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蜿蜒,尘土飞扬。
陆不凡背着简单的行囊,风尘仆仆地赶路。离开陆家村已有两月,他朝着铁拳宗所在的方位前行。
一路上,他并未放松修炼。白日赶路时,他默默运转《北斗圣体》心法,尝试捕捉那稀薄的、游离于天地间的能量——无论是所谓的“星辉”还是驳杂的“地脉之气”,引其淬炼己身。
夜晚露宿荒野,则反复揣摩脑海中《北斗圣拳》的图谱和发力要诀,虽然无法引动真气真正施展,但他通过模仿动作,调整呼吸和肌肉发力,力求将那种“聚力一点”和“刚猛无俦”的“意”融入本能。
这种笨拙的、水磨工夫般的修炼,进展极其缓慢。《北斗圣体》第一层的瓶颈如同坚固的堤坝,纹丝不动。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下盘更稳,脚步更轻快,挥拳踢腿间也隐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协调和力量感。
这并非功法带来的质变,而是纯粹肉身锻炼和对发力技巧理解的提升。
这一日,他途经一片茂密的黑松林。林深路险,传闻时有猛兽出没。
正当他小心翼翼穿行其间时,前方树丛猛地晃动,一头体型壮硕、獠牙外露的野山猪红着眼睛冲了出来,显然是受了惊或是将他当作了猎物。
若是半月前的陆不凡,见此情景恐怕会心惊胆战,转身就逃。但此刻,他虽惊不乱。
他立刻停下脚步,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类似“摇光”起手式的防御姿态,目光紧紧锁定冲来的山猪。
他没有真气加持,无法打出真正的“摇光?破军”,但他记住了那种将全身力量凝聚于一点的意念!
山猪咆哮着冲至近前,獠牙直刺而来!
陆不凡瞳孔微缩,看准时机,脚下猛地一蹬,侧身避开獠牙锋芒,同时右拳紧握,将全身力气、乃至多日赶路磨练出的韧劲,尽数灌注于拳锋,模仿着第一式“摇光?破军”聚力爆发的技巧,狠狠一拳砸在山猪的侧颈要害!
砰!一声闷响,陆不凡感觉拳头像是砸在了坚韧的皮革上,反震之力让他手臂发麻,踉跄后退了几步。
那山猪吃痛,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嘶吼,调转方向,再次冲来!
陆不凡心知不能硬拼,他利用林中树木作为掩护,不断闪躲,同时寻找机会,一次次用模仿第一式发力技巧的拳头,击打山猪的眼睛、鼻子、关节等脆弱部位。
他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原始的力量和最直接的攻击。这过程凶险万分,他的衣衫被树枝划破,身上也添了几处擦伤,但他眼神始终冷静,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
终于,在他不知第几次精准地一拳砸中山猪鼻梁后,山猪哀嚎一声,攻势一滞,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地,抽搐着不再动弹。
陆不凡喘着粗气,看着倒地的山猪,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历经实战后的疲惫与明悟。
“没有真气,没有突破圣体第一层,我终究只是个力气大些的凡人。”他擦去额角的汗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局限。“但《北斗圣拳》的发力技巧,哪怕只是模仿,也让我在关键时刻,能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更精准地打击要害。”
他割下山猪最有价值的獠牙和一部分好肉,用树叶包好,继续上路。
这次遭遇,让他更加渴望突破《北斗圣体》第一层,真正踏上修炼之途。他也意识到,前往铁拳宗的路,本身就是一种磨砺。
前方,还有更长的路,和未知的挑战。
铁拳宗,外门小院。
王龙指着陈辛,信誓旦旦地向张长老污蔑他与禁地之事有关,并要求搜身。
陈辛心中焦急,那块陨铁碎片就在怀中,一旦被搜出,后果不堪设想!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张长老!”陈辛强行镇定下来,拱手道,“弟子昨夜确实去了后山,但并非禁地方向,而是去了黑风洞修炼!此事或有其他师兄可以作证,弟子回返时曾遇见过巡山弟子。至于王师兄所言修为大涨,乃是弟子在黑风洞中苦修《铁臂功》有所突破所致,绝非偷学邪功!”
他直接将去黑风洞的事情说了出来,这虽然可能违反宗规,但总比被诬陷与禁地贼人勾结的罪名轻得多。同时,他点出自己《铁臂功》突破,解释了实力提升的原因。
张长老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在陈辛和王龙之间扫视。他自然看得出王龙有借题发挥的嫌疑,但陈辛私自前往黑风洞也是事实。
“黑风洞?”张长老沉吟道,“你且运转《铁臂功》于我看看。”
陈辛心中稍定,立刻依言运转功法。只见他双臂肌肉瞬间绷紧,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属光泽,气血奔涌之声隐约可闻,正是《铁臂功》大成的迹象!
张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将《铁臂功》练至大成,此子毅力和天赋确实不错。黑风洞环境恶劣,他敢去那里修炼并成功突破,也印证了他的说法。
“哼,就算你《铁臂功》大成,也无法证明你没去禁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禁地得了好处才……”王龙不甘心地继续攀咬。
“够了!”张长老打断了他,语气不悦,“王龙,无凭无据,休得胡言!陈辛私自前往黑风洞,违反宗规,罚俸一月,清扫演武场十日!至于禁地之事,宗门自有定论,岂容你在此妄加揣测!”
他显然更倾向于相信陈辛的解释,毕竟黑风洞修炼突破,比虚无缥缈的禁地奇遇更符合常理。而且王龙平日里的跋扈作风,他也略有耳闻。
王龙见张长老偏向陈辛,虽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再争辩,只得狠狠瞪了陈辛一眼,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危机暂时解除。
陈辛向张长老道谢后,默默接受了惩罚。他知道,王龙绝不会就此罢休。外门小比,将是他与王龙彻底了结的时候。
而经过此事,张长老似乎对陈辛这个坚韧且有些天赋的小弟子,多了几分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