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水渍被擦干，忙活完的两人踩着软乎乎的拖鞋回了卧室。
沈青一屁股坐在床沿，顺势捞过床头的小枕头抱在怀里，后背往床头一靠，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季木子：
“季同学，咱们玩什么呀？”
他的头发被蹭得有点乱，像只乖乖的小猫，看得季木子心头一软，嘴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玩就得玩点大胆的，敢不敢？”
“敢！有什么不敢的？”
沈青立马坐直了身子，小枕头被他抱得更紧，语气里满是不服输的劲儿，
“怎么个大胆法？快说说！”
季木子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瓶红酒，又从书桌抽屉里摸出一对骰子，在掌心轻轻掂了掂，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简单，扔骰子，谁点数小谁喝。”
“啊？就这呀！”
沈青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扬起下巴，一脸挑衅，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看我今晚不把你灌醉！”
季木子低笑出声，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高脚杯，倒上浅浅的酒液，红宝石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带着淡淡的果香飘散开。
“那可得看你运气了。”
他把其中一个杯子推到沈青面前，将骰子递了过去。
第一局，沈青很幸运的扔出了“6”，
“哈哈，你输啦！快喝快喝！”
季木子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仰头饮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沈青看得愣了愣，随即被胜利的喜悦冲散了那点异样，催促着赶紧开下一局。
可好运像是只光顾了他这一次。接下来几局，沈青的骰子像是跟他作对似的，不是一就是二，点数小得可怜。
季木子则笑得眉眼弯弯，一次次把酒杯递到他面前：
“别耍赖呀，愿赌服输，快喝。”
“知道了知道了！”
沈青撇了撇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红酒的度数不算低，入口带着微涩，咽下去后却有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小腹。
几杯下肚，他的脸颊渐渐染上更深的酡红，眼神也开始有点发飘，说话的语速都慢了半拍，却依旧嘴硬：
“我就不信了……再来！这次肯定能赢你！”
季木子看着他晕乎乎却依旧执着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指尖摩挲着骰子，忽然提议：
“换个规则吧，这次输的人，要说出自己一个秘密。”
“行！”
沈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酒精让他的胆子更大，也没多想这个规则背后藏着什么，只想着赶紧赢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又扔出了“6”！
沈青瞬间来了精神，晃了晃脑袋，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季木子掷出的“4”。
“我赢啦！你输了！”
他兴奋地拍着床，差点把怀里的小枕头扔出去，
“快告诉我一个秘密！不能骗我！”
季木子看着他雀跃的模样，眼底的温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沈青看不懂的深邃。
他放下骰子，没说话，只是缓缓向沈青靠近。
沈青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没察觉到危险，直到季木子伸出手，一把将他按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他猝不及防，后背陷进蓬松的被褥，仰头就能看到季木子近在咫尺的脸。
“这个秘密就是……”
季木子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们之前认识哦～”
“啊？”
沈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脑子像是被酒精搅成了一团浆糊，眼神迷茫又困惑，
“我、我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
季木子看着他懵懂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捏住鼻梁上的眼镜，缓缓摘了下来，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的眉眼变得更加清晰，带着几分熟悉的阴森，和平日里那个温和内敛的季同学判若两人。
“小天使，”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缱绻的意味，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小天使”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沈青混沌的思绪。
他瞳孔猛地一缩，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试探着，带着几分不确定，又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小声地喊了出来：
“沐止？”
“嗯哼。”
季木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指尖轻轻划过沈青泛红的脸颊，语气带着点调侃，
“还算有点良心，没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不对！”
沈青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从床上坐起来，眼神里满是慌乱和无措，
“不可能……一定是我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对，肯定是……”
他挣扎着想要逃跑，可季木子的手牢牢地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算重，却让他动弹不得。
沐止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沈青的鼻尖，温热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他看着沈青慌乱躲闪的眼神，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
“怎么了？知道是我很不开心？”
“我……”
沈青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脑子更乱了，只能呆呆地看着沐止。
沐止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的那点委屈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他松开按在沈青肩膀上的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嘴角，语气放得愈发温柔：
“宝宝，今天特意为你新学的小饼干，喜欢吗？”
“我……”
沈青的脸颊更红了，心跳得飞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不喜欢也得喜欢。”
沐止没再给沈青说话的机会，也没再追问他的答案，微微低头，吻上了他泛红的唇瓣。
沈青的眼睛猛地睁大，身体瞬间僵硬，还想再说点什么，反驳也好，质问也罢，可所有的话都被沐止的吻堵了回去，只剩下含糊的呜咽声。
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对方，可双手却被牢牢握住，按在头顶。
“别……沐、沐止！”
他含糊不清地喊着，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糯。
沐止微微退开一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底满是笑意和宠溺，语气带着点调侃：
“怎么不叫季同学了？刚才不还叫得挺顺口的吗？”
沈青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心里又气又急。
“你怎么能这样……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控诉。
沐止看着他眼底泛起的水光，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眼角，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因为我怕吓到你，怕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想见我。我想以季木子的身份，重新靠近你，让你慢慢接受我。”
他的指尖轻轻梳理着沈青凌乱的头发，
“小天使，我找了你好久。”
沈青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酒精让他的情绪变得格外脆弱，也格外坦诚。
他不再挣扎，只是微微嘟着嘴，带着点鼻音抱怨：
“不许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