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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的青石砖在脚下裂开蛛网纹时,苏寒的指节正抵着姬九黎后心。

她的星辰之力顺着锁链涌进来,像条活过来的银蛇在他经脉里游走,连带腰间那截共生锁链都泛起温凉的震颤。

“轰——”

天际传来古钟崩碎般的轰鸣,苏寒抬头时,云层正被撕成乱麻。

他看见一线漆黑如墨的光穿透云隙,像把倒悬的剑,正对着他们所在的祭坛坠落。

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他听见姬九黎的本命剑“御星辰”在头顶嗡鸣,剑鸣声里混着小棠的软声:“哥,别怕。”

下一刻,无形的力量如潮水漫过。

苏寒的太阳穴突突跳痛,无数画面洪水般灌进脑海——他看见自己握着破劫剑胚,剑尖正刺穿母亲的胸口,血珠顺着剑身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绽开红梅;又看见十岁那年在杂役房劈柴,劈到一半突然举着斧头冲向蹲在灶前添柴的小棠,刀刃擦着妹妹发顶劈进木墩,震得他虎口发麻。

“不……”他喉间溢出低吟,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余光瞥见姬九黎,她的睫毛剧烈颤动,星眸里映着的竟是另一幅景象:她手持御星辰,剑尖没入苏寒心口,他胸前的血浸透了素色衣衫,眼神却还带着笑,像在说“我信你”。

“这不是真的。”姬九黎的声音发颤,指尖抚上苏寒后背的手在发抖,“我从未……”

话音被雷霆般的轰鸣截断。

虚空之上,一道身影缓缓凝聚。

那人面容模糊如蒙着层雾,声音却像千军踏过铁桥:“迷失吧,凡人!你们的记忆,终将被我吞噬。”

“记忆风暴使者。”灰袍导师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侧,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根钉子楔进混乱的识海,“鸿蒙与天命的对抗里,总要有清理记忆残渣的刽子手。”

苏寒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的刹那,眼前的虚假画面出现裂痕。

他看见母亲临终前是如何将他和小棠推进地窖,自己转身挡住破门而入的魔修;看见劈柴时小棠举着烤红薯凑过来,他手一抖斧头偏了方向,妹妹却笑着把红薯塞进他嘴里。

“记住你们是谁。”执念导师的手指点在两人眉心,古奥咒文从他掌心溢出,在苏寒识海凝成一道金纹——那是荒古天命纹的简化版,像枚灼热的锚。

姬九黎的识海里则浮起颗星子,随着她的心跳明灭,“这是现实锚点,风暴越强,它烧得越烫。”

守护精灵的身影突然凝实,她本就若隐若现的身形此刻几乎透明,却挡在苏寒和姬九黎与风暴使者之间。

她的指尖泛着幽蓝光芒,警惕地盯着虚空:“幽灵要来了。”

话音未落,苏寒身侧浮现道虚影。

那是小棠,可她的眼睛是空洞的漆黑,嘴角扯着扭曲的笑:“哥,别信她。她是太初圣庭的帝姬,是天道的棋子,迟早会杀了你!”

“九黎不会。”苏寒攥紧锁链,锁链另一头的姬九黎突然反手扣住他手腕。

他这才发现她身侧也浮着虚影——是太初圣庭的大祭司,正冷笑着:“你以为他真的信你?等他拿到足够的力量,第一个要斩的就是你这个共生枷锁!”

“住口!”姬九黎的星辰之力突然爆发,周身星光凝成屏障,将那虚影震得粉碎。

她转头看向苏寒,眼尾还泛着红,“我欠你三百碗酒酿圆子,你还没尝过。”

苏寒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身侧小棠的虚影,那虚影又变成了沧澜宗的杂役管事,正指着他鼻子骂:“废物也配学剑?你娘就是因为护着你这累赘才死的!”

“够了!”他低喝一声,荒古天命纹在右手浮现,金光如活物般窜进识海。

那些虚假画面被金光照亮破绽——母亲死亡时他明明在十里外的药田采药,是跑回来时只看见血泊;杂役管事骂他那天,小棠正蹲在院角给受伤的麻雀包扎,他根本没心思听骂。

“有点意思。”风暴使者的声音里多了丝意外,“不过……”

他抬手,天际的漆黑光芒骤然暴涨。

苏寒感觉识海像被放进滚油里煎,锚点金纹烧得他头皮发麻,可那些真实的记忆碎片却在金光里愈发清晰:小棠把烤糊的红薯塞给他时沾了一手灰,姬九黎第一次见面时用星刃挑开他额前乱发,说“杂役弟子的眼睛不该这么暗”。

姬九黎的星辰屏障出现裂痕,她却笑了。

指尖轻点,御星辰突然化作万千星芒,融入屏障。

苏寒腰间的锁链突然发烫,他这才惊觉两人的力量正顺着锁链交融——他的荒古之力裹着星辰之光,她的星芒里渗着鸿蒙系统的混沌气。

“原来如此。”执念导师的灰袍无风自动,“共生枷锁不是束缚,是钥匙。”

风暴使者的身影开始扭曲,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慌乱:“不可能!凡人的意志怎会……”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苏寒低笑,破劫剑胚突然在他手中震颤。

剑胚里浮出小棠的虚影,这次她的眼睛是清亮的,像小时候在井边打水时映着的月光:“哥,我帮你记着。”

姬九黎的指尖抚过他手背,两人掌心的命纹同时亮起。

苏寒看见风暴里的虚假画面正在崩塌,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像旧布幔般被撕开,露出底下真实的脉络——母亲最后的笑容,小棠往他怀里钻的温度,姬九黎说“我要你还我三百碗”时眼尾的红。

风暴突然剧烈收缩。

苏寒抬头,看见风暴中心有个身影正缓缓走出。

那人身形与他重叠,却背着柄比破劫剑胚更古老的剑,剑身上的裂痕里渗出鸿蒙初开时的混沌气。

他的视线与那身影相撞的刹那,识海里的锚点金纹突然暴涨。

苏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轰鸣,姬九黎的手在他掌心收紧,像要把两人的命数都攥进骨血里。

“那是……”姬九黎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风暴使者的身影彻底溃散前,发出最后一声尖啸:“他来了……弑天剑尊的残念,要醒了……”

苏寒望着风暴深处逐渐清晰的轮廓,突然想起前世记忆里那柄斩碎鸿蒙的剑。

破劫剑胚在他手中发烫,像在回应某种跨越轮回的召唤。

姬九黎的星辰之力顺着锁链涌进来,带着她的体温,也带着她的心跳——咚,咚,和他的心跳,终于同了频率。

云层里的漆黑光芒还在坠落,可苏寒突然不慌了。

他望着身侧的姬九黎,她的星眸里映着他的影子,也映着风暴深处那道熟悉的轮廓。

这一次,他不再是独自站在风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