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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的宅邸今日氛围格外不同。没有肃穆的阵列,没有紧绷的汇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松弛的闲适。阳光慷慨地洒满庭院,将青石板路照得温润。

与其说这是一场会议,不如说是一次伙伴间的团聚。鬼杀队此番在吉原花街取得了重大胜利,一举斩杀了上弦之陆,更重要的是,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都活着回来了(尽管个个带伤)。加之各位柱级队员平日任务繁重,难得齐聚,主公产屋敷耀哉便借此机会,召集大家前来,与其说是议事,不如说是一次难得的战后团聚与闲谈。

另一方面,音柱宇髄天元在此战中失去了左眼和左手,虽成功斩杀上弦之陆,功勋卓着,但身体条件已不再适合奋战在第一线。他本人也已萌生退意,准备辞去柱的职位,退居二线。这位以“华丽”为信条、兢兢业业的柱,理应有一个足够体面且温暖的退场仪式。

白鸟岩与蝴蝶忍到得较早。两人穿过精心打理的回廊,步伐一致,姿态亲昵。白鸟岩依旧偏爱墨色,今日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墨色和服,外罩一件印有暗色流水纹的羽织,他的脸色仍有些许疲惫留下的痕迹,但眼神清澈平静。蝴蝶忍则选择了一身淡紫色的和服,衣袂上绣着精致的蝶舞图案,长发松松地挽起,斜插着一支发簪,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弯弯,温婉中不失灵动。

他们紧握的手自然垂下,十指相扣。就算遇见人也不避讳。

廊下开阔处,产屋敷耀哉正安然跪坐在一个蒲团上,面前的红漆矮几上摆放着一套素雅的白瓷茶具。他正专注于点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气度雍容。袅袅的茶香与庭院中的花香混合,沁人心脾。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绽开温和的笑意:“阿岩,忍,你们来了。”

“主公大人,早啊。”白鸟岩微微颔首,声音比平日更显舒缓。蝴蝶忍则微笑着,优雅地行了一礼。

“休息的怎么样,阿岩?”耀哉放下茶杯,关切的目光细细扫过白鸟岩的脸庞,留意着他眉宇间的倦色是否消退,气息是否平稳。

“好的不得了。”白鸟岩语气轻松。

“哈哈,这我倒是相信,”耀哉闻言朗声笑起来,目光转向一旁的蝴蝶忍,眼中带着赞赏与打趣,“忍可是很会照顾人的。有她在,想必比任何良药都管用。”

蝴蝶忍在一旁轻笑,紫水晶般的眼眸中流转着温柔而明亮的光彩,瞥了白鸟岩一眼,眼波流转间满是默契。

“呦!你们二位倒是甜甜蜜蜜,一大早就来主公这里炫耀华丽的爱意吗?”一个爽朗略带沙哑的嗓音从旁边的廊柱后传来。只见宇髄天元迈着大步转出,他今日彻底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忍者战斗装束与华丽头饰,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极为炫目、绣满繁复金纹的深红色和服。银白的长发并未束起,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反而衬得他面容愈发俊朗不羁。那本该同样璀璨的左眼,此刻被一条精心打造、镶嵌着数颗钻石的黑色皮质眼罩覆盖,为他平添了几分野性与神秘的魅力。他看起来精神焕发,笑容依旧张扬。

白鸟岩没接他调侃的话茬,只是目光在他那炫目的和服、精致的眼罩以及空荡的左手腕处停留了片刻,直接问道:“话说,你真的要隐退了?”

宇髄天元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仰头望向庭院上方那片澄澈蔚蓝的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语气里是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彻底轻松:“唉,隐退了隐退了。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得够久了,是时候回归家庭了。我要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许,却带着一份沉甸甸的满足,“能在隐退前,华丽地斩杀一个上弦,也算是对得起这‘音柱’之名,是一份足够华丽的退场礼物了吧?炭治郎那几位后辈,马上也将能独当一面,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忽然又笑起来,语气变得豁达,“不过也不算是完全隐退,应该属于退居二线吧。以后教导新人、出出主意这些事,我还是能做的。前线拼杀……就真的要靠你们了!”

