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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

安陵容离宫那日,紫禁城落了初雪。

她只带走了两箱书、一架琴,和当年入宫时母亲给的平安符。新帝率百官送至午门,红着眼眶道:母后若思念宫中,随时可回。

安陵容笑着抚去儿子肩上的雪:皇上且安心治国,哀家只是倦了,换个地方住。

凤辇缓缓驶出宫门时,她掀起帘子最后望了一眼——朱红的宫墙,金色的琉璃瓦,这座困了原主她一生的牢笼,终于被她走成了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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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远:

名义上,太后居圆明园颐养天年。实际上,安陵容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

- 江南烟雨里,她扮作富商夫人,听茶楼说书人讲当朝太后智斗奸妃的戏文;

- 大漠孤烟中,她戴着面纱混在商队里,看胡姬跳柘枝舞;

- 岭南荔枝林下,她与农妇话桑麻,记下改良嫁接的法子。

每至一处,必有密折通过驿站快马送入京城。

两淮盐税有蹊跷,着暗访使扮作盐商彻查。

福建水师克扣军饷,需换非闽籍将领督军。

新帝看着母后字迹凌利的朱批,扶额一笑:母后这是退而不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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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客谈瀛:

在广州码头,安陵容遇见一队英吉利商人。

红发碧眼的洋人献上自鸣钟、千里镜,她最感兴趣的却是一本《泰西水法》。

主子,夷人奇技淫巧,不足为观。随行侍卫劝阻。

安陵容却命人重金买下,连同几个懂造船的工匠一起送回京城:皇上正愁水师战船陈旧,此物或可参详。

当夜,她在行馆对着航海图出神——那片蔚蓝深处,藏着多少未知的机遇与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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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偶遇:

杭州万松书院,安陵容隐姓埋名扮做男子听学子辩论。

农乃国之本,商乃末业!青衣书生拍案。

若无商贾流通,苏杭丝绸岂能衣被天下?蓝衫少年反唇相讥。

她悄悄让侍从记下蓝衫少年的名字——后来新帝推行农商并重新政时,此人成了得力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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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鸿雁:

腊月里,安陵容在庐山收到京城来信。

新帝详细禀报了牛痘推行成效、海关税收增长,末了写:儿臣大婚在即,盼母后回宫主婚。

她提笔蘸墨:哀家在山中寻得几株异种兰草,正命人快马送京,可作大婚贺礼。至于典礼,自有礼部操持。皇帝当知,母鹰终需幼雏独自翱翔。

信尾又添一行小字:闻准噶尔使者入京,可示之以威,怀之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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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得自在:

暮年的安陵容常坐在太湖石上垂钓。

侍女问她为何不要鱼钩,她笑说:愿者上钩,不愿者自在,岂不两全?

就像她这一生——

- 想要的后位,得到了;

- 渴求的亲情,守住了;

- 向往的山河,看遍了。

夕阳西下时,湖面碎金万点。安陵容哼起儿时小调,惊起一行白鹭。

那些深宫的算计、朝堂的博弈,都化作山水间的清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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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史余韵

新帝在位三十年,开创景隆盛世。

史载:景隆帝英明神武,然每决大事,必询太后手札。太后虽居于行宫之中,未尝一日忘忧国。

安陵容九十大寿那年,新帝携满朝文武在圆明园外长跪。她只传出一句话:

哀家这一生,已尽兴。

当夜,太后薨逝,面容安详如睡。枕下压着未写完的《治国十疏》,墨迹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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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后记:

从谨小慎微的小贵人到垂帘听政的太后,安陵容走了一条最险的路,却也看遍了最高的风景。宫墙内的步步惊心,终化作山河间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