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并肩向码头外走去,周伯通依旧围着秦南琴叽叽喳喳,还不忘自报家门,绘声绘色讲起自己与黄药师的纠葛,引得秦南琴偶尔侧目。
洪七公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叮嘱几句。
赵均与黄蓉并肩而行,手臂被她紧紧挽着。
秦南琴没有理会周伯通的胡闹,步伐轻盈,白衣胜雪,远远望去,宛如一道孤寂却执着的影子。
阳光洒在码头上,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黄蓉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赵均,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秦南琴:罢了罢了,谁让她救过自己呢?只要她不越界,偶尔缠着均哥哥,也不是不能容忍。
秦南琴感受到黄蓉的目光,转头望来,对着她浅浅一笑。
那笑容干净而纯粹,没有丝毫敌意,只有对赵均的牵挂与对黄蓉的感激。
黄蓉愣了一下,随即也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空气中的微妙气氛,似乎在这一刻悄然缓和了几分。
洪七公回头见状,捋着胡须笑了笑,不再多言。
周伯通依旧浑然不觉,还在兴致勃勃地给秦南琴讲着他被困桃花岛的趣事,引得秦南琴偶尔轻笑出声。
”赵大哥,有件要事需向你禀报,赵昀大哥此刻不在别处,就在嘉兴一带等候你与蓉妹妹归来。”
赵均临行前曾密令赵昀借机在江南一带布控,如今归来,他也想知道这些日子中原都发些了什么事!
“嘉兴?”
黄蓉松开挽着赵均的手臂,挑眉道,
“倒是巧了,我们本就打算先往君山去,正好顺路。”
洪七公捋了捋蓬乱的胡须,笑道:“既然顺路,那便即刻动身,老叫花也好久不曾会会丐帮的兄弟们,”
周伯通闻言立刻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去嘉兴!正好路上让秦姑娘陪我练手,”
说着又要去拉秦南琴的衣袖,被洪七公喝止:“老顽童,休得胡闹!南琴有正事要说,别搅扰了人家。”
秦南琴浅浅一笑,对周伯通的跳脱并未在意,只是继续对赵均道:“赵昀大哥说,他在嘉兴城南的悦来客栈留了记号,我们直接过去便能汇合。而且……穆念慈姐姐也跟着他。”
“穆念慈?”
赵均心中一动。
穆念慈自襄阳一别后,便随郭靖、杨铁心等人前往嘉兴,想来他们手头诸事也该料理妥当。
完颜康之事,终究离不开杨铁心的紧密配合,毕竟父子亲情是旁人无法替代的羁绊,亦是撬动全局的关键。
赵均心中早已另有筹谋:他既不愿金国被蒙古早早覆灭,让蒙古独大后再无掣肘,
也不欲完颜康坐大,成为大宋新的祸患。
一个制衡之策已在他心中盘桓多日,只待擒得完颜康,便要借杨铁心在大宋这边牵线搭桥,再以完颜康为棋子,以完颜洪烈对他的信任暗中介入金国朝堂。
既要让他保有一定势力,牵制蒙古南下的步伐,
又要通过杨铁心的影响,以及暗中布设的眼线,牢牢掌控其动向,让他始终处于可控范围,成为大宋与蒙古之间的缓冲,为大宋争取更多喘息与备战的时间。
要牢牢把控住完颜康,仅靠杨铁心的父子亲情牵掣远远不够,
那点血脉羁绊,在完颜康的野心面前终究脆弱。
赵均心中的算盘打得极精,这关键的第二重枷锁,必须落在五毒教身上。
黄蓉对穆念慈印象颇佳,闻言点头道:“有念慈姐姐在,倒也多个照应。”
她这般说着,却见秦南琴神色间似有犹豫,便问道:“秦姐姐,可是还有别的事?”
“也不算大事,”
秦南琴轻声道,“穆姐姐知晓赵昀大哥的身份后,虽有些失落,却依旧待他如兄长一般,赵昀大哥也常与我说起,感念穆姐姐的通透。”
赵均闻言也有些黯然神伤。
他早已将赵昀的真实身份告知穆念慈,原还担心她会介怀,如今看来,穆念慈的胸襟倒是远超寻常女子,只要她不想着完颜康,一切都好!
当下不再耽搁,众人分作两拨,锦衣卫的几名护卫先行去安排车马,
赵均则带着黄蓉、洪七公、周伯通、秦南琴往客栈走去。
周伯通一路上缠着秦南琴问东问西,一会儿打听嘉兴有什么好玩的,
一会儿又演示起新创的掌法,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洪七公无奈,只能一路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秦南琴性子执拗,但为人温婉可人,即便被周伯通缠得没法,也始终耐心应答,偶尔被他夸张的动作逗得莞尔一笑,清丽的眉眼间便漾开几分暖意,倒让一旁的黄蓉看了,心中那点莫名的芥蒂淡了些许。
车马很快备好,一行人登车启程,朝着嘉兴而去。
陆路行程虽不比水路平缓,却胜在快捷,沿途晓行夜宿,不过一日半光景,便已望见嘉兴城的轮廓。
进城时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悦来客栈位于城南繁华地段,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照亮了门前的青石板路。
刚到客栈门口,便有一个身着青衫的锦衣卫暗探迎了上来,见到赵均,立刻躬身行礼:“济王,赵大人已在楼上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