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听到景泰帝询问太傅崔万山,这时候也全部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崔万山的回答。
依附于崔万山的各位大臣,此时眼神也投向他,只等崔万山一声令下。
太傅崔万山眼眸微抬,面对景泰帝的询问他缓缓抬手抱拳。
“陛下……这冀州刺史张永修乃丞相的学生,臣不便过多评论,不过关于各地赋税一事,还请陛下慎重考虑,以民生为主。”
崔万山的话也很简单,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但陛下你要明白,如今各地赋税只有陈文言能解决。
说完后崔万山缓缓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索性将眼睛闭上,不再言语。
依附于崔万山的各位大臣,见此情景也全部闭口不言。
景泰帝见到太傅崔万山在这件事上,并不愿意和自己站在同一阵容。
他坐在龙椅上也沉默起来,良久之后他这才自上而下凝视丞相陈文言。
“传朕旨意,命冀州刺史张永修入京述职,同时命刑部派人前往冀州调查取证,退朝!”
“陛下,陛下不可啊……陛下……!”
“父皇三思,父皇……不能让张永修入京述职啊……!”
太师孙泰和大皇子景云锐,跪在地上不停大喊。
景泰帝愤怒甩手,“住口,朕意已决,即刻传旨。”
景泰帝之所以愤怒,正是因为之前大皇子独自暗中下令张永修,联合荣亲王对赈灾款下手。
这件事弄到最后,竟然要景泰帝来替他擦屁股,如今被陈文言反击,让身为皇帝的景泰帝颜面扫地。
景泰帝冷冷的看了陈文言一眼,随后又瞪了一眼大皇子,甩手而去。
陈文言一派的官员全体高呼,“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这些官员好似在宣布自己胜利了,此时他们的眼中难掩兴奋之意。
而太师那边的官员则是个个一脸愤怒,不甘,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景泰帝离开后,太傅崔万山看向丞相陈文言淡淡开口。
“丞相大人好手段,崔某佩服。”
说着崔万山转身离去,来到陈文言身旁他凑到陈文言耳边低声开口。
“现在就和皇室撕破脸,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丞相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崔万山不再停留,缓缓走出金銮殿,他一派的官员也尽数离开。
太师孙泰也从地上起来,冷冷的看着丞相陈文言。
“陈文言,你竟然不惜让各州动乱来威胁陛下,你当真好手段啊!”
面对太师孙泰愤怒的言语,丞相陈文言轻笑一声淡淡开口。
“呵呵……本相不明白太师此话何意,不过本相府上还有一株上好的老参,待会就命人送到你府上去。”
太师孙泰愤怒甩手,“哼……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们走!”
孙泰大步离开大殿,带着他那一派的官员愤然离去。
陈文言这时候看着离去的孙泰不屑一笑,“哼……那又如何!”
嘀咕一声后,陈文言这才缓步离开。
砰……砰……砰……!
景泰帝回到御书房后,便不停的砸着一个个价值不菲的花瓶。
“好一个陈文言,竟然以此来威胁朕,他当真以为大乾皇室无人了吗?
九州之地被你八大士族瓜分,可你们别忘了,大乾有十三州,朕之所以忍着你八大士族,是因为你们握着九州的经济命脉。
若是真要撕破脸,那朕就让你们知道大乾皇室真正的恐怖。”
景泰帝一边打砸一边愤怒的自言自语,脸上狰狞的神色,让一旁的大太监瑟瑟发抖。
在景泰帝打砸了好一会之后,一旁的大太监这才敢开口劝阻。
“陛,陛下……!莫要动怒伤了龙体,还请陛下消消气啊!”
景泰帝在砸了十几个名贵花瓶后,心里的怒火也消散不少。
“哼!消气?这口气朕消不掉,他陈文言竟然敢拿赋税一事威胁朕,崔万山都不敢做的事,他陈文言当真以为我大乾皇室落魄了。”
听景泰帝这么一说,一旁的大太监顿时下跪磕头。
“陛下不可啊……还请陛下三思,这驱虎吞狼的事,一旦做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听着跟随自己大半辈子的大太监这话,景泰帝吐出一口浊气。
“呼……朕又岂能不知,可如今陈文言和崔万山,只差骑在朕的头上拉屎了。
还有匈奴在一旁虎视眈眈,大乾如今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若他们把朕逼急了,那朕就让那些人回来。”
大太监一听又赶紧磕头。
“陛下不可啊……当年是陛下心软,不忍手足相残,所以才将那些人放出去。
若是现在让他们回来,大乾局势只会更加混乱。”
景泰帝沉思一会,这才走回位置上坐下。
“行了,别跪着了,命人来打扫一下,你自小便跟着朕,所以朕不怪你,起来吧!”
“谢陛下,奴才这就亲自打扫。”
道谢后大太监这才起身,恭敬的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片。
大太监刚刚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劝驾,毕竟宦官妄议朝政,那可是死罪,所以最后景泰帝才会说那句话。
而另一边的丞相陈文言,这时候正在刑部和卢明远商量,陪同的还有户部尚书李开荣和吏部尚书姜有为。
“冀州之事就这么决定了,刑部派两名心腹过去,和冀州别驾李开光配合,到时候李开光升任冀州刺史,你卢家便派一名能力出众的人过去接任别驾的位置。
至于姜家,正好刑部去人后留有空缺,侍中之位便由姜家派人顶上。”
陈文言三言两语,就将三家的利益平均分配,在这件事上李,卢,姜,三家都得到了好处。
在陈文言说完后,卢明远和李开荣还有姜有为纷纷恭敬抱拳。
“是……一切听从丞相大人安排。”
陈文言缓缓点头,“嗯!带话给李开光,让他务必将冀州治理好。
以前跟随张永修的府军主将,在张永修入京述职后,全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们抓捕。
冀州十万府军,一定要上下一心,在军队主要位置上一定要都是我们的人。”
“是……!”
在这小房间内,陈文言等四人只是随意聊聊,便已经决定了张永修的生死,和冀州的整个局势。
可笑张永修自以为转投大皇子,便可另立门户成为一方诸侯,他自认自己身为冀州刺史,手握重兵。
可在这些真正的朝廷大佬眼里,他也只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意被换掉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