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文离开后，套房内恢复了安静。王辰并没有因为初步争取到容家的态度而感到松懈，他重新坐回沙发，将刚才的对话在脑中细细复盘。
沈冰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为他换上一杯新沏的热茶。
“老板，容嘉文的态度似乎比预想中更明确。”沈冰轻声说道，她同样捕捉到了那位容家话事人话语间的倾向性。
王辰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锐利。“她的态度明确，是因为李兆荣的手段触碰了她的核心利益——‘规则’和‘体面’。容家三代经营，根基在香港，他们最怕的不是竞争，而是有人掀桌子，破坏赖以生存的秩序。”
他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立刻站到我们这边，与我们并肩作战。她更像是一个……谨慎的观察者和规则的维护者。在我们证明有实力维护规则，甚至制定新规则之前，她不会轻易下重注。”
沈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王辰放在一旁的加密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是林风发来的紧急通讯请求。
接通后，林风略显急促的声音传来：“老大，有情况！我们刚刚监测到，针对我们香港分公司，特别是陈伟副部长那边的新防火墙系统，在五分钟前遭遇了一波高强度、多源化的网络渗透攻击！”
王辰眼神一凝：“强度如何？目标是什么？”
“攻击流量非常大，手法很专业，来自十几个不同国家的傀儡机，但核心攻击模式高度统一，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试图绕过外围防御，寻找陈伟负责的‘神盾’计划相关加密数据通道的入口！”林风语速飞快，“不过老大你放心，咱们的防火墙是升级过的，陈伟那边我也提前打了招呼，他们连第一层伪装入口都没摸到，更别说核心数据了。攻击持续了大约三分钟，然后就像潮水一样退了，干净利落。”
来得快，去得也快，目标明确，一击不中，立刻远遁。
这风格，与昨天车库的袭击如出一辙。
王辰放下茶杯，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冷意。
“看来，李兆荣收到我们的‘回礼’了。”他缓缓说道，“东南亚的麻烦，容嘉文的态度，他应该已经有所察觉。这波网络攻击，就是他的回应。”
沈冰立刻明白了：“他是在告诉我们，他知道是我们做的，而且他也有能力从其他层面发动攻击。昨天的物理试探，今天的网络试探……”
“没错。”王辰接口道，目光锐利，“无论是车库的‘幽灵’，还是刚才的网络攻击，都只是开胃菜。李兆荣在用这种方式评估我们的反应速度、防御强度以及……底线在哪里。”
他看向平板屏幕上林风的头像：“林风，对方退得这么干净，能反向追踪到什么吗？”
“很难。”林风有些懊恼，“对方用了多层跳板和即时清理技术，撤退指令下达得极其果断，没留下什么尾巴。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支网络攻击队伍，水平不比‘幽灵’差，同样训练有素。”
王辰并不意外。李兆荣这种老狐狸，既然敢动手，就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核心力量。
“继续加强监控，尤其是对陈伟和‘神盾’计划相关节点的保护。我估计，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试探。”
“明白！”
结束与林风的通话，王辰对沈冰吩咐道：“通知周毅和韩冰，安保等级维持不变，但提醒大家，警惕下一次非常规的试探。对手可能会从我们意想不到的角度出手。”
“是。”沈冰领命，立刻转身去安排。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王辰一人。他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香港璀璨的日景，车水马龙，繁华依旧。
表面上的平静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李兆荣的两次试探，物理与网络，一明一暗，已经清晰地勾勒出他的威胁轮廓——这是一个拥有多种手段、且毫不顾忌规则的对手。
“这个只是试探……”王辰低声自语，眼神却愈发冰冷坚定，“李兆荣，你想探我的底，我就让你好好看看。只是希望，当你看到我真正的底牌时，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