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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线贯穿天地的刹那,苏寒后颈的荒古天命纹突然泛起灼烧般的刺痛。

他下意识收紧揽着姬九黎的手臂,却触到她星袍下滚烫的肌肤——那是星辰之力失控的征兆。

“看地面。”姬九黎的声音带着气音,指尖微微发颤地指向两人脚边。

原本悬浮的72小时倒计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数字如被碾碎的星子般簌簌坠落,重新凝聚成猩红的“00:09:59”。

苏寒的瞳孔剧烈收缩,荒古天命纹的纹路正从锁骨处开始剥落,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刮去;而姬九黎喉间的星袍裂痕里,溢出的不再是星辉,而是细碎的冰碴——那是她本命星辰之力紊乱的具象化。

“系统核心在自毁前加速了重启进程。”苏寒咬着后槽牙低喘,掌心的破劫剑胚突然震动,剑脊上浮现出一行血字:记忆过载警告。

他猛地想起未来苏寒消散前的眼神,那丝欣慰或许是在暗示——真正的危机从来不是倒计时,而是他们能否在系统彻底崩溃前,用自身记忆覆盖原始数据。

“密钥。”姬九黎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将掌心那枚菱形代码按在他手背上。

两枚代码相触的瞬间,苏寒的识海炸开一片蓝光,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有他在沧澜宗劈柴时被杂役头打骂的委屈,有姬九黎第一次用星辰剑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时的心悸,甚至还有前世斩落鸿蒙时,她被封印前最后一滴落在他剑刃上的泪。

“是记忆重构的图谱。”姬九黎的指尖抵住眉心,星眸里倒映着苏寒识海中翻涌的光,“系统的重启逻辑基于初始数据,但我们的记忆……”她突然顿住,喉间的冰碴刺进皮肤,渗出一缕血线,“是唯一能覆盖它的变量。”

苏寒的荒古天命纹已褪至手腕,他能清晰感知到圣体在衰退——这是天道残余意志在切断他们与世界的联系。

“需要怎么做?”他盯着姬九黎苍白的脸,声音沉得像压着千钧石。

“心剑共鸣·极限同步。”姬九黎的手指抚上他左手的破劫剑胚,又移到他右手的天命纹,“用共生命纹做桥梁,把两人的记忆重新编排成一条新时间线。但同步率必须达到百分之百……”她忽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被血光染得发红,“稍有偏差,我们的神魂会被撕成碎片。”

苏寒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在虚妄之海时,两人曾用共生命纹共享过痛觉;在问心塔底,他们曾用命纹共鸣对抗过心魔。

但这次……是要将最私密的记忆、最隐晦的情绪,甚至最不愿触碰的伤疤,全部摊开在对方面前。

“开始吧。”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命纹传入她体内。

姬九黎的星袍突然泛起银芒,两人手腕处的命纹同时亮起,像是两簇火焰顺着手臂攀升,在交握的指尖汇作一团光球。

意识被抽离身体的瞬间,苏寒听见姬九黎急促的心跳。

他们的记忆开始交融:

——三岁那年,他蹲在破庙前看母亲用最后半块炊饼哄他,母亲的手很暖,声音很轻:“寒儿要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十五岁入沧澜宗,杂役房的夜特别冷,他缩在草堆里数星星,突然有星辉落进窗棂,是姬九黎的星辰剑鞘,里面塞着半块烤红薯。

——虚妄之海的幻境中,他看见姬九黎被天道锁链穿透胸口,她却笑着说:“杀了我,你就能脱离共生枷锁。”他握剑的手在抖,最后却挥剑斩断了锁链,而不是她的脖颈。

——前世斩落鸿蒙时,他的剑刺穿她的天道之躯,她在他怀里化作星尘,最后说的是:“这次换我等你。”

记忆如走马灯般掠过,苏寒的眼眶发热。

他能感觉到姬九黎的意识在触碰这些画面,她的情绪像涟漪般荡开:心疼、欣慰、疼痛,还有藏在最深处的,从未说出口的依赖。

“接下来是创世钟鸣。”姬九黎的意识声线有些发颤,“那是我们记忆的核心,必须重构它。”

创世钟的轰鸣在识海中炸响。

苏寒看见前世的自己站在鸿蒙裂隙前,手中的破劫剑正滴着血——那是斩落三千魔神的血。

而姬九黎站在他对面,身着天道法袍,眼中却没有冷漠,只有悲怆:“你可知斩断鸿蒙,我们会被所有时间线遗忘?”

“那就让新的时间线记住我们。”前世的苏寒说。

“现在。”姬九黎的意识突然收紧,“把‘遗忘’改成‘重逢’。”

苏寒的识海泛起金光。

他看见创世钟的铭文开始扭曲,原本刻着“天道轮回,因果不溯”的地方,慢慢浮现出新的字迹:“命纹为锁,记忆为桥,纵越千世,终会相逢。”

“叮——”

破劫剑胚突然发出尖啸。

苏寒的手腕一痛,剑脊上的血字变成了“记忆燃料不足”。

他这才发现,随着记忆重构推进,剑胚正在吸收他们的记忆能量。

而最顶层的记忆格上,赫然写着“母亲的最后笑容”——那是他最珍贵的记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献祭它。”姬九黎的意识突然笼罩过来,带着温暖的安抚,“我知道那对你很重要,但我们需要最后一段权限。”

苏寒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睛,像寒夜里的星子,说要他好好活着;想起她用冻得通红的手给他裹紧破棉袄,说等开春就带他去看桃花。

可现在,他要亲手抹去这段记忆。

“动手。”他咬着牙,将那段记忆推入剑胚。

剑胚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苏寒的识海中,母亲的面容开始模糊,像被雨水打湿的画卷。

他的心脏抽痛,但更强烈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只要能和姬九黎站在同一个未来里,失去什么都值得。

“00:00:01。”

倒计时的数字在天地间炸开。

苏寒和姬九黎的意识紧紧缠绕,如两株根系交缠的古树,在风暴中互相支撑。

他们同时念出:“记忆重构·终式!”

最后一块记忆拼图嵌入核心的刹那,金色光线骤然熄灭。

天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寒的荒古天命纹重新爬回锁骨,姬九黎喉间的裂痕开始愈合,星袍上的冰碴化作点点星辉,落进她的掌心。

“成功了?”姬九黎的声音有些发虚。

苏寒睁开眼。

晨光正从云层里漏下来,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远处传来沧澜宗的晨钟,清脆的响声惊起一群飞鸟。

他转头看向姬九黎,她的星眸里有晨雾般的水汽,却亮得惊人。

“成功了。”他说,声音哑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从山脚下飘来,清亮而有力,像是某种古老预言的回响。

苏寒和姬九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疑惑与期待——那啼哭里,似乎藏着他们从未听过的,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