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啦~有钱啦~我不知道怎么花~”
得意洋洋的歌声,从纽约布鲁克林那间挂着残破“devil may cry”招牌的店铺深处传出。
陈整个人陷在办公桌后那张舒适的高背椅里,穿着马丁靴的双脚毫不客气地交叉架在堆满外卖盒的桌面上,随着他哼歌的节奏一晃一晃。
他手里捧着一块馅料堆得像小山一样、芝士拉丝足有半米长的特制披萨,正美滋滋地大口啃着,脸上洋溢着暴发户般的幸福和满足。
从小镇到手的那二十万美金报酬,让他终于摆脱了之前交不起房租的窘迫,狠狠地“奢侈”了一把——他一口气订了十个同样的特制双倍芝士双倍馅料披萨!
此刻,办公室的角落里,披萨盒子堆得比以往的外卖盒还要高。
“嘿嘿嘿~” 陈咽下嘴里满满的披萨,又灌了一大口冰可乐,得意地自言自语,眼睛都眯成了缝,“这次我可学聪明了!把钱藏好!看还有哪个混蛋能抢走我的辛苦钱!”
他志得意满地又咬了一口披萨,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一段时间衣食无忧的美好生活。
就在这时——
“铃铃铃——!!!”
办公桌上那台老式电话再次不合时宜地尖叫起来,打破了陈的惬意时光。
陈挑起一边眉毛,他都懒得用手,直接抬起架在桌上的右脚,用脚后跟往电话座机底部猛地一磕!
“哐当!”
电话机应声从桌面弹起,划出一道抛物线,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怀里。
陈熟练地接住话筒,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一边继续咀嚼着披萨,一边用懒洋洋的、带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腔调开始了他的标准开场白:
“喂?这里是‘devil may cry’,专业解决超自然麻烦,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如果您需要……”
他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了一个温和、慈爱,仿佛沐浴着圣光的老者声音:
“陈,我亲爱的孩子……”
一听到这个声音,陈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汗毛都差点炸起来,嘴里的披萨瞬间不香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对着话筒语速飞快地喊道:
“等等!Stop!打住!约瑟夫神父!求您了!有话好好说!别用这种‘天父关爱迷途羔羊’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害怕!我瘆得慌!您正常点行不行?!”
电话那头的约瑟夫神父似乎轻笑了一声,从善如流地收起了那过分慈祥的语调,恢复了他平时与陈打交道时那种带着点无奈和正经的语气:
“好吧,陈。你之前在那个小镇的工作完成得很出色,你拯救了许多无辜的生命,主会记得你的善举……”
“说重点!神父!直接说重点!” 陈迫不及待地打断,他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好吧,重点就是,” 约瑟夫神父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微妙,“你在处理那个名为‘死皮’的恶魔时,召唤出来的……呃……‘大型召唤物’,在战斗过程中,似乎不小心摧毁了一片不属于任务目标的玉米田。现在,那片田地的主人,一位……嗯,比较坚持自己权益的农夫,和他的家人,正在寻求赔偿。”
陈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种如临大敌的沉重。
他缓缓放下啃了一半的披萨,对着话筒用一种低沉而坚定的语气说道:
“神父,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电话那头的约瑟夫神父显然被陈这突如其来的、与刚才判若两人的严肃给镇住了,愣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错愕和茫然:“咋……咋啦?”
陈的声音越发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沉痛的自责:“死皮,不是一个普通的恶魔。我之前的判断可能过于片面了。它不止是吞噬人类的肉体和恐惧来增长力量,它的本质……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侵蚀’和‘寄生’,它甚至能将自己的灵魂碎片残留、依附在周围它接触过的事物上,潜移默化地扭曲和影响!”
约瑟夫神父一开始还被陈这番严肃的理论吸引了,很认真地听着,但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感觉这描述的方向似乎有点……跑偏?
他急忙追问:“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陈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意思就是,那个该死的死皮!它的灵魂碎片,很可能已经侵入了那片被摧毁的玉米田,并且进一步污染、依附在了那个农夫和他家人的身上!我早该想到的!那片田地就是媒介!现在……现在可能太迟了!他们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受害者’,而是潜在的恶魔载体!神父,这是我的失职,我必须为我的不专业道歉,并且立刻去纠正这个错误!”
