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西侧的废弃矿洞里，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混着金属撞击声，在岩壁间激起层层回响。伊万诺夫猫着腰，战术服上的油污在矿灯下泛着暗黄，却掩不住他脸上的兴奋——他正抡着十八磅大锤，一下下砸向一块烧红的钢板。火星子溅在他的络腮胡上，烫得他直咧嘴，却反而笑得更欢：“龙队，你说凌先生要搞‘兵工厂’？这玩意儿可比在车臣打坦克带劲多了！”
龙武站在矿洞入口的石桌前，战术地图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他推了推战术目镜，目光扫过伊万诺夫和他身后五六个正搬机床的队员：“凌先生从空间仓库调了三台五轴数控机床、两台液压冲压机，还有五百根无缝钢管。我们的第一步，是造子弹——精准、稳定、能批量生产的子弹。”他抬手指向图纸上的枪管加工区，“伊万，你负责枪管的冷锻和精加工，公差必须控制在0.05毫米以内。这不是闹着玩的，差一毫米，子弹出膛就会偏靶。”
伊万诺夫把锤子往地上一戳，震得岩壁簌簌落灰：“放心吧，龙队！我在格罗兹尼修过t-90坦克的炮管，那玩意儿的公差要求比这严十倍！”他转身冲身后队员吼道，“伊万诺夫小队，把机床轻点搬！别让液压杆磕着岩壁——这玩意儿比你们老婆还金贵！”
矿洞深处，叶岚正蹲在一台五轴机床前，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映得她眼镜片发亮。她的指尖在触控板上翻飞，输入一组参数后，机床的机械臂缓缓抬起，末端夹着的合金毛坯开始旋转。“伊万，温度到600度了。”她抬头喊道，“准备热锻。”
“来了！”伊万诺夫抄起夹钳，夹起一块泛着橙红的钢坯，“给老子夹紧了！”随着机床的轰鸣，钢坯在模具中逐渐成型。叶岚盯着监控屏上的应力分布图，额角沁出细汗：“左侧受力不均，调整液压杆压力！”
“明白！”伊万诺夫手忙脚乱地拧着阀门，额头的汗珠砸在钢坯上，“这玩意儿比拆炸弹还刺激！”
三小时后，第一根枪管成型。伊万诺夫举着还带着余温的枪管，用游标卡尺反复测量：“公差0.03毫米！龙队，这比你给的图纸还准！”
龙武接过枪管，对着矿灯看了看：“不错。接下来试射。”他转头对叶岚说，“准备火药，装填十发。”
叶岚从战术背包里取出密封的火药罐，倒出细碎的发射药，均匀地填入弹壳。她的动作娴熟得像在实验室做实验：“装药量0.8克，击发药0.1克。凌先生说过，晶核能源转换器稳定后，我们可以用更高效的推进剂，但现在……”她顿了顿，“先用最稳妥的方案。”
第一发子弹被压入枪膛。伊万诺夫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枪声在矿洞里炸响，震得人耳膜发疼。子弹呼啸着射向洞顶，击中一块凸起的岩石，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弹孔——边缘光滑，没有炸裂。
“成了！”伊万诺夫扔掉枪，蹦起来抱住龙武，“龙队，这玩意儿能打穿两指厚的钢板！”
龙武捡起弹壳，放在手心颠了颠：“弹壳变形0.1毫米，火药燃烧充分。叶岚，按这个效率，八小时轮班能生产多少？”
叶岚推了推眼镜：“理论值是每小时三百发，但考虑到装填和冷却时间，实际每天大概两千发。”她抬头看向凌夜——他不知何时站在了矿洞口，目光扫过忙碌的人群，“凌先生，要是开两条生产线，配合自动装填机……”
“先别急。”凌夜走过来，指尖轻轻敲了敲枪管，“质量比数量更重要。等第二条生产线调试完成，再逐步提升产能。”他转头对伊万诺夫说，“另外，让你的人收集废金属，三天内做出手榴弹的原型——陈默的实验室里有催泪瓦斯，我们需要对应的防御武器。”
伊万诺夫拍着胸脯：“没问题！我让二组的老毛去废料堆挑料子，那家伙以前在钢厂当车间主任，废金属堆里挑好钢，比挑西瓜还准！”
矿洞里的灯光依然明亮，照在每个人带汗的脸上。龙武望着流水线上正在组装的子弹，突然想起前世在战场上，因为弹药短缺，战士们只能用削尖的钢管当刺刀的场景。而现在，基地的第一条军火生产线正在轰鸣，每一颗子弹都凝聚着希望。
“龙队。”叶岚递来一杯热水，“凌先生让我提醒你，晶核能源转换器的第二版原型机明天就能完成，到时候兵工厂的电力供应会更稳定。”
龙武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知道了。等电力稳定，我们就把数控车床的功率提上去——现在这台机床，还是太‘金贵’了。”
伊万诺夫突然大喊一声：“看！山顶那块大石头！”
众人抬头，只见矿洞口上方三百米处的悬崖上，一块磨盘大的岩石被子弹击中，碎石簌簌落下。伊万诺夫举着枪，满脸得意：“老子说了，这玩意儿比AK还准！”
矿洞里响起一片欢呼。凌夜望着欢呼的人群，【时空之心】微微发烫。他知道，这条生产线不仅是军火的来源，更是基地士气的象征。当战士们握着自己生产的武器，当他们知道基地有能力自给自足，这份安全感，将比任何物资都更能凝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