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弈问完了张玄风,视线才落回到王建国的身上。
“还有一件事。”
王建国刚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感觉自己那颗老心脏快要受不了这种刺激了。
“仙长请讲!只要是您吩咐的,我们长老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们长老会在悬赏周玲?”
罗弈漠然的看着王建国。
王建国先是一愣,冷汗都快下来了,周玲是谁?
随即大脑飞速运转。
死脑子快想啊!最近都悬赏了谁?
很快,他就想起了这个名字的出处。
“仙长放心!”他几乎是抢着回答,生怕慢了半拍。
“关于周女士的悬赏,我们也是受国外一个组织委托!他们的势力进不来,才找到了我们!我回去之后,马上就撤销悬赏!
不!我立刻就安排人,找到他们母女后,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周女士和她女儿的安全!绝不让任何宵小之辈打扰到她们!”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给旁边的人使眼色,那人立刻会意,掏出手机就跑到一边打电话安排去了。
罗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们的处理方式。
然后,他便不再理会这群人,看向了满身伤痕,神态疲惫的张玄风。
“师伯,这里事情已经解决,玉剑你要随身佩戴好,我先走了。”
然后没等张玄风回应,就抓着张青阳的肩膀,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两人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流光。
瞬间消失在了夜空之中,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涟漪在空中扩散。
狂风骤起,又骤然停歇。
山谷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道宛若天神的身影消失了,那股压在所有人头顶上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散去。
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一群顶着猪头脸,呆若木鸡的人。
劫后余生的众人,这才感觉到自己早已湿透的后背,正被山谷的夜风吹得冰凉。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
“师......师父......”
眼睛青年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师兄他......又飞走了?”
几个年轻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的震撼和恍惚。
张玄风没有回答他们,只是怔怔地看着天空,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板寸青年面前。
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还有几分胆色。”
“愿不愿意,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学点拳脚功夫?”
在这群年轻人里,也只有这个愣头青,在那种情况下还敢为自己出头,虽然鲁莽,但心性不错。
板寸青年猛地回过神,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狼狈,但身形依旧挺拔的老人,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愿意!师父!我愿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双膝一软,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张玄风看着他,脸上的苦涩终于散去了一些,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也许,找个传人,将这一身武学传承下去,也是个不错的晚年归宿。
旁边几个同伴,脸上顿时写满了羡慕。
他们怎么就没这小子的运气呢?虽然他们一直喊张玄风师父,可他们都知道那时假的。
这时,长老会的王建国和武盟残存的几个头目,也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缓过神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猪头脸上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几人连忙走到张玄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张......张前辈......”王建国对着张玄风深深一躬,“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感谢您的不杀之恩!您放心,您后续的一切休养,我们长老会全包了!”
“对对对!我们武盟也全力配合!”另一个人也赶紧附和。
张玄风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再也生不起半点气来,只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与此同时。
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汉阳,张家祖地。
一座古朴庄严的议事大厅内,气氛却剑拔弩张。
“大哥!你不能这么偏心!”
一个面相阴沉的中年男人,正拍着桌子,对着首位上一个不怒自威的老者怒吼。
他正是张家二房的当代话事人,张又。
“我们张家以武立足,靠的就是资源!你们长房已经出了一个张青阳,还有好几名子弟都使用过武道玉!
而我二房只有我儿张弛一人用过,二房还有这么多优秀子弟,你居然连一块武道玉都不肯分给我们!这公平吗!”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须发半白,面容威严的老者,他便是张家大房的掌舵人,张青阳的父亲,张北川。
面对张又的质问,张北川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祖训就是规矩。资源,从来都是凭本事拿的。”
“青阳他们先突破到宗师境,自然可以优先使用!而且,武道玉是我张家先辈以自身武道意志和毕生经验凝聚而成,用一块少一块!
现在祖传天书又被叛徒盗走,这武道玉就是我张家最后的底牌,岂能浪费在庸才身上!”
张又闻言,发出一声冷笑。
“说得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长房打的什么算盘!”他提高了音量,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少拿祖训说事!什么天书预言,什么仙人降世,不过是老祖宗编出来骗人的鬼话罢了!”
“你们长房,分明就是打着遵从祖训的名义,霸占着那块长生石,想自己偷偷使用!”
“放肆!”
张北川勃然大怒,猛地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出,他却浑然不觉。
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轰然爆发,压向张又。
“张又!你这个忘祖的混账东西!我张家能屹立数千年不倒,靠的就是对先祖的敬畏,对祖训的遵从!你竟敢口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他指着张又,气得浑身发抖。
“我告诉你!只要我张北川还活着一天,就绝不可能让你这种数典忘祖的败类,染指长生石!”
“呵呵......”
面对兄长的雷霆之怒,张又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
“大哥,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话音未落。
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议事厅的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张北川和长房的几位核心成员团团围住。
这些黑衣人个个气息沉凝,显然都是好手。
张北川见状,先是震惊,随即怒极反笑。
“好!好啊!张又!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竟然意图造反夺权!”
他怒喝一声,周身气势节节攀升。
“就凭这点杂鱼,也想动摇我张家根本?简直是痴人说梦!”
作为传承数千年的武道世家,张家大房的底蕴,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当然不止这些。”
他好整以暇地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
“大哥,不妨,你运功试试?”
张北川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调动体内的劲力。
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股针扎般的剧痛,猛地从丹田处传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苦修了数十年的浑厚劲力,在这一刻,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飞速地消散,根本无法凝聚。
“你......”张北川踉跄一步,脸上血色尽褪,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又。
“你对我下毒!”
“没错。”张又脸上露出笑容,显然胜券在握。
“大哥,你应该对这个东西不陌生吧?”
他摊开手,掌心赫然是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
“当年那个叛徒炼制的化功散,滋味如何?”
“你!你竟然勾结那个叛徒!”
张北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又的嘴唇都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