“等等!陈!你……” 约瑟夫神父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急了,他听出味儿来了。
但陈根本不给他打断的机会,语气变得更加急促和充满“使命感”:“不能再等了!每一秒的延误都可能让恶魔的低语侵蚀到其他的人!神父!我必须立刻出发,去剿灭死皮残留的所有问题!!原谅我!神父!我必须去将那群该死的寄生物全部消灭!!愿上帝保佑他们的灵魂吧。”
约瑟夫神父在电话那头听到陈的理论,吓得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咆哮的喊:
“不!陈!你不能这样!他们还是人类!不是恶魔!你不能‘消灭’他们!这是谋杀!!”
陈却依旧保持着严肃,语气带着悲悯:“不,神父,您太仁慈了。在我的专业领域里,我能‘看’到您看不到的东西。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恶魔侵蚀、捆绑,表象或许还是人类,但内核早已堕落。让他们以人类的形态继续存在,才是最大的残忍。送他们去天堂接受净化,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最仁慈的专业选择。”
说着,听筒里传来了陈似乎要放下电话的细微动静。
“陈!不!!” 约瑟夫神父吼了出来,“你停下!不需要你出现了!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处理!我来搞定那个农夫和他的家人!你!不!准!来!”
最后几个字,神父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喊出来的,生怕慢了一秒,这个满嘴歪理邪说的混蛋就真去把人家农夫一家给“净化”了。
电话这头,陈那副悲天悯人、严肃认真的表情,在听到约瑟夫神父这句吼声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但他强行压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得意笑声,说道:
“交给你?……嗯,也对。”
他煞有介事地顿了顿,“对于灵魂层面的细致驱魔和安抚工作,确实是你们教会的专长。毕竟直接物理超度……嗯,我的方式可能确实有点过于激烈了。好吧,神父,出于对您和专业领域的尊重,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您了。”
他的语气变得轻快而“虔诚”:“愿上帝保佑您,阿门。”
最后一个“阿门”尾音还未落下——
“啪!”
陈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噗——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刚一挂断,陈就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整个人笑得从椅子上滑下去了一半,披萨都差点掉在地上。
“哈哈哈哈!搞定!想让我赔钱?下辈子吧!老神父你还是太要脸了啊!”
他一边笑一边得意地拍着大腿,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灵魂被侵蚀?送他们上天堂?我他妈真是个天才!哈哈哈哈哈!”
他重新坐稳,美滋滋地对着手里的披萨又咬了一大口,仿佛刚才那通电话不仅没影响他的心情,反而让他这顿“奢侈”的大餐更加美味了。
“专业,” 他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自我赞叹,“这就叫专业!”
而电话那头,纽约某间教堂办公室内,约瑟夫神父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愣了好几秒,才缓缓放下话筒。
他揉了揉突突发痛的太阳穴,长长地、充满了疲惫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主啊……请您宽恕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混蛋吧……也请您赐予我智慧,让我想想该怎么安抚那位‘被恶魔灵魂侵入’的农夫和他的一家……”
夜色如墨,浓稠地笼罩着新泽西这所原本宁静的高校。
然而此刻,这里的宁静被彻底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慌。
红与蓝交错的警灯疯狂旋转,将周围建筑和树木的影子拉长、扭曲,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从校门口向外延伸近百米,刺眼的黄色警戒线已经拉起,像一道脆弱不堪的屏障,试图隔绝内外。
数名身材高大的治安官面色凝重,手臂上的反光条在警灯照射下格外醒目,他们低声呵斥着,努力维持着秩序,阻止那些既恐惧又好奇的围观者过于靠近。
学校的自动门敞开着,如同一个沉默巨兽受伤的嘴巴。
里面,更密集的警灯和应急灯将部分区域照得亮如白昼,却又在角落投下更深的阴影。
几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急救人员推着沉重的担架车走了出来,车上赫然摆放着几个硕大的、印有肃穆标志的黑色裹尸袋。
袋子的轮廓隐约勾勒出人形,但有些地方的形状显得异常扭曲、不自然,仿佛里面的“内容”已经无法维持完整的形态。
它们被沉默而迅速地推进了等候在一旁、后门洞开的急救车中。
警戒线外,黑压压的人群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动,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与惊惧。
“上帝啊……这个月第几起了?第五起!整整第五起了!” 一个裹着厚外套的中年女人声音发颤,紧紧攥着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学校到底在干什么?一点措施都没有吗?我们的孩子每天都在什么样的地方上学?!”
旁边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说:“我表弟的孩子就在这里面读书,现在吓得根本不敢来学校,请假在家待着呢。听说……好多孩子都这样。”
“废话!谁敢来?” 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神秘和恐怖的口吻,“我有个远房亲戚在警局做事,听说里面……啧,那些被找到的孩子,死状凄惨得很,根本没法看!说是……支离破碎!”
