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人，低头将手机和身份证一起捡来递给他。
周澧枫晃着手接过，将身份证拽进怀里，识别开了手机。
他滑进相册，找到了一张图片，定定地瞧着。
照片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华于展。
“这就是我的兄弟。”周澧枫眼角滑出泪水，“他死了，他死了……”
佩斯的视线在触及到那个人影时，平静中漫过点点讶异。
男人的侧脸倒映在眼里，她问：“他是怎么死的？”
周澧枫抬手擦泪水，苦笑着，“他是淹死的，掉水里淹死的。”
佩斯重复他的话：“淹死的？”
“是。”他转头，表情柔软，俨然看不出他当时生气用枪指着她的暴戾样。
“你说人的生命真是那么脆弱的吗？掉水里都能把一个成年人淹死，说起来是不是挺滑稽的？”
佩斯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活着的人都要好好活，死了人的才会安心。”
“安心？”周澧枫笑了，那笑容里面全是苦涩，“死了的人怎么会安心？人死了便结束这世间所有的纠缠，无知无感，怎么知道活着的人是什么心情？一切都是骗人的！”
佩斯望着这似乎完全醉了的人，徐徐说道：“我不知道。但总要活下去的。”
空气静了几秒，周澧枫才将手机熄了屏，揣进兜里。
身体滑坐在地上，他靠着沙发，眼神空洞，面露悲伤，低声道：
“可能，人和人的羁绊就是那么浅薄。一不小心，分离在即。”
佩斯的眼眸越来越深，却是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厅中的比赛接近尾声。
“最后两三道题，倒数第二道……”李一观察着下面众人的表情，话语和屏幕上同步出现了题目：
“如图所示，光滑斜面cd与水平传送带Ab平滑连接于c点（A、c间距L1=6m，c、b间距L2=10m，即传送带总长L=L1+L2=16m）。
斜面倾角θ=37°（sin37°=0.6，cos37°=0.8），斜面顶端d到传送带Ab的竖直高度h=7.2m。
一质量m=2kg的滑块p从d点由静止释放，滑块p与传送带Ac段的动摩擦因数μ1=0.25，与cb段的动摩擦因数μ2=0.5。
另有一滑块q（质量与p相同），在滑块p刚到达c点时，从传送带b端以初速度V{q0}=3m\/s向左滑上传送带，滑块q与传送带全程的动摩擦因数μ3=0.4。
传送带初始以恒定速率V带=5m\/s顺时针转动，且在滑块q滑上的瞬间，传送带速率变为V带=6m\/s（方向仍顺时针，速率变化瞬间完成）。
两滑块均可视为质点，忽略碰撞机械能损失及经过连接点的速度损失，重力加速度g=10m\/s2，求：
(1）求滑块p从d点运动到b点的总时间；
(2）判断滑块p与滑块q在传送带上是否会发生碰撞，若碰撞，求碰撞时两滑块到A点的距离；若不碰撞，求两滑块到达传送带两端（p到b、q到A）的时间差。”
众人的目光望向大屏，再也不是之前那样的漫不经心，手指拿着自己面前的点触笔在机器上快速地计算结果。
屋里一片静谧，只有笔尖在屏幕上飞快书写的声音。
空间里的空气变得急促，人们的呼吸逐渐清晰，映在耳边。
很多人早就放弃了挣扎，坐着翻白眼。这样难的题目，他们是不可能算出来的。
应该说，今晚的题目从进入理综来就难得可怕。这时候，才体现出请外援的明智。
汗水从脸颊落下，那些出汗的人赶紧擦了。
一分钟。
两分钟。
……
“啪！”
寂静中有人拍响了按钮。众人循声望去，如果不出所料，还是那个102、389、388以及另外一个新人。
不过这一次，没有了389。
众人不想看但又不得不看这一题的最终得胜者是谁。
大屏幕上出现三个人的面容，那位新出挑的人是位中年大叔，此时面对镜头的扫射有些局促。
李一故意拔高语调问：“那么，最终抢到题目的人又会是谁呢？”
有人吐槽：“我不知道最后是谁，但我知道一定不是我。”
他卖了一会儿关子，看着下面的人快要耐不住时，才终于说道：“抢到最后答题权的是——恭喜102选手。”
蒋福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快速给出了答案：“第一小问，滑块p从d点运动到b点的总时间约为3.84s；第二小问，两滑块不碰撞。到达传送带两端的时间差约为0.34s。”
李一带头鼓掌，“真是英雄出少年！要是我，就算给我一辈子我也算不出来。大家也看出来了，我们的比赛公平公正，都是实打实的靠硬算。
不可否认的是，这世上的聪明人不止一二，让人望尘莫及。”
有人跟着感叹，甚是失落。
李一盯着人群里的蒋福，勾了勾嘴角，说：“好了，下面开始倒数第二题，请大家做好准备！”
“这一题的题目是——请看大屏幕：
工业上常用硫化物沉淀法处理含cu2?、Zn2?的酸性废水，其原理是通过加入Na?S（易溶于水，且S2?易水解）调节废水ph，使重金属离子转化为硫化物沉淀。已知：
1常温下，h?S的电离平衡常数Ka?=1.0x10??,Ka?=1.0x10?1?；
2常温下，金属硫化物的溶度积：Ksp(cuS) =1.0 x10?3?，Ksp(ZnS) =1.0 x 10?2?；
3废水处理标准：当溶液中某金属离子浓度≤ 1.0 x 10??mol\/L时，视为该离子已完全沉淀；4 忽略溶液体积变化，lg2 = 0.3，lg5 = 0.7。
现有某酸性废水，初始浓度：c(cu2?) = 0.10 mol\/L，c(Zn2?) = 0.10 mol\/L，初始ph=1.0。向该废水中缓慢加入Na?S固体，过程中发生如下反应：
a.S2? +h2o=hS? +oh?(S2? 一级水解）
b.hS? +h2o=h?S+oh(S2?二级水解）
c.（ cu2?）+S2?=cuS ↓
d. （Zn2? ）+S2?=ZnS ↓”
“问：（1）计算常温下S2?一级水解反应的平衡常数Kh；
(2）当Zn2?完全沉淀时，溶液的ph为多少？
(3）若将上述废水改为中性（初始ph=7.0)，初始浓度不变，加入Na?S使cu2?、Zn2?均完全沉淀后，溶液中c(hS?)\/c(h?S）的值为多少？”
看着大屏上长长的题目，刚醒过来的一些人又想睡过去。本来是听到最后一道题，想着要走才突然清醒。
现在又不清醒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余珉在快速地计算着，沈芝兰这次没有动笔，目光绕过人群。
蒋福拿着笔，在机器上快速地画着。
不时看大屏。
偶尔扶一下眼镜。
在接近两分钟的时候，他握住笔的手顿住，往周围扫了一圈。
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下，还有心情顾别人是否完成，当真是极有闲心。
就在这时，他看向手上的表，此后拍响了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