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后续。
当五人最终狼狈不堪地从废弃通风口爬出,滚落在梨花镇郊外的草地上,回头望着那片冲天火光。
【凛月:小主人,沈熠带着他的寒霜降来了,还有谢家的人,黎郁和江时御。】
几乎在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数架印有沈家徽记的垂直起降飞行器已悄无声息地悬停在上空。
舱门滑开,沈熠率先步下舷梯。
他身着一袭剪裁完美的月白色长风衣,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温润如玉,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步伐从容优雅,与草地上几人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顾池誉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在心里默默吐槽,装什么装死装哥。
他的目光迅速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江临月身上。
当看到江临月染血的衣袖和苍白脸色时,沈熠温文尔雅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真正的诧异。
在他的认知里,江临月这类善于周旋,心思深沉的人,理应像最高明的棋手,永远纤尘不染地居于幕后,绝不会让自身陷入如此险境。
他这样的人,血该是别人的才对…这伤,倒是出乎意料了。
他眼底的一瞬间的诧异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随即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各位少爷,怎么弄得这般模样?”沈熠的声音温和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他示意身后的随从递上雪白的消毒湿巾和几个小巧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药膏,“快擦擦脸,处理下伤口。”
沈清让看着他的举动,不屑的嗤笑一声,看似雪中送炭,实则是想看看他们受的伤深浅程度,从而判断这次实验爆炸的程度,以及偷偷推算这底下的奥矿到底有多少。
沈清让一把推开递到面前的物品,眼神冰冷如霜,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沈熠,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模样。”
沈熠丝毫不恼,反而笑容加深,语气甚至带上一丝宠溺般的无奈:“好弟弟,哥哥是真心担心你。”
沈清让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真是谢谢哥哥关心。”
这时,另一架飞行器上,谢墨霆缓步走下。
他身着挺括的深色大衣,走到几个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江临月,语气带着些许指责的意味:“江临月,你真是越来越顽皮了,怎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被你找到?”
谢言澈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来,一头金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亮下,显得格外的狼狈。
他跟父亲面对面,语气恭恭敬敬,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父亲,是我带哥哥来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谢墨霆冷声命令:“让开。”
谢言澈伸出手挡住了他向前一步靠近江临月的动作。
两个人沉默的对峙了十几分钟左右,谢言澈将他们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而另外一边的几个人,正在迅速的调好的状态,王振宇和顾池誉尽管相互看不顺眼,但却还是相互配合着用沈熠带来的东西,给江临月做包扎。
楚时宴则在旁边递东西。
谢墨霆看着他的这副模样,最终还是冷哼一声:“言澈,你真是越来越没有一个继承人的样子了。”
江临月闻言强撑着站了起来,顾池誉扶着他,给他做支撑。
江临月向前迈一步,轻轻拨开谢言澈挡在前面的手臂,上前与谢墨霆直视,尽管脸色苍白,眼神却清冷平静,反问道:“父亲,所以一个继承人是什么样子的?”
谢墨霆被噎得一滞,脸色沉了下来:“你……”
不等谢墨霆发作,王振宇已上前一步,姿态不卑不亢,他率先开口,“谢叔叔好,我代表地下城王家向您问好。”
王振宇用身子将江临月挡住半个身子,朝着谢墨霆微微颔首,语气恭敬,眼神中却看不出半分恭敬。
谢墨霆打量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王振宇?倒是有几分你父亲的气魄。”话语里听不出多少真心赞赏。
王王振宇仿佛没听出其中的轻慢,顺势接话,巧妙地将话题引向自家优势:“谢叔叔,过奖了,小时候常听父亲说谢叔叔治商有方,尤其是在军火方面……… ”
谢墨霆看向江临月,试探问:“江临月,你跟他认识?”
江临月迎上父亲的目光,语气平淡无波:“父亲,他之前帮过我。” 回答得简洁,却并未深入。
谢墨霆眯起眼,语气带着压迫感:“就只是帮过你这么简单?还是别有内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谢言澈忍不住又想开口,被江临月一个眼神制止。
沈清让此时也整理好仪态,上前一步,礼仪周全却疏离地道:“谢叔叔好,我代表沈家向您问好。”
沈熠闻言,轻笑出声,语调悠长:“弟弟,‘代表沈家’?从帝国开国到现在,就没有听说二少爷能代表整个家族的。” 话语中的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沈清让面不改色,直视其兄,语气冷然:“哥哥,董事会既已认可,我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呵!”
一旁的顾池誉早已不耐烦,他嗤笑一声,双臂环胸,张扬的目光扫过沈家兄弟,“你们两个能滚一边去争吗?没看见临月胳膊还在淌血?沈熠,你那些好东西还不赶紧拿出来,磨蹭什么!”
他身为顾家嫡系独子,向来肆无忌惮。
沈熠闻言,立刻向江临月的胳膊看去,呼吸微微一滞,挥手示意手下去拿药。
沈清让冷眼扫去:“顾少爷,求人办事,就是这种态度?”
顾池誉扬起下巴,带着世家嫡子的傲气:“擦,小爷我就这态度,怎么,不服?我家就我一个正经嫡出,未来的顾家板上钉钉是我的,不像某些人你们俩难道不该想想怎么拉拢拉拢我?”
一直旁观的楚时宴终于忍不住,看着顾池誉那副理所当然的嚣张模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带着几分玩味调侃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