最后四个字,他说出时,都带着微微地颤抖。
一阵寒意掠过人群,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是有变态杀人魔潜伏在学校里吗?” 一个年轻哈几黑模样的人猜测道,脸上毫无血色。
最初那个说话的神秘人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微不可闻,但在寂静的恐慌中却清晰得可怕:
“杀人魔?哼,我听说……警察和上面的人,怀疑的根本不是‘人’干的。”
他顿了顿,感受着周围瞬间凝固的空气和聚焦过来的惊恐目光,才缓缓吐出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词:
“他们怀疑……是这个学校里,有‘恶魔’。”
就在人群因为“恶魔”的猜测而骚动不安,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时,一阵低沉有力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雪佛兰 Suburban,稳稳地驶来,停在了警戒线外围。
一名维持秩序的治安官立刻上前,抬手示意停车。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戴着深色墨镜、面无表情的脸。
墨镜男没有说话,只是熟练地将一个打开的证件夹递了出去。
治安官凑近一看,那醒目的徽章和“佛伯乐”字样让他眼神一凛。他仔细核查了一下,随即对着守护警戒线的同事用力挥了挥手。
“放行!”
黄色的警戒线被拉起,黑色的雪佛兰最终停在了教学楼正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
车门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两名穿着深色西装、身形精干的男子,他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眼神中带着职业性的警惕和冷静。
然而,他们并没有立刻走向案发现场,反而一人绕到车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名身穿黑色天主教祭服、身形微胖、满脸浓密络腮胡的神父,有些费力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站定后,第一时间并非关注周围忙碌的警员或闪烁的灯光,而是抬起头,凝重地望向眼前这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的教学楼。
他微微皱起了浓密的眉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低下头,双手交握在胸前,嘴唇翕动,轻声而快速地祈祷了几句,随后在身前庄重地划了一个十字。
“埃尔吉贝尔,” 他转向另一边刚刚下车、同样穿着神父黑袍但显得年轻许多的同伴,语气低沉而严肃,“这里散发的气息让我不寒而栗。你先把圣带、圣水、圣经,还有十字架准备好,我们先在正门前进行基础的净化和探测,念诵一遍祷文。”
名叫埃尔吉贝尔的年轻神父神情紧张但动作利落,他立刻将手中提着的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黑色手提箱放在地上,快速打开。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宗教器物。他依言取出了一条刺绣精美的圣带递给阿尔莫特神父,自己则拿起一个银质圣水瓶、一本厚重的皮革封面圣经,以及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质十字架。
“阿尔莫特神父,准备好了。” 埃尔吉贝尔深吸一口气,看向年长的神父。
阿尔莫特神父点了点头,将圣带庄重地戴好,示意他可以开始。
埃尔吉贝尔捧着圣物,迈步走到教学楼的玻璃大门前。他先将木十字架端正地放在门前的台阶上,然后一手托举着翻开的圣经,一手紧握圣水瓶,开始清晰地念诵起驱魔祷文。他的声音在寂静而紧张的空气中回荡,试图用神圣的力量驱散此地的污秽。
“……per signum crucis de inimicis nostris libera nos, deus noster…” (bd搜的拉丁语,意思为藉由十字架的标志,从我们的敌人手中解救我们吧,我们的天主……)
祷文念诵完毕,埃尔吉贝尔神情专注,将手中的圣水用力朝着紧闭的玻璃大门洒去。
晶莹的水珠划过空气,落在冰冷的玻璃和门框上。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预想中的滋滋作响,没有黑烟冒出,没有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
圣水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滑落,仿佛只是普通的清水,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现场除了警灯旋转和远处人群的嘈杂,一片死寂。
这过于“正常”的反应,反而让埃尔吉贝尔愣住了,他困惑地转过头,看向阿尔莫特神父,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阿尔莫特神父的眉头也紧紧锁住,这种毫无反应的情况比他预想的任何激烈对抗都更令人不安。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要穿透它看到内部的真相。
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脸色骤变,朝着年轻的同伴嘶声大吼:
“快回来!埃尔吉贝尔!快!!”
