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边的同心花不知何时开得更盛,香气与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伴着灵脂烛燃烧的微响,成了这方小世界里最动听的旋律。
他的心跳与她的心跳渐渐同频,一快一慢,却格外契合,像一曲无人知晓的情歌,在星光与烛光中,静静流淌着属于他们的温柔与虔诚。
帐幔上的蝶形光纹缓缓飘落,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化作点点荧光。他低头吻她的发顶,吻她身上独有的雪绒花的清香,动作轻得像怕惊碎这满室的温柔。
林昭昭抬手环住他的颈,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碎发,那里还留着少年人的青涩。青金色的神息与冰蓝色的神息交融,将两人的身影温柔裹住,像藏进了一朵盛放的同心花。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睑上,吻去她最后一丝羞怯,金绿的瞳孔里盛着的,是比星子更亮的光。“昭昭,”他轻声唤她,声音混着呼吸落在她耳畔,“你是我的月,是我的星,是我生生世世唯一的归宿。”
林昭昭仰头望他,苍蓝眼瞳里映着他的模样,轻轻“嗯”了一声,尾音被急促的呼吸揉碎,与灵脂烛的轻响缠在一起。
窗外的双月渐渐移至中天,银辉与金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床榻边,与雪绒花的光屑交织成网。
青金色的风绕着飘飘扬扬的纱帐,床檐上悬挂的水晶串珠叮叮当当,久久不息。
窗外星空不知何时变了模样,小世界的天幕上,竟显出两道星轨,一银一金,缠绕着划过天际。
那些紧张不安,终是化作相贴的温度、安心的依偎,还有光屑中愈发清晰的心跳。
次日清晨,林昭昭在司徒风华怀中醒来。他手臂仍环着她的腰,呼吸均匀,金发落在她颈窝,带着合欢花、雪松与晨光的混香,长睫扫过她肩头。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他金绿瞳上投下斑驳光影,身下云絮已染了淡粉,与昨夜开尽的雪绒花一起,在床畔铺成一圈柔光。
她抬手拂过自己的银发,指尖不慎碰到他的卷发,软得像绒毛——更奇的是,接触处竟有小光蝶从发丝间飞起,绕着两人转了一圈,才缓缓融进晨光里。
“该回去了吧?”林昭昭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苍蓝眼瞳里带着初醒的惺忪。
司徒风华睁开眼,金绿瞳中还蒙着一层雾,却反手将她搂得更紧:“急什么?”他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慵懒,“赫索斯已被我封作芥子,翻不出风浪。正好趁此时,陪你看看这天地。”
“可那些政务……”
“大司命他们应付得过来,我不在的三百多年里,他们不也照样运转嘛。”
司徒风华打断她,翻身坐起,金发有些凌乱,拿起一旁外袍替她披上,指尖划过她的手腕,“何况,咱们的蜜月才刚起头。”他眨了眨眼,金绿瞳里又露出少年人的狡黠,“顺路除些域外天魔,也算一举两得。”
林昭昭被他说得满脸无奈,却忍不住弯了唇角。
“你就不怕他们骂你是昏君?”
“呵呵,你还是佛女的那一世,我可是被他们压迫着连续干了一万多年的苦力,一天假也没有给我放过!那破皇位谁爱坐坐去。”
司徒风华嘴里抱怨着,还是取出传讯玉符,分别往风神界、太极天、火云天送了报平安的消息,同时传令大司命他们即刻部署三界联手除魔之事。
玉符化作三道流光消失后,司徒风华已牵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期待:“走,第一站,去看流星海。”
此时的扶摇天穹宫,早已乱作一团。
幽冥大帝早料定这位小神帝会在政务上撂挑子,拜堂当日便留了一张“臣弟告假一百年,神帝政务自处,幽冥界已经移交北极大帝管理”的字条,带着自家帝后溜去凡间看花灯了。
北极大帝在幽冥界见了字条,气得一掌拍烂了桌子,对着空殿骂了声“狡猾胚子”。
其余八位大帝则被大司命堵在殿中,面前摆着一个抽签筒。
那八份签里就没有一份是轻省的,最简单的差事就是处理掉神帝堆积了三百八十九年零九十六天的枯燥乏味的折子。
而这份差事偏偏是诸位大帝最厌恶的!
“神帝蜜月期间,政务轮流当值,谁也别想躲懒。”大司命抱着拂尘,面色阴沉如水。
几位大帝互相使着眼色,都想抽一份轻省差事,终是在大司命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抽了签,殿内顿时怨声一片。
太极天,收到消息的凌宸与苍霆,倒是雷厉风行。
凌宸提剑出鞘,剑光劈开天魔黑雾,剑气所及之处,那些魔物便化为飞灰。加上他本身拥有承转过万万年秽气的经验,处理掉太极天中残留的天魔秽气简直手拿把掐。
苍霆召出雷兽,紫电在天际织成网,将逃窜的天魔一网打尽。
凤曜宸立在火云天城楼,凤凰真火化作金红烈焰,烧得天魔哀嚎不止。
虚冥界最深处,黑气翻涌如墨。赫索斯蜷在乱石堆中,周身萦绕着吞噬来的生魂,可那点微薄之力,根本补不上他受损的本源。他已被司徒风华的神力封作光点,连动都动不得,更别提破禁去侵掠其他世界。
“司徒风华!你这个蠢货!”他嘶吼着,声音嘶哑如破锣,“为一个女人耗掉自身的未来,赌上自己的天帝之位,值得吗!”
回应他的,只有虚冥界的寒风。他猛地捶打地面,眼中满是怨毒,“我等着!待我破封之日,必将你们挫骨扬灰!”
而被他咒骂的两人,此刻正立在流星海旁。
林昭昭靠在司徒风华肩头,银白与金色发丝缠在一起,苍蓝眼瞳里映着流星划过的光尾,笑得梨涡浅浅。
司徒风华握紧她的手,金绿瞳中是化不开的柔意。
管他什么天帝之位。于他而言,最好的光景,不过是身边有她,眼底有星辰,前路自己闯,他才不需要被安排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