“给我奋斗至死啊!”一个冷飕飕、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突兀地插入。蛇柱伊黑小芭内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倚在了不远处的另一根廊柱阴影下,半张脸隐藏在绷带之后,露出的异色双瞳懒洋洋地瞥了宇髄天元一眼,语气里听不出是认真还是习惯性的讽刺。

“你这家伙,开口还是这么毒舌。”宇髄天元早已习惯,只是无奈地回了一句。

伊黑小芭内无视了他的抱怨,身形一动,如同滑行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主公面前,恭敬地单膝跪地行礼:“主公大人,早安。近来身体可好?”他的声音在面对主公时,总会不自觉地收敛起那份阴冷,带上不易察觉的关切。

“伊黑,无需多礼。”耀哉笑着抬手虚扶,语气温和,“这次可不是汇报工作,只是许久未见,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罢了,都随意一些。”他虽未直接回答,但那红润健康的面色、清朗有力的声音,以及眉宇间舒展的神采,已是比任何语言都更好的证明。

伊黑小芭内这才微微放松了挺直的脊背,站起身。他转过头,异色瞳再次锁定宇髄天元,毫不客气地吐槽:“不过是斩杀了区区一个上弦陆,什么时候等你像白鸟一样,宰了个上弦贰再回来跟我说要退役啊!”他特意在“区区”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挑衅意味十足。

“喂喂!伊黑!你这要求也太难为我了吧!”宇髄天元立刻夸张地叫起来,独眼中却闪着光,“你有本事你去试试看!白鸟岩这家伙可是独自迎战上弦壹的猛人!那可是上弦壹!”

“话说,白鸟,”伊黑小芭内的好奇心倒是被高高吊起,异色瞳转向一直安静站着的白鸟岩,里面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上弦壹实力到底怎么样?究竟是个什么怪物?长什么样子?”连续三个问题,显示了他的关注。毕竟,上弦之壹的存在,对于所有柱而言,都是一个沉重而模糊的传说。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耶,”不等白鸟岩回答,宇髄天元抢先开口,他摸了摸下巴,语气变得有些凝重,带着一丝回忆时的后怕和感慨,“我只是在和上弦陆缠斗时,听那个女鬼说上弦壹大人已经去狙击白鸟了,他死定了之类的话。我倒是没亲眼看见上弦壹。”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但是……当时从京极屋方向传来的那动静……真是惊天动地,简直像天灾降临。即便隔了相当一段距离,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地面的震动,听到那边建筑不断崩塌的轰鸣……几乎把半条花街都给掀翻了。”他摇了摇头,独眼中流露出对那份力量的敬畏,“光是感受那余威,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了。”

所有人的目光,或好奇,或凝重,或震惊,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白鸟岩身上,等待着他的亲口描述。

白鸟岩看着周围几位柱好奇的目光,尤其是蝴蝶忍那带着笑意的眼神,忽然起了点玩笑的心思。他摸了摸下巴,故作沉吟,然后用一种平淡甚至带了点嫌弃的语气说道:

“实力还行吧,一般般。”

“……”

现场出现了一瞬间的、极其诡异的寂静。

随即,蝴蝶忍首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似乎越想越觉得好笑,越笑越厉害,肩膀都微微颤抖,最后不得不抬手掩住嘴:“哈哈哈……阿岩……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呢……哪有这么说上弦壹的……”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打破了那片刻的凝滞。

宇髄天元则是一脸夸张的、深受打击的表情,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蝴蝶!这你也不管管他!他这话说得,一下子显得我那么拼命的隐退之战,好像也没那么华丽、没那么重要了啊!”

蝴蝶忍好不容易止住笑,努力板起脸,清了清嗓子,装出严肃的样子,附和道:“就是,阿岩,不能这么说……太打击人了,不然会伤到音柱大人的心的。”但她那双弯成月牙的、盛满笑意的紫眸,彻底出卖了她真实的心情。

宇髄天元看着她这毫无说服力的“帮腔”,心里顿时更难受了,表情哀怨。

白鸟岩见玩笑开得差不多了,正了正神色,准备稍微认真一些,描述一下上弦壹黑死牟的特点。然而就在这时——

“哇啊啊!岩君!我好想你啊!”

一个充满活力、情感充沛、带着明显哭腔的甜美声音由远及近!只见恋柱甘露寺蜜璃如同一阵清新又热烈的粉绿色旋风般从庭院入口冲了进来!她今天穿着可爱的樱草色和服,脑后三条标志性的长辫子随着她急促的跑动像活泼的尾巴一样甩来甩去。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现场都有谁,大眼睛里泛着水光,视线牢牢锁定了白鸟岩,直接张开双臂,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道扑了过来!

