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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的树叶顺着风势悠悠飘落,一片恰好坠进他摊开的掌心。

叶片边缘的银白细绒像初生的柳絮,轻轻拂过掌心皮肤,带着草木特有的微凉,还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顺着神经末梢悄悄蔓延。

陆云许缓缓握紧掌心,叶片的清甜气息顺着指尖纹路渗入心间,像一汪清泉漫过躁动的心田,将之前残留的焦灼与痛感渐渐抚平,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了几分。

他抬眼环顾四周,茂密的紫叶林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筛下细碎的金斑,落在地上晃悠悠地动。

树林深处隐约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啼鸣,清脆婉转,没有半分中三天被浊力污染后的滞涩,透着股纯粹的鲜活;

远处隐约传来潺潺的水声,叮咚作响,像碎玉落盘,虽身处陌生之地,却能清晰感受到一股未被邪祟沾染的蓬勃生机,驱散了几分未知的惶恐。

“先找到离开这里的路,再想办法恢复修为。”

他对着空荡的树林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喉结滚动,咽下喉间残留的血沫,没有灵力支撑,便凭着肉身的韧性咬牙坚持。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触到身旁树干粗糙的淡银色树皮,微凉的触感传来,带来一丝借力的安稳。

指尖用力抠住树皮纹路,缓缓发力,一点点撑起沉重的身体。

右腿的麻痹感仍未消退,肌肉酸胀得像是灌满了铅,不得不微微跛着脚,重心下意识偏向左侧。

每一步落下都走得极慢,脚掌碾过松软的腐叶,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却异常沉稳,没有半分踉跄。

他朝着树林深处水声传来的方向稳步前行,身后,淡紫色的树叶一片片悄然落下,轻轻覆盖住他深浅不一的脚印,仿佛在掩盖这段绝境中的征途。

淡金色的阳光与紫色的树影在他身上交织,拉出一道孤独却挺拔的背影。

衣袍破烂,满身伤痕,却依旧挺直脊背,每一步都踩得坚定,透着股不服输的韧性 ——

无论前方是荆棘丛生的绝境,还是未知的异域险途,他都要活下去,找到回去的路,守住本尊的托付,继续守护那片历经风雨的中三天。

……

星陨湖古战场的星力阵还泛着淡蓝微光,像是把漫天碎星揉碎了撒进湖水,粼粼波光顺着繁复的阵纹缓缓蔓延,每一寸流动都带着细碎的星屑震颤,最终在星陨台中央织成一片柔和的光毯,裹着陆云许本尊盘膝而坐的身影。

他双目轻阖,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灵海深处,七魄凝成的魂核正平稳旋转 ——

那是融合寒魄晶后彻底稳固的形态,泛着温润的银白光晕,每一次转动都与星力阵的微光共振,带动精纯的星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像无声的溪流,滋养着每一寸脉络。

可就在此时,他眉心的星痕突然 “突突” 直跳,像是有股狂暴的星力在纹路里疯狂冲撞。

原本内敛的淡金纹路瞬间涨成耀眼的亮银,刺得眼皮都微微发颤,仿佛要冲破眉心的束缚,顺着皮肤蔓延开来;

指尖凝聚的星砂也骤然泛起紊乱的涟漪,那些细如尘埃的星粒不再温顺地围绕指尖旋转,反而像挣脱了缰绳的小兽,四处飘散,甚至带着细微的刺痛,在掌心乱撞,连最基础的掌控都变得异常艰难。

陆云许心中猛地一紧,如同被无形的手攥住了灵海 ——

与五行分身之间的魂络感应,像是被一层厚重的混沌气流硬生生掐断。

之前还清晰可辨的 “位置信号” 与 “状态反馈”,此刻只剩一片虚无的阻滞感,唯有一缕微弱到几乎要消失的 “存活” 波动,在灵海深处轻轻摇曳,细如发丝,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他只能勉强确定分身还活着,却再也探不到半点具体方位,连分身是否受伤、身处何处都一无所知,仿佛隔着万水千山,又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彻底隔绝。

“五行分身失去了感应。”

陆云许缓缓睁开眼,眸中原本流转的星芒像是被乌云遮蔽,暗了几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沉凝。

他指尖轻轻拂过膝前的星陨砂 ——

那些从星陨台深处取出的星沙,此刻也失去了之前的温润,变得冰凉刺骨,顺着指尖窜上手臂,带着一股虚无的冷寂,像是连星沙都感应到了分身的异变。

“虽然魂息未断,确定还活着,但…… 感应不到具体位置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星尘飘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落在空旷的星陨台上,让周围流转的星力都微微滞涩,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般,连星力阵的微光都黯淡了几分,透着股无形的压迫感。

