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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方怡、建宁:特别行动组

沐剑屏与曾柔在数据世界里抽丝剥茧,为韦小葆的政策提供了坚实的量化依据,而现实中,一些棘手的问题却无法单靠纸面分析解决。技术总局的某些项目,或是韦小葆私人实验室所需的特殊物资,常常会遇到常规渠道难以逾越的障碍——或是被保守官员刻意卡压,或是涉及灰色地带,或是需要与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这时,便轮到他麾下那支风格独特的“特别行动组”登场了。

这日,韦小葆接到福建方面密报,他设计用于改善矿山排水效率的新型高压气泵,其核心部件——一种需要高精度加工和特殊耐腐蚀涂层的金属阀门,在运往矿山的途中,于江西境内被一伙来历不明的山匪截走。押运的官兵追击不及,当地官府查了数日,竟毫无头绪,只以寻常劫案搪塞。但韦小葆敏锐地察觉到,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那批阀门工艺特殊,非专业人士根本不知其价值,更像是针对性抢夺。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的新玩意儿顺利落地啊。”韦小葆看着密报,冷笑一声。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动用官方力量,打草惊蛇,但又必须尽快追回,否则矿山水患不除,影响巨大。他想到了方怡和建宁。

方怡江湖经验丰富,沉稳机警,善于察言观色和随机应变;建宁虽然行事跳脱,胆大妄为,但其公主身份在某些时候是极佳的掩护,而且她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往往能起到奇效。这两人搭档,一个掌舵,一个扬帆,正适合处理这类“非常规”任务。

他将二人唤至书房,将情况简要说明。

“丢失的阀门关乎矿山数千矿工的安危和生产,必须尽快追回。但官方渠道似乎受阻,我需要你们二人去一趟江西,查明真相,拿回东西。”韦小葆神色郑重,“此事机密,不可声张。方怡,你经验老到,负责主导,判断形势。建宁,你……见机行事,必要时,可以动用你的身份施压,但切记,首要目标是拿回阀门,而非逞强斗狠。”

建宁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摩拳擦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终于有正经事做了!整天待在府里都快闷坏了!韦小葆你放心,本宫出马,保管让那些毛贼吃不了兜着走!”她自动将“见机行事”理解为了“可以适当搞点事情”。

方怡则要冷静得多,她仔细询问了阀门的外观特征、运输路线、被劫的具体地点以及可能与之有利益冲突的当地势力。她沉吟道:“相公,此事蹊跷。山匪劫财,多劫银钱布匹,怎会专门盯上这批沉重的铁疙瘩?恐怕背后有人指使,或是本地有势力不想看到矿山效率提升。我和公主此行,会先从黑市和当地工匠圈子查起,看看有没有人近期出手或试图仿制这类零件。”

韦小葆点点头,对方怡的思路很是赞赏:“正该如此。我会给你们准备一份勘合文书,以采购土产为名,方便行事。再派两名可靠的家丁随行,负责联络和护卫。记住,安全第一。”

数日后,方怡与建宁一行人抵达了江西事发地附近的府城。方怡果然展现出其江湖儿女的本色,她并未直接去官府,而是带着建宁,换了寻常富家小姐的装束,住进了一家看似普通、实则消息灵通的客栈。她利用韦小葆提供的活动经费,很快便与客栈掌柜、本地行脚的商贩搭上了话,不着痕迹地打听近期有无异常货物流动,或是新来的陌生面孔。

建宁起初对方怡这种“慢吞吞”的方式很不耐烦,但被方怡以“打草惊蛇,阀门就可能被转移或销毁”为由按住。不过,建宁也没闲着,她利用自己的身份,直接去了本地最大的银楼,声称要订做一批“新奇巧器”,拿出了韦小葆绘制的阀门草图(当然是简化版)询问银楼的老师傅能否打造。

那老师傅一看图纸,便面露难色,嘟囔道:“小姐这物事……工艺要求极高,小店怕是力有未逮。前些时日,倒是有个外地的同行,也在打听类似的东西,还问有没有现成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陪在一旁的方怡立刻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头,与老师傅攀谈起来,最终套出了那个“外地同行”的大致样貌和落脚点——城西的一家车马店。

线索指向了车马店。方怡决定夜间潜入查探。建宁一听要夜探,更是兴奋,非要一同前往。方怡本不欲带她,但建宁振振有词:“本宫武功……嗯,身手也是不错的!而且多个人多个照应!万一你被发现了,本宫还能在外面制造混乱接应你呢!”

方怡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但再三嘱咐她必须听从指挥。

是夜,两人换上夜行衣,悄然摸到城西车马店。方怡让建宁在外围望风,自己则如狸猫般翻墙而入,悄无声息地探查了几个房间。果然在一间堆放杂物的仓房里,发现了被拆卸开、正准备进行测绘仿制的阀门部件!旁边还有几个工匠模样的人,正对着零件窃窃私语。

方怡心中一定,正准备退出召集人手,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建宁一声刻意压低的惊呼,随即是几声呵斥和打斗声!

原来,建宁在外望风,看到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地往后院搬东西,她一时好奇跟了上去,不料脚下踩空,弄出了声响,被院内的护卫发现。建宁虽武功稀松,但胆子极大,见行踪暴露,索性不退反进,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韦小葆给她防身的,更多的是装饰作用),咋咋呼呼地跟那两个护卫缠斗起来,嘴里还不住地喊着:“何方宵小,竟敢盗取朝廷机密!还不速速就擒!”

她这一闹,整个车马店顿时被惊动。方怡暗叫不好,立刻发出信号,通知在外接应的家丁。同时,她当机立断,不再隐藏,直接冲入那间仓房,厉声道:“尔等窃取抚远大将军韦爵爷督办的要害物资,证据确凿!现已暴露,还不束手就擒!”

仓房内的工匠和管事顿时慌了神。他们背后虽有人指使,但毕竟做贼心虚,被方怡一口叫破来历,又听到外面似乎来了援兵,顿时失去了抵抗意志。

这时,建宁也且战且退,与方怡汇合。她虽然头发有些散乱,气息微喘,脸上却带着打了胜仗般的得意红晕,冲着那些慌乱的工匠扬了扬下巴:“哼!看见没!这就是跟本宫……跟韦爵爷作对的下场!”

方怡无奈地看了建宁一眼,虽然过程惊险了些,但结果……似乎还不坏。她迅速控制住现场,让随后赶到的家丁将人赃并获。

经此一役,不仅成功追回了被劫的阀门,还顺藤摸瓜,揪出了幕后指使——当地一个与旧式矿主关系密切的豪绅。方怡的沉稳侦查与建宁误打误撞的“打草惊蛇”,竟阴差阳错地完美配合,迅速解决了这起棘手的失窃案。

消息传回韦小葆处,他拿着方怡写回的详细报告,看着上面描述建宁“勇猛无畏,牵制敌踪”的语句,忍不住扶额失笑。这对组合,一个精细如绣花针,一个莽撞如重锤,搭配起来,居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看来,我这‘特别行动组’,算是初步成型了。”韦小葆喃喃道,心中对这两位风格迥异的夫人,又有了新的认识。方怡是缰绳,而建宁……或许是一匹需要正确引导,但关键时刻能爆发出惊人能量的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