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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被陈飘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确实不算平坦的小腹,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是……是有些偏好甜食,尤其是蜜饯和乳酪……这有何关系?”

陈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关系大了!瞻基啊,你可知后世有一种病,名曰糖尿病?此病最喜找上你这种饮食不节,尤好甜腻之人!”

“糖尿病?”朱瞻基眉头紧锁,这名字听着就古怪

“没错”

陈飘开始一本正经地科普

“简单说,就是身体处理不了吃进去的糖分,导致血液里的糖分过高,久而久之,会损伤眼睛,让人视物模糊,损伤肾脏,让人下肢溃烂”

“还会让人口渴、多尿、乏力……最重要的是,此病极其损害心脉,大大增加猝死的风险!后世那些画像上,你面色黧黑,体型富态,很可能就是此病的征兆!”

他这话半真半假,结合了一些历史推测,听起来颇有说服力

朱瞻基听得脸色发白

他想起父皇朱高炽那肥胖的体型和确实不算长的在位时间,又联想到自己近来偶尔也觉得精力不济

心中不由得信了八九分!难道朱家皇帝短命的魔咒,根源竟在这张嘴上?!

“那……那该如何是好?”朱瞻基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管住嘴,迈开腿!”

陈飘斩钉截铁

“从现在开始,甜食、肥腻之物,必须严格控制!多吃蔬菜瓜果,饮食清淡。还有,不能老是坐着躺着,要多活动,骑马,射箭,甚至散步都行!你看看你二叔”

他指了指远处正在督促侍卫扎营,精力充沛的朱高煦

“他就比你活得健康长久!”

朱瞻基看着二叔那龙精虎猛的样子,再想想自己,不由得深以为然

他用力点头,仿佛立下军令状

“朕……我明白了!从今日起,定当节制饮食,勤加锻炼!”

为了增加说服力,陈飘还补充道

“回头我写个详细的养生方子给你,包括一些适合的食谱和锻炼方法,你照着做,坚持下去,必有奇效!不仅能延年益寿,还能保持精力,更好地处理朝政不是?”

“有劳了!”

朱瞻基此刻对陈飘已是言听计从

关乎身家性命和江山社稷,由不得他不重视

看着朱瞻基一脸郑重地将养生列为头等大事的模样

陈飘心里暗笑,这也算是为大明皇帝的健康管理,提前做出一点微小的贡献吧

队伍继续北上,越往北走,风光越是苍茫

广袤的田野逐渐被起伏的丘陵和稀疏的草甸取代,天空显得格外高远,风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粗犷气息

蓝挽歌和伊难珠也时常下车骑马,感受着与江南截然不同的塞外风情

这一日

队伍抵达了预定设立互市的地点之一——大同府外围的一处河谷地带

此地水草相对丰美,地势开阔,又距离明军卫所不算太远,易于管控

扎下营盘后,王保保找到陈飘和楚河

“陈先生,楚国公,地方到了。接下来,我需要深入草原一趟,去联络一些旧部和小部落的首领,探探他们的口风,将互市的消息和规矩散出去”

陈飘看着王保保,这位曾经的北元齐王,如今的大明将军,神色复杂却坚定

他知道,王保保此去,风险与机遇并存

“王将军,需要带多少人马?我让高煦派一队精锐护送你”陈飘说道

王保保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北方那无垠的天地,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不必,人多眼杂,反而不美,我一人一马足矣,”

他顿了顿,解释道

“草原上的汉子,认的是胆气和信誉。我王保保的名字,在草原上还有些分量,若带着大队明军前去,像是威胁,反而落了下乘,难以取信于人,我独自前往,更能显示诚意”

楚河挑了挑眉,难得没有插科打诨,只是拍了拍王保保的肩膀

“老王,够胆色!那就祝你马到成功!不过记住,安全第一,情况不对就撤,咱们再从长计议”

王保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他回到自己的帐篷,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的蒙古袍

将代表大明将军身份的印信留下,只带了一把随身的弯刀,一张硬弓,一壶箭,以及足够数日食用的干粮和清水

当他牵着马走出营寨时,夕阳正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那个孤独而坚定的背影,融入了苍茫的暮色之中,向着北方,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草原深处,疾驰而去

陈飘、楚河、朱高煦等人站在营寨门口,目送着他消失在地平线上

朱高煦咂咂嘴

“大老王这人,是条汉子!”

陈飘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些感慨

王保保此举,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大明交给他的任务

或许,也是为了给那片生养他的土地,以及那些在贫瘠中挣扎的草原同胞,寻找一条新的活路

接下来的几天,营地里的人各司其职

朱高煦带着朱瞻基和护卫,仔细勘察周边地形,规划互市场所和防御工事

陈飘和楚河则与户部,兵部的官员商讨具体的交易细则,货物定价,税收比例等繁琐却至关重要的事

大同府衙门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却又透着几分微妙

知府姓钱

一个看起来圆滑世故的中年官员,带着府衙一众属官,亲自到营地拜见

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一口一个“国公爷”,“上差”,对设立互市的决策表示坚决拥护,全力配合

“陈国公,楚国公,二位上差远来辛苦!下官已备下薄酒,为二位接风洗尘!”

钱知府笑得见牙不见眼

“至于互市所需场地,民夫,物料,但有所需,府衙定当鼎力相助,绝无二话!”

楚河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剔着牙

“有心了,酒席就免了,我们这儿规矩多,怕扫了诸位的兴,场地民夫什么的,按章程办就行,该给的钱一文不会少,但谁要是想从中伸手……”

他顿了顿,眯起眼睛,扫过钱知府和他身后那些眼神闪烁的属官

“那就剁了他的爪子!”

钱知府等人脸色一白,连忙躬身

“不敢不敢!下官等岂敢误了朝廷大事!”

话虽如此,陈飘和楚河都清楚

这些地方官表面顺从,背地里不知打着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