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墨渊怀揣着那张萦绕紫色雷电印记的纸条,登上星槎连夜启程,直奔曜青墨家主脉。
星槎划破星海,一路疾驰,最终抵达仙舟联盟核心区域的墨家主宅——飞檐翘角的古院气势恢宏,处处彰显着千年家族的厚重底蕴。
此刻,主宅议事堂内灯火通明,九位墨家族长早已接到传讯,正端坐堂中等候。
见到墨渊匆匆而入,为首的大族长墨恒沉声问道:“墨渊,深夜传讯,所为何事?”
墨渊快步上前,双手奉上纸条,语气难掩激动:“大族长,诸位叔伯,侄儿此次前来,是有天大的好消息。
老家主,墨良老家主,他老人家回来了!”
“什么?!”
议事堂内瞬间一片哗然,八位族长齐齐站起身,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墨恒颤抖着双手接过纸条,仔细辨认字迹与雷电印记,良久才重重颔首:“是老家主的笔迹!这至高雷电神力,绝不会错!”
其他族长纷纷围上前来传阅,当看到“后辈墨青言,天赋不错,可着重培养”时,目光齐刷刷投向墨渊,满是赞许。
“恭喜墨渊贤弟!”
二族长墨谦抚须笑道,“青言这孩子竟能得老家主亲自提携,实乃我墨家之福!”
“老家主既已开口,我们定倾全族之力培养!”
三族长墨毅附和道,“明日便让她入藏经阁修习绝学,再请长老亲自授课!”
墨渊连忙拱手致谢:“多谢诸位叔伯成全!侄儿定督促青言勤学苦练,不负期许!”
墨恒抬手压了压,沉声道:“此事关乎墨家未来,不可怠慢。
墨渊,你即刻返回苍城,安排青言前来主脉修习,同时传令全族严守老家主隐居的秘密!”
“是!侄儿遵命!”墨渊郑重应下,连夜返程。
后天清晨,学宫课堂上,镜流坐在座位上,频频望向身旁空着的位置。
墨青言已经两天没来上学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她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
而此刻的苍城墨家演武场,墨青言正汗如雨下地练着剑法,每一个招式都刚劲有力。
墨渊亲自指导,看着女儿练完一套剑法,满意点头:“青言,先收拾收拾去学宫吧。
家族已决定,待你完成三年学业,便前往曜青仙舟主脉深造。
莫要有压力,我们都很看好你。”
墨青言收剑而立,喘着粗气道:“我知道了,父亲!定不负家族所托!”
她转身跑去换衣服,心里满是疑惑——这两天老爹像是变了个人,逮着她疯狂练剑,练得手腕都发麻了。
咚咚——”轻缓的敲门声打破了课堂的宁静。
“进来吧,墨青言。”
老师头也没抬地说道——墨渊早已为女儿请假,说是家族有要紧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墨青言轻轻推开门,对着讲台鞠了一躬:“老师好。”
随后快步穿过过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额角还带着未干的薄汗,校服的领口也微微敞开。
镜流立刻转过头,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空隙,用胳膊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青言!你这两天去哪了?
都没来上学,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墨青言侧过头,对她露出一个略带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笑容,同样小声回应:“抱歉让你担心了,是家里出了点急事,被父亲拉回去练了两天剑法,累死我了。”
她晃了晃有些发麻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练剑法?”
镜流眨了眨眼,满是疑惑,“你家怎么突然让你练这个呀?”
就在这时,老师突然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人:“镜流、墨青言,上课认真听讲,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哦……好的,老师。”
两人连忙坐直身体,吐了吐舌头,暂时按下了话题。
但镜流看着墨青言略带倦色的侧脸,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这两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下课铃声一响,镜流立刻拉着墨青言来到走廊角落,追着问起练剑的缘由。
墨青言含糊解释了几句,只说家族对自己要求变严了,要她多学些本事。
镜流听后点了点头,了然道:“也是,你家是传承千年的墨家,对大小姐严厉些也正常!”
她不再纠结此事,兴奋地拉起墨青言的手:“咱们快去后山吧!
本来昨天就该去的,你没来真可惜,不过今天去也一样,我发现了一处超适合捉蝴蝶的地方!”
墨青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手足无措地扯了扯镜流的衣袖,声音带着歉意:“那个……镜流,后山可能去不了了。
我今天晚上还要回去听家族长老讲课,不能迟到。”
“啊?这样啊……”镜流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语气里满是可惜,但很快就释怀了,“那行吧,等你有空了我们再去!”
“对不起啊……”墨青言低着头,一脸愧疚。
她也想和镜流一起去玩,可家族突然安排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父亲更是盯得紧,她根本没法推脱,心里忍不住吐槽:真是的,家族和老爹怎么突然都抽风了!
镜流看出了她的无奈,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啦!你先忙你的,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也是歉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小手一指,走,我带你去学宫门口买糖人,就当是补偿你啦!”
“好!”镜流眼睛一亮,瞬间被糖人吸引,暂时把家族的压力抛到了脑后,跟着墨青言朝着校门口跑去。
接下来的几天,墨青言的行程被排得满满当当。每天放学铃声一响,墨家的人就准时在学宫门口等候,将她接走后,不是去演武场练剑,就是去书房听长老授课。高强度的安排让她烦躁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镜流则渐渐习惯了独自一人的时光,看着昔日同桌忙碌的身影,她只能无奈叹气,曾经的热闹仿佛成了转瞬即逝的泡影。
听风阁内,墨良望着学宫方向,最终轻轻叹息:“实在没想到,我在家族的影响力竟这么大,反倒给那小姑娘带来了绝顶之灾。”
三日后,镜流垂头丧气地走进听风阁,往日的活泼荡然无存,连脚步都透着沉重。
墨良静静看着她,良久才开口:“小流儿。”
镜流疑惑地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茫然。
墨良定了定神,更正道:“口误了,小镜流。
你想不想让你的小伙伴回来陪你玩?”
镜流耷拉的脑袋瞬间扬起,眼睛亮了亮:“当然想!”可下一秒又垂了下去,“但我又改变不了什么……”
墨良笑了笑:“你能。”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镜流,去练剑吧。”
“嗯?为什么?”镜流满脸困惑。
墨良没有解释,只是重复道:“去练剑吧。”
说着,他掏出一柄古朴的小木剑——那是他第二次收徒时亲手所制,又递过一张纸条,“拿着它们,去找你的小伙伴。”
镜流虽然不解,但还是用力点头,接过木剑和纸条,转身就冲出了听风阁,她向来相信这位温柔的“墨良哥哥”。
墨良浅笑着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远去。
“不快追她吗?”
岚抱着酒坛躺在院中的老树上,声音懒洋洋的。
秦朔摇了摇头:“不需要了。一缕孤魂野鬼,怎可奢求圆月。”
“你真的放得下?”岚喝了一口酒,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秦朔苦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沧桑:“是时候放下了。
或许我追寻的那个女孩身影早已不在,但我始终是我。
漫长岁月里,每一世的她,都不是最初的那个叛逆小徒弟。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我终于明白,就算是神,也会累的。”
岚沉默片刻,猛地将酒坛丢给他:“好酒,刚从阿哈酒馆偷的,贼烈。陪我喝两坛!”
秦朔稳稳接住酒坛,眼底闪过一丝释然:“好!”
两个身影在暮色中对饮,酒液入喉,辣得烧心,却仿佛能浇灭那些跨越万年的执念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