’有关。此物罕见,保存与使用皆需特殊条件,绝非一小太监能独自掌控。下毒者,必然还有上线,且对宫中规矩、药物特性极为了解。请皇上扩大搜查范围,尤其是……能接触到海外贡品、或者掌管特殊物资的部门,以及……近日所有出入宫禁的记录!”

她将矛头引向了更广阔、也更敏感的方向——海外贡品,宫内物资管理,以及人员流动!这是在赌,赌皇帝对皇后安危的重视,以及他清除宫内隐患的决心!

皇帝的目光锐利如鹰,在苏锦夏脸上停留了许久,似乎要分辨她话语中的真伪与意图。最终,他沉声下令:“按宸王妃所言,给朕查!内务府、司礼监、四方馆,所有相关人等,严加盘查!三日内,朕要一个结果!”

风暴,瞬间从宸王府的新婚之夜,席卷了整个宫廷!

苏锦夏知道,她暂时安全了,但也将自已推到了更前沿的位置。她指出了方向,若查不出结果,或者查出的结果触动了某些不能触碰的利益,她将首当其冲。

就在皇帝下令彻查,众人领命而去,殿内稍微安静下来之际,一名一直低头站在角落、毫不起眼的年老太医,在收拾药箱时,似乎因为慌乱,不小心将一枚银针掉落在了苏锦夏脚边。

苏锦夏下意识弯腰替他拾起。就在指尖触碰银针的瞬间,那老太医以极快的速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嘶哑地说出了几个字:

“芳华馆……冰窖……救……”

话音未落,他已接过银针,迅速退后,重新隐入阴影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苏锦夏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芳华馆冰窖!又是这里!这老太医是谁?是影卫的人,还是……芳华馆秘密的知情者?他让她“救”?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