“得,又来一个。”宇髄天元见状,无奈地扶额,和旁边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伊黑小芭内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摇摇头,决定暂时远离这片“风暴中心”,转身走向主公那边闲聊去了。

蝴蝶忍看到这一幕,脸上笑眯眯的,却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尖在白鸟岩的后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力道不重。白鸟岩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干笑,随即迎了上去,稳稳接住了这颗飞扑而来的“粉绿色炮弹”。

蜜璃一头扎进白鸟岩怀里,脸颊埋在他胸前的衣料上,语速极快、带着哽咽和激动,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内容无非是这些天多么担心、多么想念、听说他和上弦壹打架多么厉害又多么危险、看到他没事真是太好了之类的。白鸟岩一直没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一只手轻轻搂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偶尔拍一拍她的肩膀,安静地听着她宣泄情绪。直到她的话语因为激动和缺氧而稍微放缓,他才低声说了句:“好了,没事了。”

蜜璃这才从他怀里抬起头,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大眼睛里还氤氲着水汽,长睫毛湿漉漉的。她后知后觉地看向四周,发现主公大人、其他几位已经到了的柱们,都不约而同地笑盈盈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善意的调侃和包容。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从白鸟岩怀里跳开,手足无措地站到一边,手指绞着衣角,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她还无法像蝴蝶忍那样,坦然自若地在众人面前与白鸟岩表现亲密。

她使劲吸了吸鼻子,稍稍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脏和脸上的热度,这才想起最重要的礼节,慌忙转向主公,结结巴巴地行礼:“主…主公大人…早…早安!”看到主公脸上那温和又带着明显调侃趣味的笑容,她一不小心又紧张得口吃了。

众人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都发出善意而愉快的轻笑声。

这时,炼狱杏寿郎洪亮的笑声、不死川实弥不耐的咂嘴声、以及沉稳的脚步声一同传来。炎柱、风柱、水柱、霞柱以及岩柱悲鸣屿行冥也相继到来。看到庭院中这般热闹轻松的景象,几位后来者都有些好奇。他们先向主公有礼地问安,随后便自然地融入了这难得的闲适氛围中。炼狱杏寿郎立刻开始中气十足地与人寒暄,不死川实弥还是扯着大嗓门与诸位说话,时透无一郎安静地找了个角落坐下,目光空灵地望着樱花,悲鸣屿行冥则捻着佛珠,口中低声诵经,面容悲悯而祥和。

互相简单打过招呼,闲聊了几句各自的情况后,话题很自然地、不可避免地又回到了白鸟岩与上弦壹上。

主公见人已基本到齐,便微笑着向众人招手:“大家都靠过来一些吧。”他的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凝聚力,让分散的众人自然而然地以他为中心聚拢。

“今日并非正式柱合会议,召集诸位,主要是两件事,”产屋敷耀哉的目光温和地扫过每一位家庭成员般的柱,“一是大家都好奇的,阿岩遭遇并对抗上弦之壹的详细经历。这对于我们了解最高阶的恶鬼,至关重要。其二,便是音柱宇髄天元的隐退之事。他为我们立下了赫赫战功,理应有一个温暖而郑重的告别。”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柔和,“此外,我们确实许久未像这般轻松地相聚了。目睹诸位安好,见证我们的事业在诸位前赴后继的奋战下稳步前进,我心中倍感欣慰。今日天光正好,权当是一次伙伴间的闲谈,大家都放松些,不必拘礼,坐下来,敞开心扉聊聊。”

众人闻言,皆恭敬应是一声,气氛却并不压抑。大家围绕着主公,在阳光温暖的廊下和庭院中随意地席地而坐,很自然地围成了一个大圈。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气氛融洽而温暖。

产屋敷耀哉坐在中间,目光如同慈爱的家长,缓缓扫过每一位柱的脸庞,最后落在身旁的白鸟岩身上:“阿岩,看来大家都等不及了。便将你与上弦壹黑死牟交战的过程,详细说与大家听听吧。不必有什么压力,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任何信息都可能成为未来战斗的关键。”

所有目光,期待、凝重、好奇、探究,再次齐刷刷地聚焦于白鸟岩。

白鸟岩感受到这份沉甸甸的期待。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回溯那段记忆。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让庭院中原本轻松的氛围悄然沉淀下来,多了一份倾听史诗般的肃穆:

“上弦之壹,”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名为黑死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