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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无双目尽赤,孤剑闯狼群

黄沙镇。

当七位女侠护着商队仅存的几名幸存者,踏着晨曦微光,走近这座边陲小镇时,一股浓重的破败与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与其说是镇,不如说是一个大一些的、用黄土和碎石勉强垒砌起来的堡垒。所谓的“城墙”低矮而残破,许多地方已经坍塌,露出犬牙交错的缺口,只用些荆棘和木栅栏草草填补。镇门是两扇包着破烂铁皮的厚木门,其中一扇歪斜着,露出巨大的缝隙。门楼上挂着一块风吹日晒、字迹模糊的木匾——“黄沙镇”。

镇内景象更是触目惊心。黄土夯实的街道坑洼不平,积着污浊的泥水。两旁的房屋大多低矮破败,土墙被烟火熏得漆黑,许多屋顶只剩下光秃秃的椽子,覆盖着破烂的草席或兽皮。空气中弥漫着牲口粪便、劣质烟草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腐败气味。街道上行人稀少,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空洞麻木,看到林若雪等人牵着缴获的战马进来,也只是木然地瞥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匆匆走过,仿佛行尸走肉。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躲在断墙后,怯生生地偷看,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这…这就是黄沙镇?”周晚晴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江南的繁华与这里的破败,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胡馨儿灵动的眼睛扫过那些麻木的脸庞和坍塌的房屋,小脸上满是沉重:“好多房子都被烧过…还有刀砍的痕迹…”

沈婉儿轻轻叹了口气:“边陲之地,狄骑匪患,民生多艰。”

杨彩云看着那些孩子,眉头紧锁,握紧了拳头。

秦海燕则咬牙切齿:“都是那群天杀的沙狼匪和狄狗造的孽!”

宋无双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镇子角落一滩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一面残破墙壁上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的“报仇”二字。那字迹扭曲,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她握着“破岳”剑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位账房老人(姓张)带着众人来到镇子中心唯一还算完好的建筑——一座由废弃驿站改建的“客栈”。其实就是一个稍大的土坯院子,几间破旧的厢房。门口挂着一个破灯笼,上面写着“平安栈”三个字,字迹剥落,显得无比讽刺。

客栈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跛着一条腿,脸上有一道从额角划到下巴的狰狞刀疤,走路一瘸一拐,但腰板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他看到张账房和幸存者,又看了看林若雪七人以及她们身后缴获的马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易察觉的警惕。

“老张?你们…你们竟然活着回来了?”老掌柜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

“王…王头儿…”张账房看到老掌柜,如同见到亲人,老泪纵横,噗通跪倒在地,“全完了…车队全完了…就剩我们几个了…是…是这几位女侠救了我们…”他颤抖着指向林若雪等人。

老掌柜(王镇山,曾是边军斥候队正)的目光扫过林若雪七人,在她们腰间的宝剑和身上尚未干涸的血迹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宋无双那柄宽厚沉重、杀气未消的“破岳”剑上,瞳孔微微一缩。他连忙扶起张账房,对林若雪等人抱拳,姿态放得很低:“原来是几位女侠仗义出手!救了老张他们!王镇山代黄沙镇上下,谢过诸位救命大恩!”他深深一揖。

“王掌柜不必多礼,路见不平而已。”林若雪还礼,声音清冷,“只是不知,这黄沙镇…何以凋敝至此?昨夜袭击商队的,除了沙狼匪,还有北狄游骑,他们竟敢深入至此?”

听到“沙狼匪”和“北狄游骑”,王镇山脸上那道刀疤抽搐了一下,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和刻骨的仇恨!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声音却依旧带着颤抖的悲愤:

“女侠有所不知!这黄沙镇,三年前也曾有几百户人家,虽不富裕,但也安宁!可自从‘沙狼帮’那群畜生在这片戈壁滩上扎下根,勾结北狄的豺狼,这里…就成了人间地狱!”

他指着镇子四周的断壁残垣:“看见那些烧毁的房子了吗?都是沙狼匪干的!他们隔三差五就来‘打草谷’!抢粮食!抢牲口!抢女人!稍有反抗,就是屠刀相向!男人被杀死,女人和孩子被掳走…下场…生不如死!”他的声音哽咽,那条跛腿似乎也在隐隐作痛,“北狄的游骑更是凶残!他们骑着快马,来去如风,杀人只是为了取乐!割下人头挂在马鞍上当战利品!这镇子…已经快被他们掏空了!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都是些跑不动或者无处可去的老弱病残…”

“官府呢?边军呢?他们不管吗?”秦海燕怒声问道。

“官府?”王镇山脸上露出浓浓的嘲讽和绝望,“天高皇帝远!玉门关的官老爷们,只在乎自己的乌纱帽和腰包!只要狄骑和沙狼匪不攻打关城,他们巴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派兵出来‘清剿’,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还没到地方,沙狼匪早就跑得没影了!等兵一走,他们变本加厉地报复!至于边军…”他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悲凉,“玉门关守备空虚,粮饷被层层克扣,兄弟们连饭都吃不饱,兵器甲胄破旧不堪…自保尚且艰难,哪有余力顾及我们这些边陲小镇?我们…就是被遗忘的弃子啊!”

绝望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幸存下来的李夫人抱着怀中沉睡的婴儿,发出压抑的啜泣。那两个男孩紧紧依偎在一起,小脸上满是恐惧。

“难道…就没人反抗吗?”宋无双的声音如同寒冰,打破了沉重的寂静。

“反抗?”王镇山苦笑,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和瘸腿,“怎么没反抗过?三年前,沙狼匪第一次大规模来袭,我带着镇子里几十个还有把子力气的汉子,拿着锄头、柴刀跟他们拼了!结果…结果…”他眼中泛起血丝,声音嘶哑,“除了我这条老命捡回来,其他兄弟…全死了!被砍成了碎块,挂在镇子外的木桩上示众!从那以后…谁还敢反抗?谁还有力气反抗?”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宋无双,也扫过林若雪等人腰间的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女侠!看你们的本事,昨夜能杀退沙狼匪和狄骑,定是武功高强!我王镇山这条老命不值钱!只求你们…只求你们…”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替我们报仇!替黄沙镇死去的几百口子乡亲报仇!杀了独眼狼!杀了那些狄狗!给我们…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老人的额头磕出了血,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黄土上。那卑微而悲怆的恳求,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个人的心上!

“老人家快请起!”林若雪和沈婉儿连忙上前搀扶。

秦海燕、杨彩云眼中怒火熊熊。周晚晴和胡馨儿眼圈泛红。

而宋无双——

她站在原地,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王镇山那血泪的控诉,那些挂在木桩上的碎尸,那些被掳走的女人孩子…一幕幕惨状仿佛在她眼前浮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和杀意,如同岩浆般在她胸中翻腾、冲撞!她握着“破岳”剑的手剧烈颤抖,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那双总是带着冰冷锋芒的眼睛,此刻竟布满了骇人的血丝,赤红一片!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她耳边哭嚎,有无尽的怒火要将她焚烧殆尽!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低吼骤然响起!宋无双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目如同受伤的野兽,死死盯向镇子外那茫茫的戈壁!那里,是沙狼匪和狄骑来去的方向!

“畜生!都该死!!!”

她再也无法遏制胸中那毁天灭地的杀意!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宋无双如同离弦的血色箭矢,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孤身一人,朝着镇外那未知的、充满杀机的戈壁深处,狂冲而去!

“无双!回来!”林若雪厉声疾呼!

但宋无双的身影,已消失在弥漫的风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