……

另一边,星陨湖面的碎冰突然轻轻颤动,原本静止的冰块顺着水波微微晃动,碰撞间发出细碎的 “咔嚓” 声,仿佛也在呼应这份凝重。

远处的湖雾中,璃的身影悄然浮现,她身着淡蓝的纱裙,裙摆沾着星陨湖的碎冰,手中握着一枚通透的星砂玉符 ——

玉符泛着淡蓝的微光,里面流转的星力与星陨台的阵纹隐隐呼应。

她作为星陨湖的守护者,她的感知比寻常修士更敏锐,能清晰感受到陆云许的魂息确实未散,只是被某种来自虚空的力量隔绝了感应,连星砂玉符都无法穿透那层 “屏障”。

……

中三天的天际,两道流光划破云层,如同陨落的流星,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俯冲而下。

剑修分身与天魔分身稳稳落在血色空间遗迹前,脚掌踏地时激起细碎的烟尘,身上还裹着未散尽的战气余温:

剑修分身周身的淡青色剑气仍未完全收敛,锋芒顺着衣袍纹路游走,衣袍下摆沾着焦黑的爆灵符碎屑,指尖拂过,能摸到细碎的炭粒,带着未散的烟火气 ——

那是之前在赤焰谷追击时,被敌人仓促引爆的爆灵符燎到的痕迹,焦痕边缘还残留着微弱的符纸灵力,透着几分凶险;

天魔分身的墨色魔气中缠裹着未散的浊力,像粘在布上的墨渍,挥之不去,袍角还沾着几点灰黑的蚀灵虫残骸,虫壳早已干瘪,却仍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显然是刚从彭昊然、姜昊男的纠缠中强行脱身,连清理战痕的余暇都没有。

两人落地的瞬间,目光便如利刃般扫过四周 ——

血色空间崩塌后残留的狼藉扑面而来:

地面凝着一道道扭曲的浊力黑痕,像爬在焦土上的丑陋伤疤,指尖凑近,还能感受到残留的阴寒,仿佛要钻进骨缝;

沙灵剑的碎片散落在地,原本璀璨的剑身碎成数段,只剩暗灰色的铁屑,泛着死气沉沉的光,再无半分星力流转;

死神镰刀的镰柄斜插在岩缝中,上面的骨刺还泛着微弱的魔气,却像被抽走了魂魄,再也没了之前吞噬浊力的霸道威势。

看到这满目疮痍,两人心头同时一沉,瞬间明白,陆云许定是在这里经历了一场远超想象的死战。

“本尊,陆云许他……”

剑修分身上前一步,指尖的破妄剑气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带着凌厉的寒意,像是在抗拒空气中残留的邪祟气息。

他能清晰嗅到蚀魂令浊力特有的腥腐味,那股源自天苍分神的邪恶气息,如同附骨之疽,让他的灵脉都隐隐发疼。

之前在赤焰谷被调虎离山,本以为只是寻常牵制,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布下了九死绝阵,还动用了蚀魂令这种绝杀之器,显然是铁了心要置陆云许于死地。

天魔分身俯身,指尖捻起一片沙灵剑碎片,墨色魔气如同轻柔的绸缎,缓缓拂过碎片表面。

碎片上还残留着一丝星砂的余温,却再无半分灵力波动,边缘的崩裂痕迹狰狞,显然是经历过极致的灵力碰撞,才会碎得如此彻底。

他缓缓抬头,墨色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分析,语气沉稳:

“空间崩塌的痕迹很新,地面的浊力还没完全散去,还有玉简爆发的星力余威…… 他不是主动离开的,是被空间崩塌的冲击力强行卷入虚空了。”

话音顿了顿,指尖魔气微微凝聚,补充道:

“之前在赤焰谷抓住的姜昊男,已经招认了。他们的计划是用调虎离山困住我们,再用九死绝阵和蚀魂令斩杀陆云许,只是他们没料到,这具分身竟能撑到玉简爆发,还拖到了阵法崩塌。”

空旷的遗迹中,两人的声音带着未散的凝重,与周围残留的浊力交织在一起,透着股无形的压迫 ——

分身生死未卜,踪迹难寻,这场与天道宫余孽的较量,显然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