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同事察觉，“你们之间有故事”
方案通过的喜悦还未完全散去，设计部的办公室里便弥漫起一种微妙的氛围。林未晚刚将修改好的最终版方案发送给顾时砚，转身就撞上了张姐意味深长的目光。
张姐是公司的老员工，见证了林未晚从青涩的实习生一步步成长为骨干设计师，更亲眼看着她和顾时砚曾经那段人人称羡的时光。此刻她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菊花茶，慢悠悠走到林未晚工位旁，放下杯子时故意发出了一声轻响。
“未晚啊，这次方案能这么顺利通过，可得好好谢谢顾总监。”张姐的声音不高，却恰好能让周围几个工位的同事听见，“要我说，还是你们俩配合得默契，当年……”
“张姐。”林未晚连忙打断她的话，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下意识地看向顾时砚办公室的方向，生怕这话被他听见，“这次主要是顾总监指导得好，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指导得好是一方面，”张姐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但有些默契，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刚才开会的时候，顾总监看你的眼神，那可不一般。”
周围的几个年轻同事立刻来了兴致，小周凑过来好奇地问：“张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未晚姐和顾总监以前很熟吗？”
这话正好问到了张姐的心坎上，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压低声音道：“何止是熟啊，当年他们俩可是咱们公司的金童玉女，一起做过好几个爆款项目，那时候……”
“张姐！”林未晚的脸色微微发白，再次出声打断，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她能感觉到，周围同事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那些探究、好奇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和顾时砚的过去，是她最不愿提及的伤疤，如今被张姐当众揭开，让她有些无措。
张姐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也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过说真的，刚才顾总监提出的那些修改建议，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看就知道对你的设计习惯了如指掌。”
林未晚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手中的鼠标，指尖微微泛白。张姐说得没错，顾时砚的建议确实精准地契合了她的设计风格，那些细节，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知道。
可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意让别人看出她和顾时砚之间曾经有过那么深的羁绊。
“我觉得张姐说得对，”旁边的另一位同事附和道，“刚才开会的时候，顾总监还特意强调了未晚姐方案里的几个亮点，那种认可的语气，可不像是对待普通下属。”
“是啊是啊，”小周连连点头，“而且我发现，顾总监最近好像经常关注未晚姐的工作，上次未晚姐加班到深夜，顾总监也一直在办公室没走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林未晚的头也越来越疼。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水杯：“我去倒点水。”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茶水间里空无一人，林未晚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可一想到刚才同事们探究的目光，她的心就忍不住发紧。
她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和顾时砚在公司共事，又曾经有过那样一段过往，被同事察觉端倪是早晚的事。可她还是希望，能尽量拖延一些时间，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
就在这时，茶水间的门被推开了。林未晚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顾时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空咖啡杯。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林未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头假装整理水杯。
顾时砚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声音低沉地开口：“他们在说什么？”
林未晚的身体一僵，没想到他会直接问起。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议论。”
顾时砚转头看她，眼神深邃：“是在说我们？”
林未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紧紧咬着嘴唇。
顾时砚看着她略显窘迫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过去，不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
“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顾时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们现在只是同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同事”两个字，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林未晚的心里。她抬起头，看向顾时砚：“顾总说得对，我们只是同事。所以，也希望顾总以后能注意一下分寸，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顾时砚的眼神暗了暗，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分寸？我以为我刚才在会议上的表现，已经很有分寸了。”
“不够。”林未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顾总的建议很专业，但有些过于精准了，精准到让别人误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顾时砚沉默了。他承认，自己提出那些建议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太多，只是本能地想起了她的设计习惯，想要帮她摆脱困境。他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却没想到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我知道了。”顾时砚的声音冷了下来，“以后我会注意。”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顾总。”林未晚叫住了他。
顾时砚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刚才的事，”林未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谢谢你。”
谢谢你提出的建议，也谢谢你没有否认我们之间的过去，只是，她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顾时砚的身体顿了顿，没有回应，径直走出了茶水间。
林未晚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可她别无选择。她必须划清界限，必须让自己保持清醒。
回到办公室，议论声已经平息了不少。张姐看到她回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走过来轻声说道：“未晚，对不起啊，刚才是我多嘴了。”
“没事，张姐。”林未晚勉强笑了笑，“都过去了。”
“其实我也是好意，”张姐叹了口气，“我看得出来，顾总监心里还是有你的。当年你们分开，肯定有什么误会。”
林未晚的心猛地一疼，摇了摇头：“张姐，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只是同事。”
“同事？”张姐显然不相信，“如果只是同事，他会在你加班的时候默默陪着你？会在你遇到瓶颈的时候，给出那么精准的建议？会记得你所有的喜好？”
一连串的问题，让林未晚无从回答。她知道，张姐说的都是事实，可她还是不愿意承认。
“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林未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张姐，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张姐看着她眼底的疲惫和落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不说了。但未晚，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不要错过了真正对你好的人。”
林未晚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坐回工位，打开电脑，假装投入到工作中。可她的心思，却早已不在屏幕上的设计图上。
张姐的话，像一颗石子，在她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她不得不承认，顾时砚最近的种种表现，确实让她有些动摇。可一想到当年的背叛，一想到他说的“只是同事情谊”，她就不敢再轻易相信。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林未晚接起电话，是顾时砚的助理陈默打来的。
“林设计师，顾总监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林未晚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顾时砚的办公室走去。
她不知道，顾时砚找她有什么事。是为了刚才茶水间的对话，还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
站在办公室门口，林未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顾时砚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电脑屏幕。他的神情严肃，看不出太多情绪。
“顾总，您找我？”
顾时砚抬头看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林未晚依言坐下，心里有些忐忑。
“刚才在茶水间的话，”顾时砚率先开口，声音平淡，“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应该注意分寸。”
林未晚的心脏微微一缩，点了点头：“谢谢顾总理解。”
“后续的项目对接工作，我会让陈默协助你。”顾时砚继续说道，“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他，不用再特意来找我。”
林未晚愣住了。他这是在刻意疏远她？
“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没别的事了，你先出去吧。”顾时砚低下头，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语气带着一丝疏离。
林未晚站起身，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时砚的侧脸线条硬朗，神情专注，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她的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顾时砚看着电脑屏幕上静止的画面，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刚才说的话，像是一把刀，不仅刺痛了林未晚，也刺痛了他自己。
他知道，保持距离是林未晚想要的，也是目前最正确的选择。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想要关心她、靠近她的冲动。
刚才在茶水间，林未晚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他以为，通过这次方案的合作，他们之间的关系能有所缓和，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更加坚定的疏离。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只是紧紧攥在手里。烟丝被捏得粉碎，散落一地。
办公室外，林未晚回到自己的工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却再也没有了工作的兴致。顾时砚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要的是界限，是距离，可当顾时砚真的这样做时，她的心却莫名地疼了起来。
或许，她和顾时砚之间，注定要在这样的拉扯和试探中，慢慢前行。而那些被刻意回避的过往，那些深埋心底的感情，终究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再次浮现。
张姐看着林未晚落寞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对曾经的金童玉女，想要真正放下过去，重新走到一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她能做的，只有默默祝福，希望他们能早日解开误会，找回曾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