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福对于这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下面的人则是沸腾起来。
主持人见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很快说道：
“这不是三个人选中了答题机会，这是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按的，时间间隔得非常非常的短，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屏幕上的三张脸，两男一女。一男的温和，一男的冷漠。女的则介于两种之间，在这样激烈的角逐中一直保持着名列前茅的趋势。
“那么……谁将是最终抢到题的幸运嘉宾呢？”
下面的人已经开始讨论：
“我觉得是102，102可是里面抢题最厉害的一位！目前是积分第一名！我看最后大家都会成为他的陪衬。”
“我不这样认为。那位388巾帼不让须眉，和102仅有一分的差距，赢他是迟早的事！”
“我觉得389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差了点抢题的运气。”
耳边的讨论不断地飘进耳里，蒋福悄悄握紧了拳头。
他不能输！
他一定要赢！
他垂着眼眸，避免自己眼底真正的情绪落到大屏幕上被人看到。
“那么，今晚最后一道题的答题权到底是谁拿到的呢？”
余珉的心意已有所波动，他侧头，女人的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按钮上，只是偶尔睫毛轻轻煽动，以证实她没有发呆。
那种焦灼的气氛燃到了他的心里，却没燃到她心里。
沈芝兰抬头，对上主持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恭喜……我们的388选手。”
啪啪啪！
鼓掌声充斥着整个大厅。
蒋福的指尖扣进了掌心。
三张人像只剩下中间一个，明晃晃的挂在偌大的大厅中央，在曲面屏上。
余珉松了一口气，给她用力鼓掌。
在那片掌声渐渐落下后，她凑近前方，声音被放大：
“谢谢大家的鼓励。下面是我的答案。”
“1正态曲线在x轴的上方，与x轴不相交。
2曲线关于直线x=μ对称，且在x=μ时位于最高点。
3当x＜μ时，曲线上升；当x＞μ时，曲线下降；并且当曲线向左、右两边无限延伸时，以x轴为渐近线，向它无限靠近。
4当μ一定时，曲线的形状由σ确定。σ越大，曲线越矮胖，表示总体的分布越分散；σ越小，曲线就越“瘦高”，表示总体的分布越集中。
5当σ相同时，正态分布曲线的位置由期望值μ来决定。
6正态曲线下的总面积等于1。”
“恭喜388加这最后一分。今晚到此为止，我们看看今晚的战绩。”
排名出来，依次排列：
第一名：新出来的选手，24分
第二名：388，16分
第三名：102，15分。
余珉得了10分，覃橦得了9分，施里得了2分，周澧枫没参与。
这结果一出来，有人已经联想到昨晚的综合成绩，现在388和102已经完全打成平手！
那么，一直维持神话的102还能继续成为第一名吗？
人群里的覃橦狠狠盯着那张脸，不断地揪着手指，咬得牙齿咔咔作响。
怎么老是她出风头？她是不是在背后偷偷内卷了？
不光别人想到这层，身为暴风中心的蒋福自然也意识到现在严峻的形势。
当夜幕越加浓厚，人群都散去后，蒋福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抓出一根烟点燃，在窗边抽着。
“跟我走！”大脑里还盘旋着他的声音。
那张平时阳光的脸不见半分笑容。
“蒋福，不要堕落下去了，跟我走！”
那时候，他太缺钱了。他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数不尽的钱。
他只知道，只有一直赢，一直赢，一切才有希望。
“你真的不走吗？”他看着自己，眼里已有怒意。
他的吼声几乎要贯穿他的耳膜：“你知不知道，这里就是地狱！你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蒋福，醒醒吧你！你该醒了！
你不是需要钱吗？我去贷款，我帮你借！我们找朋友帮忙，一定可以解决的！”
怎么可能解决呢？
那就是无底洞，谁也填不满。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他的话刚一说完，一个有力的拳头就砸到他的嘴角上。
“我去你大爷的，听不懂人话吗？跟我走，我们一起再想其他的办法解决！”
蒋福用舌头抵了抵嘴角，伤口复原得太快，那种钝痛的感觉却是一直维持着。
“还不回去？”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蒋福的背后一紧。
他快速转身过来，背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个男人。
那个男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应该说，从他决定留在这里后，对方的眼神就很奇怪了。
这个男人，就是三楼的主持人——李一。
李一看着他手中已燃尽的烟，笑着问：“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蒋福将烟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打算走。
他刚迈出步子，李一就伸手拉住他，“这么不待见我？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蒋福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
他抬眸，男人又用那种眼神看他。
怎么形容呢？
自己像是猎物。
这种念头让他觉得很恶心，他猛地甩手，对方却攥得更紧。
蒋福脸色不是很好，冷冷问：“你想干什么？”
李一撅住他的表情，问：“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蒋福不是什么无知之人，慢慢地也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你想睡我？”
李一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那张看似文雅的脸上多了几丝旖旎。
他没明说，但说了很多。
蒋福极为愠怒，说道：“请你放弃漫无边际的想法，你不是我的菜，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兴致。”
“那你对谁有兴致？”李一的手指在他腕间轻轻摩挲，陡然说：“是华于展吗？”
这个名字一下子让蒋福冷静的情绪变得焦躁，他一把抓住李一的手，用尽全力掰开。
他凑近李一，眼中不乏狠戾，警告道：“我劝你少打听他的事，他不是你肖想得起的人。”
虽然他已经离开了，但他还是要给这个男人敲警钟，免得被惦记。
李一不避，反而迎了上去，盯着他的唇说：“那他是你肖想得起的人吗？”
蒋福眼中的狠戾在刹那间被错愕代替。
只是他很快又将那种情绪压下去，再次说：“你永远够不到他的世界，他已经走了。你最好，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是啊，我永远够不到他的世界，他已经走了。”
李一重复他的话，面色古怪：“所以，你靠我这么近，是想让我亲你吗？”
“靠！”
蒋福一下子弹去几米远，还是忍住了爆粗口，转身就走，“离我远点！看你就烦！”
他像是躲瘟神一般钻进了楼道。
李一望着楼道，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他才低头。
弯下腰，缓缓伸手从垃圾桶里捡出刚才蒋福丢的那只烟头。
他打量着那只烟头，停顿了会儿，最后将抽的那头叼在了嘴里，猛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