埃尔吉贝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已经太迟了!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股磅礴而阴冷的力量,如同无形的重锤,以排山倒海之势从教学楼内部猛地轰出,结结实实地撞击在他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
埃尔吉贝尔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一般,双脚离地,向后猛地倒飞出去,手中的圣经和圣水瓶脱手飞出。
他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重重地摔在几米开外的冰冷地面上,又滑行了一小段距离,恰好停在阿尔莫特神父的脚边,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当场失去了意识。
阿尔莫特神父脸色剧变,立刻蹲下身,手指急切地探向埃尔吉贝尔颈侧的动脉。
指尖传来微弱但还算稳定的搏动,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年轻神父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嘴角渗出的一丝鲜血,依旧触目惊心。
“医护!快叫医护!” 阿尔莫特头也不回地吼道。
一名反应迅速的佛伯乐探员早已朝着远处待命的急救人员用力挥手示意。
另一名探员则快步靠近,蹲下来协助检查埃尔吉贝尔的情况,他动作专业地检查着瞳孔和呼吸,眉头紧锁。
“呼吸和脉搏还在,但冲击力很大,可能有内伤和肋骨骨折,需要立刻送医。” 探员快速说道,同时协助将昏迷的埃尔吉贝尔身体放平,避免二次伤害。
阿尔莫特神父的心沉了下去,他紧握着胸前的十字架,低声而急促地念诵着祈祷文,为同伴祈求庇护。
然而,就在他心神稍定,准备协助将埃尔吉贝尔抬上担架时,一股更加冰冷感觉如同毒蛇般缠上了他的脊椎!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但锐利的目光再次射向那扇依旧紧闭的教学楼大门。
刚才被埃尔吉贝尔端正放置在门前台阶上的那个木质十字架——
它还在原地。
但姿态却已截然不同!
原本庄严竖立的十字架,此刻竟然……倒转了过来!
布鲁克林,“devil may cry”店铺内。
陈四仰八叉地躺在略显破旧的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不知名的杂志,发出轻微的鼾声,似乎正享受着饱餐后的惬意小憩。
办公室里还弥漫着披萨和芝士的浓郁香气,角落那堆成小山的披萨盒仿佛是他“胜利”的纪念碑。
突然——
他猛地坐了起来,动作迅捷得与刚才的慵懒判若两人。
盖在脸上的杂志“啪嗒”一声滑落在地,露出他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神。
他微微偏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穿透了纽约的夜空,笔直地投向新泽西的方向。
他脸上的表情先是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爽,但随即,那不爽便如同遇热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玩味,以及……难以掩饰的兴奋的笑容。
嘴角慢慢咧开。
“哎呀呀……” 他轻声自语,“这股子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邪气……隔着这么远都能闻见臭味。来了个厉害的家伙呀。”
陈懒洋洋地重新躺倒在沙发上,那双刚刚还锐利如鹰的眼睛又恢复了平日的慵懒和漫不经心。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台按键造型奇特的手机,拇指随意地在屏幕上滑动着。
屏幕的光芒映在他脸上,通讯录里一个个或熟悉或危险的名字随着他的滑动飞速掠过。
“这次要找哪位援军来帮我呢~让我看看哈~”他拖长了语调,像是在挑选晚餐的菜单。
‘宅魔神莉娅’… ‘狂三大小姐’… ‘坐骑奥索利尔’… ‘冷冰冰维吉尔’… ‘骚包但丁’… ‘闷骚奎爷’… ‘杀魔狂doom’…‘死鱼眼琦玉’....‘乐天派悟空’
最终,他的手指停了下来,屏幕停留在标记为“家庭”的分类栏上。这里的名字更加……复杂和私人。
‘老爹’、‘理性派老妈(尤尔哈·2b)’、‘温柔老妈(旺达)’、‘元气老妈(琪亚娜)’、‘亲亲好老妈(贝优妮塔)’、‘土豪干爹’、‘暴躁老姐(小心心)’……
这一连串风格迥异的“家庭成员”称呼,陈的目光扫过这些名字,嘴角习惯性地带着点无奈又温暖的笑意。
然而,当他的手指继续下滑,准备划过“暴躁老姐(小心心)”时,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他的眉头瞬间紧锁起来,因为他在这一栏的末尾,看到了一个之前绝对不存在的联系人——
‘离家出走的老哥’
“嗯?”陈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把手机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甚至还用手指戳了戳那个名字,确认不是屏幕脏了或者自己出现了幻觉。
“什么时候多出这一个电话了?”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玩味。
“离家出走的老哥?啊~~~”他拉长了声音,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种“原来是他”的恍然表情,“是那个在我出生前,就拿着阎魔刀和魔剑但丁,从家里逃之夭夭的家伙啊~是回来了吗?”
突然,陈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脸上露出了那种混合着恶作剧和发现新玩具的兴奋笑容。
“要不~”他舔了舔嘴唇,指尖在那个新出现的名字上悬停,蠢蠢欲动,“找他过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