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老实配合调查不听是吧，给我把她传唤到市局去，我来审，看她说不说！”
“抓呀，来抓我呀！好大的官，局长了不起是吧？我看我从这上面跳下去，你牢底坐不坐得穿！”
耳边清晰的声音弄得她十指有些麻木，恍惚间她已来到七楼。
看戏的观众堵住了楼梯口，这一幕多熟悉。沈芝兰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拿出证件朗声道:“警察办案，无关人员请快速离开。继续看热闹的，请去市局坐坐。”
她这一话出口，看热闹的群众悠哉悠哉一步三回头走了。
沈芝兰走上八楼，眼前边上站了两人，韩松正和刘艳对骂。
见她来，一边停了，一边还正起劲。
“看你这印堂发黑，眼如蛇鼠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拿鸡毛当令箭，简直是国家的蛀虫！”
沈芝兰没管刘艳，对韩松温和道:“韩局，请先回去吧！”
“回去？抢功劳是吧？你以为就你大专家行，别人都是废物吗？你无权指派我。”
韩松哼了一声，丝毫不将沈芝兰放在眼里。
沈芝兰家加重语调:“请你先回去！我先解决这里好吗？”
“就你能耐！我不回去，都快有结果了，你才来，这不是看不起人吗？”韩松撇开脸，“你以为没你我们办不了案吗？小兔崽子别猖狂！”
沈芝兰抿了抿唇，瞅着韩松无情揭破:“我以为你只是笨，没想到你是蠢！”
韩松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旁边的刘艳得理不饶人，“就是蠢呀，不知道怎么活到今天的，怕是祖宗显灵了。”
“你这个泼妇——”
“还嫌不够丢人吗？”沈芝兰提高音调望着他。
“你——”韩松怒目圆睁，满含狰狞，盯着这张脸，语气不善:
“我告诉你小姑娘，按级别来说，你还不配这样和我说话。你不要以为自己有点背景就为所欲为，天高皇帝远，没人能保得了你。这里不是平城！这是井市！”
“自然有人配和你说话！”沈芝兰拿出手机，直接拨给马凉。
韩松看她在打电话，心提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电话几乎秒接，“沈警官，到了？”
沈芝兰揉了揉眉心，“他在边上。”
“电话给他。”
沈芝兰把手机拿过去，看着韩松， “马局。”
韩松一脸愤愤不情不愿接过手机放在耳边，“马局！”
那头的马凉还听到刘艳的骂声，这下气不打一处来，也是拔高音调吼道:“韩局，请你十分钟内回来，不然就先退了吧！”
马凉直接挂断电话。
“马局，我——”
听见那“嘟”的一声，韩松彻底变了脸色。
沈芝兰无情张口，“手机。”
韩松直接将手机甩过来，负手摆脸走了，留下边上两刑警面面相觑。
“麻烦你们留下一个，另外一个可以走了。”
耳边的骂声终于停止，沈芝兰接住半空的手机，从包里抽出酒精一边给手机消毒，回头望着刘艳，缓缓说:“可以进去聊聊吗？”
“不聊！没兴趣！”刘艳毫不客气地骂着:“一天让猪一样的人骚扰我，我日子还过不过！真踏马一天烦人！”
沈芝兰将酒精瓶放进包里，用干纸擦手机，嘴上直接问:“凌越是微县人对吧？”
“是啊，怎么了？”
“他是微县四中读的初中，在微县一中读的高中对吧？”
刘艳眼睛圆鼓鼓地开始正视眼前人，之前来的都没问，说明他们还没有调取凌越的学籍档案，那么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
韩松回到市局，在办公室开始猛抽了几根烟。他越想越不对劲，拿出手机在搜索页面搜索“沈芝兰”三个字。
上面冒出一些信息，他边看边冷哼，没一会儿，手机里跳出一条来电信息。
他不耐烦地接通:“怎么了这是？没案情进展，别给我瞎咋呼！”
“韩局，我们好像发现了一条新线索，是关于沈专家的……”
“沈芝兰？”
韩松一下子振奋起来了，急得站起来，“什么情况，怎么查到她身上去了？”
听着那头越来越清晰的阐述，韩松的脸缓缓沉下去。
……
局里紧急通知开会，沈芝兰走出小区大门，坐着刑警同志的车朝着市局去。一路上，她的思绪逐渐弥散。
直到开车的刑警说到了，她才从思绪中反应过来，下了车。
步子不停，沈芝兰不疾不徐上楼，迎接她的，将是一场风暴。
同往常一样进了指挥室，沈芝兰觉察到一道目光紧紧锁着自己，她顺着望过去，是韩松。
那眼里有狠辣，得意，势在必得。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眼前的电脑上，而本人双手护在电脑上，呈九十度交叉，微微用了力。
电脑里有他引以为傲的资本。
她收回视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新一轮的案情分析会开始。
曾一伟先开口:“省厅的声纹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经过比对，已证实电梯里那位乔装的确实不是凌越，这次，感谢沈专家的辛苦付出和慧眼如炬，为我们省了不少力！”
他带头鼓掌，一时掌声淹没死寂。
等掌声停歇，马凉接着说:“三维犯罪过程模拟出来了，大家看！”
大屏上显示出三维活动犯罪过程，死者凌越从家出发，打车去飞鸿大厦，在门口进入……
上面的时间有序地推进，一路到顶楼，从顶楼跳下，落在车子的前盖上。
技术人员又调了一个视频，是下出租以后，有一段监控盲点，第二人出现，采取非法手段迷晕死者，然后替代死者上了顶楼。
模拟到此为止。
“那死者怎么上的顶楼？死者特征为何符合高空坠落死亡特点？”
曾一伟指出了最关键的地方。
众目睽睽从楼上跳下的凌越，这是不争的事实，并不是替代者。
技术人员一怵，犹豫道出:“目前还没有具体方案解释，在加紧侦查。”
“也就是说毫无进展是吧？”曾一伟扶额，“给了一天时间，就给出这一堆技术垃圾？”
技术人员嘴唇抖了抖，“目前来说是这样的。飞鸿大厦周围做过摸排，没什么异常表征。
死者所处的大楼已勘查过，无特殊表现。这个问题我们始终想不通。如果死者是被事先藏于楼顶，那根本来不及。他离家出走到死亡，根本没可能用那么短的时间，视侦也没有指向性证明。”
马凉看了一圈，这才慢道:“这么说来好像没什么进展？”
“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