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主任,北部军区,龙战的直属首长,刚刚打来电话,询问案件进展。”
“就说正在按程序进行。”
“是。另外,南部军区,周海龙原部队的一位上校,也通过军区联络部,表达了对案件的高度关注。”
“知道了。”
李主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却微微一顿。
他知道,军队内部的压力已经来了。
各个山头,各个派系,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试探着这件事的深浅。
这很正常,一个在境外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兵,还是带着天大的“功劳”回来的,
如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保卫部给“处理”了,那以后谁还敢在外面拼命?
但李主任有自己的坚持。
在国家安全面前,任何战友情,任何护短,都必须让路。
国家安全高于一切!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工作!
……
连续好几天,总参保卫部对秦峰案件都是不眠不休。
李主任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成了小山,桌面上摊着十几份文件,每一份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密密麻麻的标记。
秦峰的案子,看似清晰,实则像一团乱麻。
“叛国”的帽子太大,一旦扣下,不仅秦峰万劫不复,所有与他相关的人,从龙战到周海龙,都得脱层皮。
可如果不是叛国,中间那些无法解释清楚的事,又该如何归档?
难道在报告里写“经查,秦峰同志疑似掌握了某种超自然力量”?
他要是敢这么写,第二天就得被送去跟秦峰当邻居。
只不过一个在看守所,一个在精神病院。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一名年轻的干事推门而入,脚步匆忙,手里捧着一个刚刚解密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口处盖着鲜红的“绝密”印章。
“主任,总参二部刚刚通过加密渠道传来的紧急情报,关于……关于秦峰的。”
李主任眼皮一跳,掐灭了烟头。“念。”
“是!”干事清了清嗓子,打开文件。
“情报来源:我方得到的可靠消息。”
“近期羊国北部边境军事活动频率骤减,因边境后勤补给线遭受重创原因。”
“其中,位于边境小镇‘库巴尔’的最大规模补给站发生剧烈爆炸,武器弹药、油料、粮食付之一炬。”
干事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念道。
“根据羊国军方内部调查报告,袭击者正是一名龙国军人。”
“羊国军方震怒,将其列为头号通缉目标,全国追捕,生死不论。”
李主任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跟秦峰有什么关系?
“继续。”
“是……羊国军方通过技术手段,拍到了袭击者画像,那人正是秦峰。”
干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头看着李主任,眼神里满是震撼。
李主任一把抢过文件,画像上的人,虽然轮廓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那副神态,分明就是秦峰!
“啪!”
李主任手里的文件,轻飘飘地落回桌面,发出的声音却像一声炸雷。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合着审了这么久,秦峰这小子功劳反倒是越审越多了。
一个新兵蛋子……
一个月……
干翻了国家的特种部队,炸了边境后勤补给站。
还顺手宰了一个副营长,一个指挥官……
难怪最近北部边境那么消停,羊国那帮孙子跟死了爹一样安静,感情是被人把家给偷了,锅都给砸了!
这他娘的是新兵?
这他娘的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小子是兰博转世还是终结者下凡?
李主任感觉这个世界都癫成他不认识的样子了。
他办了半辈子案子,审过的兵一百也有八十,但没一个像秦峰这么离谱的。
之前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新的解释。
为什么他会多国语言?
因为他要在敌后生存,不学就得死。
为什么他要炸补给站?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边境暂时止戈。
整个逻辑链条,因为这份来自敌方内部的情报,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唯一的,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依然悬而未决。
那个“神迹”般的治愈能力。
如果说,之前李主任怀疑这是秦峰和雅若演的一出“苦肉计”,是为了骗取信任,完成间谍任务。
那么现在,这个推论的根基已经动摇了。
一个能把羊国军方耍得团团转,在敌后掀起腥风血雨,需要用这种拙劣的苦肉计来当间谍吗?
他直接把整个羊国总参给端了,带着羊国司令的脑袋回来当“投名状”,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这份“功劳”,根本不是什么保护色,而是实打实的战绩!
李主任的眼神变了,从冰冷的审视,变成了灼热的探究。
“托娅……”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那个上蹿下跳的羊国女兵。
现在看来,她不是蠢,就是坏。或者,又蠢又坏。
“把她给我带过来。”李主任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今天,必须要重新提审这个女人。
……
另一边,保卫局禁闭室外。
龙战和周海龙像两尊门神,一左一右地守着,谁来也不让靠近。
这几天,他们俩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军区里相熟的领导,能打的电话都打遍了。
得到的回复都大同小异:保卫部隔离审查,权限极高,让他们耐心等待。
“老周,你说……秦峰那小子,到底在外面干了啥?”
龙战靠在墙上,递给周海龙一根烟。
周海龙接过烟,却没有点,只是夹在手指间,愁眉不展。
“我哪知道。但这架势,不像是小事。”
“我最担心的,就是保卫部那帮人先入为主,给秦峰上了手段。”
“应该不会吧。”龙战心里也没底。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进了保卫部的地方,就由不得他们了。
就在这时,铁柱和陈默拎着一个保温饭盒,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
“连长,排长。”铁柱压低了声音,像做贼一样,“我们给厨子弄了点吃的,炊事班老王偷偷给开的小灶,猪蹄炖黄豆。”
陈默在一旁补充:“还有我托人从市区买的烧鸡,刚出炉的。”
看着两个兵一脸“我们要去劫法场”的悲壮表情,龙战和周海龙哭笑不得。
“胡闹!”龙战低声喝斥,“这是保卫部的隔离区,你们当是自家后院?”
“可厨子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铁柱一脸委屈,“他最爱吃肉了。”
龙战眼睛一瞪。
“东西放下,赶紧滚蛋。”
“别在这添乱,不然连你们也得被关进去。”
陈默拉了拉铁柱,示意他把饭盒放下。
两人一溜烟地跑了。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