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过后,酒过三巡,高洋擦了擦嘴,看向角落里的王河西。
冲他招了招手。
王河西见状,放下手里的啤酒,抬起头。
“洋哥。”
“河西,跟你商量个事儿。”高洋递过去一根烟,“之后,乐队这边你多费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你们音乐学院,找个吉他弹得好的,顶我的位置。以后乐队的主唱,就是军子了。”
这话一出,桌上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高洋。
军子第一个急了,“洋儿,你啥意思?你不唱了?我没有要抢你主唱的位置。”
“谁说你抢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高洋的语气很平淡,“搞这个乐队初衷就是为了玩,现在都走上正轨了,我以后来这儿就是玩票,弹弹琴,遇到爱听我唱歌的,我就唱两首。让我天天唱,我可不行。”
他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随口补充了一句。
“我最近可能去趟北京,拜访下我的金主。好163今后怎么走,我需要跟金主取取经。”
金主?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词对他们来说,还很陌生。
王河西倒是反应很快,立刻点头应下,“行,洋哥,这事包我身上,我们学校弹得好的有的是。”
高洋对他挥了挥手。
吃饱喝足,大家开始动手收摊。
饼饼拿出小本本,利索地对了今天的账,然后把一沓沓零钱分给众人,每个人依旧乐呵呵。
一辆黑色的虎头奔再次准时出现。
饼饼和黄贝跟众人道别,上了车,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她们走后,高洋把正哼着小曲儿的大宝叫到了一边。
两人在马路牙子上并排坐下,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高洋递给大宝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大宝,上次你见图夕,她拿的什么手机?”高洋吐出一口烟圈,看似随意地问道。
大宝挠了挠头,“手机?没看见她拿手机啊。好像还没买吧。”
高洋“嗯”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大宝手里。
“密码我生日。”
“你明天去找林丽,给图夕买个V98,刷这张卡。”
“过几天,你带她去红房子吃饭,顺便把这个送她。记住啊,告诉她我和黄贝上床了。”
大宝把卡收好,看向高洋,眼神里满是费解。
“洋儿,你为啥不自己送?你这礼物一次比一次重,你直接点不就完了?”
“你不懂。”高洋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对了,送的时候她要是拒绝的话,你就说高洋说了,他没别的意思,他现在赚了很多钱,只是他想你不要忘记曾经的这份友谊,如果她愿意,大家可以打个电话,讲讲笑话。”
……
两人正沉默着,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饿死我啦!”
高洋回头,只见潇潇捂着肚子,一脸委屈地蹦了过来,不远处,她那个鹦鹉头的表姐,正百无聊赖地靠着一根电线杆上吸着烟。
“咋地,今晚垃圾桶的饭不合胃口?”高洋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我刚才看你们吃饭呢,怕我老公打我,我不敢过来,”潇潇小鸟依人,“结果耽误了捡垃圾的时间!”
“谁是你老公?”
“你啊。”
“我不是。”
“你以后就是了!”潇潇凑过来,拉着高洋的胳膊开始撒娇,“老公,我还没吃饭呢。”
“别喊了。”高洋被她磨得没脾气,他冲着店里喊了一声,让小艾把菜单拿过来,然后指了指一张空桌子,“吃完赶紧回去,以后别来了。”
“不,以后我每天都来啊!我老公这里吃的好。”潇潇得意地一甩头发,“你看我多乖,你女朋友走了我才出现。我等你俩黄了,好第一时间报到。”
“那你乐意等,就等着吧。”
高洋懒得再理她,转身走上小舞台,在军子身边坐下,又点了一支烟。
潇潇得意地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拿起菜单,豪气地对她表姐一挥手。
“姐!随便点!今儿我老公请客!”
高洋抽着烟,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军子。
只见军子正对着手机屏幕,乐得像个二傻子。
“跟谁聊呢?”高洋问。
“林丽呗。”军子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按着。
他正试图邀请林丽,下班后来彩塔夜市看他唱歌,顺便尝尝他们的摇滚薯条。
高洋笑了笑,“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搞定?”
“你不懂。”军子一脸高深莫测,“我有我的节奏。”
聊了好一会儿,军子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开始跟高洋汇报他跟林丽的“进展”。
话里话外,高洋听明白了,林丽根本就没答应的意思。
高洋只是瞅着他笑,不发表任何意见。
军子似乎看出了高洋的怀疑,不服气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喏,你看看,我俩聊得挺好的。”
屏幕上,是两人密密麻麻的短信记录。
高洋随手点开一条,立刻来了精神,继续下翻。
【林丽:睡了吗?】
【军子:还没呢,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林丽:我睡不着,能哄我睡觉吗。】
【军子:我喜欢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林丽:困了,我睡了。】
高洋嘴角一抽,对着军子比了个大拇指。
“你!神医啊!”
军子老脸一红,一把将手机抢了回去。
“那天,她,太困了。你不懂她。”
“哈哈哈!”
大宝在舞台一角玩了会儿小手鼓,听见高洋的笑声,也凑了过来,和高洋并排坐在小舞台上。
“唉,一天这土豆子炸的,太累了,还没个娘们儿陪,这日子没法过了。”
高洋从军子的背包里,翻出一本从他爹宋卫平那里“顺”来的港版《龙虎豹》,扔给大宝。
“感情空白期,先拿这个顶一顶。”高洋挤眉弄眼,“去旁边没人的楼道里撸一发,就当减肥了。”
大宝接过杂志,只翻了一页,就骂骂咧咧地扔了回去。
“这期我早看过了!他刚拿来时,我就研究完了!”
宋卫平除了处长同时还兼任省扫黄办主任的头衔,办公室里总有这类查抄到的刊物。军子就经常借口去宋卫平办公室写作业,顺手牵羊,造福兄弟。
高洋拿起那本《龙虎豹》,指着封面上一个表情“痛苦”的女人,对军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