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陈野忽然感到一丝极细微的、阴冷的能量波动从旁边一条小巷深处传来。
那能量带着一种污秽、混乱的特质，与他体内清凉的炁隐隐相斥。
“嗯？”他停下脚步，看向那条昏暗的小巷。
“怎么了？”柳青青注意到他的异常。
“那边，有什么东西。”陈野指了指小巷。他的感知在这个世界里似乎变得敏锐了些。
柳青青神色稍微认真了一点，她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随即睁开：
“啧，是‘秽鬼’的气息，很低级，大概是躲在里面吞噬垃圾和负面情绪的小东西。市政清洁队真该加强巡逻了。”
她语气轻松，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去看看。”陈野却产生了兴趣。他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怪物”是什么样的。
柳青青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这失忆后多了点怪癖，但还是点点头：
“行吧，随手清理一下，就当饭后运动了。”
两人走进小巷。
巷子很深，堆放着一些杂物，光线昏暗，散发着一股霉味和馊味。那股阴冷的能量波动越来越清晰。
在巷子尽头的一个垃圾堆旁，一团模糊的、人形的黑色阴影正在蠕动。
它没有清晰的五官，身体像是粘稠的沥青构成，不断滴落着黑色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不适的负能量气息。
它正在吸收垃圾堆散发出的酸败怨气。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那“秽鬼”发出一声低沉的、像是气泡破裂般的嘶鸣，转过身来，“脸”的位置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混乱的黑暗。
柳青青皱了皱眉，似乎嫌脏。
她甚至没用什么法术，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手指一弹，符纸化作一道金光射向秽鬼。
“净！” 金光击中秽鬼，如同热刀切黄油般，那黑影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啸，瞬间溃散成一缕黑烟，随即被金光净化消失，只留下一小滩污迹和淡淡的腥臭。
“搞定。低级秽鬼，连最低的G级威胁都算不上，一张‘驱邪符’就够了。”
柳青青拍拍手，仿佛掸去不存在的灰尘。
陈野全程平静地看着。
过程很快，没什么惊险，但他亲眼见到了这个世界的超自然生物和应对方式。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柳青青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陈野腕上的手表突然发出极轻微的震动，表盘上弹出一个红色的三角警示符号，同时一行小字快速闪过：
“检测到异常高维能量扰动…来源分析中…疑似‘虚灵’投影残留…”
虚灵？刚才会议提到的那种东西？
几乎同时，陈野感到一阵极其微弱的精神波动扫过，带着一种窥探和引诱的意味，目标似乎直指他！
这股波动极其隐蔽，若非手表预警和他自身那点炁的微妙感应，几乎无法察觉。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视小巷四周，但除了斑驳的墙壁和垃圾，空无一物。
那波动也一闪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又怎么了？”柳青青回头问，她似乎毫无所觉。
陈野看了看手表，警示符号已经消失，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他皱了皱眉。
虚灵？针对他？
一个刚来的“梦境游客”？
这梦境似乎开始变得有点复杂了。
“没什么。”他压下心中的一丝疑虑，恢复了一贯的疏懒表情，“可能有点累了。”
柳青青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小巷，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就回去吧。你也真是，失忆了还这么能折腾。”
两人走出小巷，回到喧闹的街道。
阳光依旧明媚，人群熙攘，刚才巷中的阴冷仿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但陈野知道，那并非错觉。
这个看似繁华奇异的现代异人世界，水面之下，似乎潜藏着更复杂、更难以捉摸的东西。
而他这个过客，似乎无意间，或者说，注定地，被卷入了一角。
他抬头看了看这个陌生世界的天空，那层透明的结界光膜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带着距离感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