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狗小心翼翼地抽出被苏映雪枕着的手臂。
他没有立刻接起电话，而是走到了阳台，关上了玻璃门。
他不想让外界的纷扰，打扰到怀中女人的安眠。
做完这一切，他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赵红妆那独有的、带着一丝慵懒磁性的嗓音。
她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的孙大英雄，你那边动静可真不小啊。”
“一巴掌，就把整个京城的天都给捅破了。”
孙二狗靠在栏杆上，看着山下那片已经陷入沉睡的璀璨灯火，淡淡地开口：“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咯咯咯…”
电话那头，传来赵红妆一阵颠倒众生般的娇笑声。
“当然不是。”
她的笑声一敛，语气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像一把刚刚出鞘的绝世宝刀。
“我是来向我最重要的合伙人，通报一下咱们的初步战果。”
“就在你那一巴掌落下去的第十分钟，我启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所有金融杠杆。”
“三十分钟前，美股开盘，太子党旗下的第一家、也是最核心的上市公司‘天龙科技’，股价雪崩，开盘即熔断，两千亿美金的市值瞬间蒸发了九成以上，现在已经跟废纸没什么区别了。”
“十五分钟前，欧洲市场，他们秘密控股的七家离岸基金，被我们用最精准的手段一枪爆头，所有资产被强制清算，至少有上千亿的资金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现在，港股那边也快开盘了。”
“我的人已经磨好了刀，就等钟声敲响，送龙坤那份最后的‘大礼’。”
赵红妆的声音平淡，却像是在轻描淡写地叙述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血腥屠杀。
每一个字，都代表着数以百亿、千亿计的财富，在那个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无形战场上灰飞烟灭。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杀人不见血。
“做得不错。”
孙二狗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对他而言，这些所谓的财富，不过就是一串串没有太大意义的数字。
他更在意的，是龙家真正的核心力量。
电话那头的赵红妆，似乎对他的这种平淡反应并不感到意外。
她沉默了几秒钟。
再次开口时，那股凌厉的杀伐之气悄然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孙二狗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的、带着一丝女性特有的柔弱与关切。
“你…没事吧？”
“我刚刚收到消息。”
“龙家那个闭关了整整三十年、早就应该死了的老东西，被惊动了。”
“他出关了。”
她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很强。”
“非常非常强。”
“强到已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理解范畴。”
“你…”
孙二狗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赵红妆，此刻一定是蹙着她那好看的柳叶眉，脸上写满了平日里绝不会出现的担忧。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
“怕我死了，你那笔压在我身上的投资全都打水漂？”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久到孙二狗甚至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
然后。
他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仿佛梦呓一般的叹息声。
“我怕…”
“我怕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有趣的男人了。”
说完这句，赵红妆似乎也觉得自已有些失态，立刻恢复了那个商界女王的干练口吻。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
“龙坤的商业帝国已经完了，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残羹剩饭。”
“我们怎么分，明天见面再谈。”
“地点我稍后发你手机上。”
“还有…”
她顿了顿，声音又变得有些复杂。
“小心点。”
“我等你。”
说完，她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孙二狗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只京城最妖冶、最会算计的狐狸。
似乎也动了凡心。
而就在他准备收起手机，回屋享受这难得的温存时光时。
手机屏幕再一次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