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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沈少卿探案 > 第125章 海雾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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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潮后的沙滩上,一艘半旧的渔船搁浅于此,船身印着模糊的“福顺号”字样,像是被岁月与海水侵蚀得疲惫不堪。沈少卿蹲在船尾,海风裹挟着咸涩的味道,他的指尖轻轻抚过一块被海水泡胀的木板,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安”字,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祈愿。

“这船是昨夜风暴里飘来的。”渔民老张蹲在旁边,手里的旱烟升腾起袅袅烟雾,“船主是老王头,前几天出海收扇贝,碰上怪雾就没回来。他儿子今早发现这船时,锚链断了,船舱里还晾着没干的渔网。”老张的眼神里透着担忧与疑惑,皱纹在脸上交织成一张忧虑的网。

沈少卿掀开舱盖,一股混杂着鱼腥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大海尘封的秘密。舱底积着半尺深的海水,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幽光,角落里蜷缩着个湿透的布偶,是个缝补过多次的兔子玩偶,那磨损的绒毛仿佛在回忆着小主人的欢笑与抚摸,这是老王头小孙女最喜欢的玩具,承载着一家人的温暖与牵挂。

“怪雾?”沈少卿拧紧眉头,目光如炬,“什么样的雾?”

“白得发绿,”老张磕了磕烟锅,声音低沉,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前几年也闹过一次,凡是闯进雾里的船,回来都疯疯癫癫的,说看见海里有发光的影子。有人说那是‘海祟’在勾人,也有人说……是沉在海底的古船显灵了。”老张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敬畏,眼神望向远处的海面,似乎那怪雾随时会再次出现。

正说着,远处的海平面突然腾起一片浓雾,像是一头巨兽从深海中苏醒,张牙舞爪地裹住了海天交界线。那雾白得发绿,宛如幽灵的面纱,透着诡异的气息。雾里隐约传来铃铛声,叮叮当当,如同鬼魅的低语,听得人心里发毛。

“来了!”老张脸色骤变,原本古铜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一把拽住沈少卿往岸边跑,声音颤抖,“这雾邪门得很,沾着就甩不掉!”

浓雾追得极快,仿佛是有生命的怪物,没跑出几步就漫到脚边,带着股咸涩的寒气,像是大海冰冷的触手。沈少卿突然停住,他的眼神犀利,在雾中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是艘船,挂着破烂的帆,船头站着个模糊的人影,正朝他们挥手。

“是老王头!”老张失声喊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慌乱,“他还活着?”

沈少卿却盯着那船帆上的标记,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不是福顺号的双鱼纹,而是个早已失传的“镇魂符”印记。他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拽住要往前冲的老张,大声喝道:“别碰那雾,是幻术。”

话音刚落,雾里的人影突然扭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化作无数只苍白的手,从雾里伸出来抓向他们,指尖仿佛带着勾魂的力量。沈少卿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发出“咔咔”的声响,最终指向雾最浓的地方:“这雾是跟着特定频率的声音走的,刚才的铃铛声就是引子。”

他目光坚定,迅速捡起块石头,用力砸向不远处的礁石,“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海边格外刺耳。浓雾果然顿了顿,那些苍白的手也跟着缩回雾里,像是被暂时击退的恶魔。

“老王头的船锚链是被人锯断的,”沈少卿盯着雾中若隐若现的古船,语气笃定,“有人想用这雾掩盖真相,把失踪的渔民都栽赃给‘海祟’。”

老张这才反应过来,身体忍不住哆嗦着说:“前阵子镇上的李记船行收了批新锚链,说是从沉船上拆下来的……老板李三整天神神秘秘的,还买了好多铃铛。”

沈少卿心里有了数,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拉着老张往镇里跑:“去李记船行,快!”

李记船行的后院堆满了杂物,十几只一模一样的铃铛正随着海风轻轻晃动,发出勾人的声响,仿佛在召唤着未知的恐惧。李三蹲在地上,正专心擦拭一把锋利的锯子,锯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见有人闯进来,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慌忙把锯子藏进柴堆,强装镇定地问道:“你们来干嘛?”

沈少卿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柴堆,锯子滚落出来,锯齿上还沾着铁屑 —— 和福顺号锚链的断口痕迹完全吻合。“用铃铛声引浓雾,锯断锚链让渔船漂进雾区,再伪造海祟传说,你这算盘打得够精。”沈少卿的声音冰冷,像一把利刃刺向李三。

李三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就要吹。沈少卿眼疾手快,一脚踹翻在地。哨子滚到墙角,发出一声短促的尖鸣,仿佛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院外的浓雾瞬间涌了进来,弥漫在整个院子里。李三趁机爬起来想往雾里钻,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拦住——是老王头,还有几个被雾困住的渔民,他们不知何时从雾里走了出来,眼神里满是愤怒与疲惫。

“原来是你这黑心肝的!”老王头气得浑身发抖,挥着拐杖打过去,“我孙子的学费你都敢骗,还想让我们喂海祟?”老王头的声音带着愤怒与悲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浓雾在渔民的怒骂声中渐渐散了,阳光刺破云层,洒在船行的牌匾上,“李记船行”四个字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为李三的恶行感到羞耻。李三被按在地上时,还在嘶吼:“那片海本来就是我的!他们凭什么天天打鱼碍我的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不甘,像是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沈少卿看着被渔民们拖走的李三,又望向渐渐清澈的海面。老王头捧着孙女的兔子玩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地说:“要不是你,我们这辈子都得被那雾蒙在鼓里。”

沈少卿捡起一只铃铛,轻轻晃了晃,铃声清脆,却不再带着勾人的邪气。他望着远处归航的渔船,心中感慨万千——所谓的“海祟”,从来都是人心底的贪念和恶念滋生的怪物,而驱散迷雾的,永远是敢直面真相的勇气。

傍晚的沙滩上,渔民们架起篝火,火焰欢快地跳跃着,烤鱼的香气混着海风飘得很远,仿佛在驱散着最后一丝阴霾。老王头给沈少卿递来条烤好的鱼:“尝尝,这海鱼啊,就得刚上岸就烤,透着股子鲜劲。”

沈少卿咬了一口,鱼肉细嫩,带着烟火气的温暖,仿佛是大海给予的慰藉。远处的雾彻底散了,星星在天上亮起来,像撒了把碎钻,映得海面一片透亮。他想,这海上的疑云,或许永远有新的谜题,但只要有人敢拨开迷雾,总能找到回家的航向,找到那片被贪念和恶念遮蔽的纯净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