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秦峰同学吗？”
女的？
秦峰微微一愣，这声音还挺好听，温温柔柔的，像是含着块糖，但语速很快，显然是急得不行。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赵虎啥时候去的暹罗变性的，还恢复得这么好。
“我是，你是……赵虎？”
“我是你的辅导员姜妍！你打不通，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最后没办法才问了赵虎同学，用他的手机打给你！”
辅导员？姜妍？
秦峰突然想起，自己报名后除了宿舍，自己在哪个班都不知道，更何况辅导员了。
姜妍年纪不大，青藤大学在读研究生，顺便代理辅导员一职。
秦峰没想到，她会亲自打电话过来，还是在这种时候。
“不好意思，姜老师，我手机设置了白名单。”秦峰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我现在就把您加到单里。”
电话那头的姜妍明显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她的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
“秦峰，你现在在哪？在学校吗？”
“不在。”
“那你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吗？现在全校都炸开锅了！”
姜妍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充满了火烧眉毛的急迫感。
“校长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是质问我们学校怎么会招收你这种学生的！”
“还有媒体记者，堵在校门口就等采访呢！”
“校长刚才开会的时候大发雷霆，桌子都拍了！”
“说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败坏了青藤大学的百年声誉。让我必须、立刻、马上联系到你，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妍一口气把话说完，胸口还在起伏，显然是被这阵仗给吓到了。
她一个刚上任没多久的代理辅导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自己带的学生，突然成了全网口诛笔伐的“逆子”和“人贩子”。
学校高层震怒，她这个直属负责人，压力大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问题是这个学生还是从未谋面的英雄秦峰。
秦峰听着电话那头的疾风骤雨，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姜老师，你先别急。”他慢悠悠地说道，“我不在学校，在老家江城。”
“在……在老家？”
电话那头的姜妍，声音瞬间卡壳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在老家……
就在刚刚，她在网上看到那个《英雄光环下的阴影：一个家庭的血泪控诉》的视频。
岂不是……殴打父母……是真的？
姜妍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开始冒凉气。
“秦峰同学，网上说的那些……殴打父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现在事情闹得非常大，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学校的声誉也受到了严重损害！”
秦峰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那位年轻的辅导员此刻一定是眉头紧锁，一脸失望的表情。
他没有直接回答：“姜老师，我打了。”
“啊……”姜妍整个人如遭雷击。
从理智上，她多么希望秦峰能说没打。
可是……可是……没想到的是，秦峰承认得这么快。
甚至连一点狡辩的心思都没有。
作为她的辅导员，怎能想象一个能获得一等功的战斗英雄，怎么会是那种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视频里秦峰的父母声泪俱下控诉，现在他又亲口承认自己在老家……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那个最坏的可能。
“你知不知道打人的严重性！”
姜妍的声音有些发颤，既有失望，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那是证据！是全网几千万双眼睛看到的东西！秦峰，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我只承认打了，但是我不承认打人。”
秦峰的回答，简单干脆，不带一丝犹豫。
姜妍：“……”
啥意思？
只承认打，不承认打人？
合着他打的不是人？
姜妍越发迷糊了。
“不是，秦峰，你能不能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辅导员，和你说不清，明天等着看新闻吧。”秦峰不慌不忙地说着，“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姜妍深吸一口气：“好，这事我等你处理结果，那另外一件呢。”
“什么另外一件？”
“就是你拐卖儿童又是怎么回事？你被治安官带走的视频都传疯了！”姜妍追问道。
“一个误会，已经解决了。”秦峰轻描淡写地说道。
“误会？”姜妍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秦峰，现在不是你嘴硬的时候！如果你真有困难，学校可以出面帮你联系公关团队。”
“或者……或者提供法律援助，前提是你必须把所有事情都跟我们交代清楚！”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了大半，但出于辅导员的职责，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然而，秦峰的回答再次出乎她的意料。
“不用。”
又是那两个字，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姜老师，谢谢你的关心。”秦峰的语气依旧平静，“这场风波，很快就会平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你放心吧。”
下一秒，他顿话锋一转。
“另外，我向你请两天假。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回学校上课。”
“请……请假？”
姜妍彻底懵了。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完全跟不上秦峰的节奏。
火都烧到眉毛了，全网都在骂他，校长都快气得犯心脏病了，他不想着怎么澄清，怎么危机公关，怎么回学校接受调查，反而……要请假？
这是什么操作？破罐子破摔了？
“秦峰你……”
姜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秦峰直接打断。
“就这样吧，姜老师，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忙。”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姜妍举着手机，在酒店房间里愣了足足半分钟。
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肚子的问号，全都被对方轻飘飘地挡了回来。
这个秦峰……他到底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彻底疯了？
“秦峰！你……你竟敢挂我电话！”姜妍气得想摔手机。
“哎……别别别！姜老师，千万别冲动。”赵虎连忙冲了上来，截下手机，“手机是我的，新的，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