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烁亭知道淮州王有办法知道江州的情况,
眼中逐渐绰满泪水,
“王爷”
“恳请您一定要救救江州的百姓啊!”
救是可以救,可江浩然有些为难,其中涉及的事情不止这么简单,
自己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淌这一摊浑水。
从现有的情报和季烁亭的话语来看,推动江州幕后的推手绝对与老四脱不了关系,
这样的话,有些事情不能以淮州的名义去做,
不然可能会引火烧身,好不容易安稳一段时间,这个时候插手不太好办!
看出了江浩然的犹豫,
季烁亭额头不停地重重砸在地上,
“王爷”
“恳请您救救江州百姓”
季烁亭现在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江州附近的州府府主他全部找过,无一例外全部拒绝,
理由直接了当,他们境内也发生天灾需要赈灾,
拿不出多余的东西来救助江州。
“王爷”
于正诚一旁小声提醒,
“现在这个情况”
“我们贸然插手恐怕会引来上面那位不满”
江浩然也清楚,可放任江州的百姓不管,于心于理他过意不去。
“季烁亭”
“你们江州最近有没有向京都求助?”
“有”
季烁亭抬起流血的额头,望着江浩然。
“可京都那里都没有回信过”
没有回信?
眼中闪现一抹疑惑,老四再怎么无情,地方上的急报奏折,他不可能不批复,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阻拦江州的奏折。
“这样”
“你先返回江州”
“我派人随你去”
“回去之后以江州的名义写一封奏折”
“由我的人替你们送去”
季烁亭双眸中逐渐失去神采,王爷这是在推脱自己,就连淮州救不了江州百姓吗?
“七天后”
“如果京都还没批复的话”
“我会下令让淮州的商会进入江州救灾”
“什么?”
季烁亭猛然间惊喜的爬到江浩然面前,
“王...王爷”
“您说的是真的?”
“嗯”
...
护卫司的人跟随季烁亭一同返回江州,拿到奏折的时候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京都,
还没走出将江州,
路上就遇到多方的袭杀,若不是身手了得,恐怕还没出江州就得留在那里。
官道上,一伙人眼神阴翳的盯着策马狂奔而去的人,
眼神满是阴翳,
“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派出这样的人?”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应该不是”
“此人好像是淮州王那里的人”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淮州王要是插手江州的事情,到时候可就不好办。
淮州紧邻江州,若是淮州王执意插手,京都那里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顾忌,
“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向京都汇报”
“提前做好准备”
“好”
护卫司的人沿途通过情报司的站点不断补给,十几天的路程硬生生压到三天。
清晨,江浩哲盯着下方官员苦大仇深的模样,
就知道他们又要上报各地天灾人祸,手捏着额头,他着实有些不耐烦。
文官刚想进谏,
殿外传来呵声,
“什么人敢擅闯皇宫”
“皇主”
“江州急奏”
江浩哲眯起眼睛,江州的急奏怎么会来?
殿内众人诧异的看向殿外,都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擅闯皇宫,
至于江州急奏,那不重要,现在大商四十个州,至少有十几个州每天都有急奏,江州算不得什么。
殿外的护卫警惕的盯着眼前身穿素衣的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能在皇宫如此严密的护卫下闯进来?
“皇主”
“是不是将擅闯之人处理?”
看了一眼公岩,眼神冰冷的让他微颤,
来人已经喊出江州急奏,若是自己下令处理他,让百官怎么看?
“让他进来”
“是”
梁冥手握着奏折进入大殿,望着皇位上的那位,
他想过这封奏折送达会有麻烦,却也未曾料到会有这么多的艰险?
离开江州之后没受到阻拦,进入京都又开始有人大张旗鼓的寻找自己,
若不是见状不对,离开所在的酒楼,恐怕...。
“皇主”
“草民冒死替江州百姓送达急奏”
梁冥不卑不亢的跪在大殿上,江浩哲的话被堵回肚子里。
有些疑惑的盯着梁冥,
“江州有什么急奏?”
“为何是你一介草民上报”
“而不是由江州官员上报?”
队伍中,隶属于江州的官员,此时冷汗直流,从听到江州急报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事了。
江州的情况他一清二楚,
每次有奏折要通过自己上报的时候,都会被自己压下来,
并不是自己不想上报,而是宫内有人找过自己,江州的一份奏折都不能出现在早朝上。
“江州官员何在?”
“臣在”
路博低着头走出,
“为何江州急奏会在他手中”
“而不是通过你?”
“臣...臣..”
路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公岩盯着他,眼神中的压迫感十足,
梁冥可不是来看戏的,
“皇主”
“还请草民禀报江州急奏”
“放肆”
公岩冷冷的盯着梁冥,
“皇主说话那轮得到你一介草民插嘴”
“来人”
“掌嘴”
江浩哲挥挥手,上前的护卫退了下去。
“江州有何急奏?”
“需要你冒死进谏?”
“细细说来”
梁冥打开奏折,在大殿里高声念起来,
臣富厉鹰跪奏:为沥陈州郡灾情惨绝 十万火急泣恳天恩速拯事
窃臣所辖州县,自五月迄今,天灾人祸交迫,民命悬于呼吸,惨状亘古罕闻:
天谴肆虐: 淫雨四十余日,江河溃决如崩山。千里田畴顿成汪洋,新秧尽没,秋收绝望。溺毙浮尸蔽江而下,骸骨塞川,蝇蚋蔽日。幸免者避居高冈,然炊烟尽绝,草根树皮啖尽,乃至析骨为炊、易子而相食者,日有所闻。郊野遗骸枕藉,流民僵毙于途,日以百数计。
瘟魔踵至: 洪水退处,淤毒蒸腾。未几,大头瘟、绞肠痧诸恶疾暴发,染者朝发夕毙。村落间炊火断绝,阖门死绝者累累。哀嚎之声昼夜不绝,昔时闾阎,今成鬼墟,十室之中,存者不过二三。
人祸弥烈: 值此绝境,污吏豪猾竟相鱼肉!赈济钱粮,半入贪墨,霉粟坏米聊充饥肠;胥役设卡津要道,强索“救命钱”方许通行;奸商囤积居奇,米珠薪桂,斗米竟索三千文!小民典妻卖子,难求一饱。怨毒之气充塞闾巷,乱萌隐现,危若累卵!
臣虽严饬查办,奈吏治痼弊已深,宵小勾连,阳奉阴违。眼见生民日蹙,地狱在即,臣五内如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