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挥手灭变异妖
兽皮笔记角落那两行细微的字迹，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凌云的心海中漾开圈圈涟漪。
“‘它们’厌恶‘轮回’与‘混沌’的气息？加入‘忘川水’能让那‘注视’迟疑？”凌云指尖轻轻敲击着这行小字，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这倒是个有趣的发现。厌恶……意味着可能是某种对立属性？或者说是……被克制？”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轮回气息，往往涉及生死、时空、因果的流转；混沌气息，则更偏向万物未开、法则未定的本源混乱状态。这两种力量，都与“秩序”、“界定”、“规则”有些相悖。
“难道说，那些所谓的‘祂们’，其实是某种……极度秩序的化身？或者说是世界规则的管理员？所以才会对试图逆转生死、扰乱既定因果的‘盛宴’如此敏感，甚至直接出手否定？”凌云思维发散开来，觉得这个猜测颇有意思。
“而忘川水，传说中洗去记忆、模糊前世今生之物，蕴含着某种弱化的‘混沌’与‘轮回’之力，所以能引起‘祂们’的迟疑？是因为无法准确界定？还是暂时扰乱了其判断机制？”
他觉得瑶光前辈最后似乎摸到了一点窍门，但方向可能还是有点偏。忘川水层次太低，只能引起“迟疑”，远远达不到“通过申请”的程度。
“不过，这思路倒是值得借鉴一下。”凌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下次如果真遇到不开眼的‘规则化身’来找麻烦，或许可以试试用更纯粹的混沌之气或者轮回之力糊它一脸？看看能不能把它当机一会儿？”
这个想法很大胆，甚至有些……作死。但凌云却觉得很有趣。对他而言，未知的危险往往意味着未知的乐趣和……未知的食材（虽然规则化身可能不能吃）。
他将这两行小字牢记于心，暂时压下思绪，注意力回到了外面的战局上。
透过光镜，只见外面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有了凌云随手加持的bUFF（状态增益），月琉璃、冷凝霜四人实力大增，对付起这些空有力量、却灵智低下、手段粗糙的变异妖兽，可谓是摧枯拉朽。
月琉璃身姿翩跹，月华之力如同无形的丝绦，将那炼虚初期的三头妖兽牢牢束缚，任其如何咆哮挣扎，都无法挣脱分毫。瑶池老妪则手持一柄月牙短杖，点出道道凌厉的月芒，精准地攻击着妖兽的能量节点，将其打得哀嚎连连，气息不断萎靡。
冷凝霜剑如冰凰翱翔，剑气过处，那些元婴化神级的变异妖兽纷纷被冻结、碎裂！木婉清和颜小小也从最初的紧张中适应过来，剑光与法宝配合越发默契，清理着那些漏网之鱼。
苏妙晴等云霞剑宗弟子则退到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又是震惊又是羡慕。她们拼死才能勉强抵挡的妖兽，在这几位姐姐手中，竟如此不堪一击！尤其是那位月华笼罩的仙子，竟然能正面压制炼虚期的妖兽！而她们都知道，这一切，恐怕都源于洞天内那位深不可测的凌前辈！
很快，除了那只被月琉璃和老妪死死压制的三头妖兽首领，其余变异妖兽已被尽数清除。
“凌道友，此獠如何处置？”月琉璃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请示的意味。她虽能压制，但要彻底灭杀这皮糙肉厚、生命力顽强的变异妖兽，还需费些手脚，尤其是要避免其临死反扑造成破坏。
凌云从笔记中抬起头，瞥了眼光镜中那狰狞咆哮的三头妖兽，嫌弃地皱了皱眉：“长得丑，叫声难听，能量驳杂，污染环境。留着也是浪费灵气，处理掉吧，看着碍眼。”
他说着，像是随手丢弃垃圾般，对着光镜的方向，再次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没有灵力波动传出洞天。
但就在他挥手的一瞬间——
外界，那只正在疯狂挣扎咆哮的三头妖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它那三双充满暴虐与猩红的眼眸中，同时露出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之色！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它那灰败的、扭曲的、蕴含着狂暴能量的身躯，就如同被投入强效净化剂中的污渍般，从头部开始，迅速变得透明、纯净！
那种变化并非简单的消灭，而更像是一种……本质上的“净化”与“还原”！
狰狞的外形褪去，驳杂的能量被剥离，暴虐的意识被抹除……短短一两息的时间内，那只炼虚期的、凶悍无比的三头变异妖兽，竟然彻底消失不见！
而在它原本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三团拳头大小、色泽温润、散发着精纯生命能量的……光球？以及几缕被剥离出来的、如同黑色絮状物般、散发着污秽邪恶气息的残余能量。
那三团光球缓缓飘落，被月琉璃下意识地接住。入手温暖，能量精纯而温和，几乎无需炼化就能吸收，堪比最顶级的滋补圣药！
而那几缕黑色絮状物，则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试图逃窜，却被凌云隔空一点，瞬间凝固、压缩，最终化为几颗米粒大小、毫无气息的黑色石子，掉落在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无声无息。
仿佛那只炼虚期妖兽从未存在过，直接被从概念上“净化”成了最本源的精纯能量和无害残渣。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洞天外的众人，包括月琉璃和老妪，都再次被这神乎其神的手段震撼得无以复加！
挥手间，净化炼虚妖兽？！这已经不是实力层面的差距了，这简直是维度上的碾压！
苏妙晴等云霞剑宗弟子更是看得腿都软了，看向五味轩方向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狂热！
洞天内，凌云却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还对月琉璃传音道：“那三团能量光球还算纯净，你们自己分了吧，算是打扫战场的辛苦费。至于那点残渣，没用了，扔了吧。”
月琉璃看着手中那三团精纯无比、足以让任何炼虚修士心动不已的能量光球，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辛苦费？她们只是练练手，真正出手解决最大麻烦的，是凌云自己啊！
她深吸一口气，将感激压在心底，郑重地将光球收起，决定等进去后再分配。
“多谢凌道友。”她对着洞天方向再次躬身一礼，然后才转身，看向惊魂未定的苏妙晴等人，“苏师妹，你们没事吧？为何会引来这些变异妖兽？”
苏妙晴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连忙带着师弟师妹们上前拜谢：“多谢月师姐！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心有余悸地解释道：“我们与师姐走散后，本想找个地方躲藏修炼，无意中发现了一处隐蔽的石窟，里面似乎有某种奇特的波动……我们刚靠近，这些可怕的妖兽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疯狂地攻击我们……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一路逃窜，幸好感应到这边有强大的气息，才拼命向这边求救……”
“奇特的波动？”月琉璃秀眉微蹙，“带我们去看看。”
她也觉得这些变异妖兽出现得蹊跷，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或者被什么吸引而来。
很快，众人来到了苏妙晴所说的那处隐蔽石窟。石窟位于一片扭曲的枯木林后方，入口被藤蔓遮掩，若非靠近，极难发现。
刚一靠近洞口，一股奇异的气息便弥漫出来。
那气息并非灵气，也非妖气，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晦涩、带着一丝淡淡悲伤与死寂的波动。
凌云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都退开点，里面的东西，你们处理不了。”
只见他不知何时已从洞天内走出，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但目光却略带一丝好奇地看向石窟深处。
他缓步走到洞口，并未立刻进去，而是伸出手指，凌空刻画了几个玄奥的符文。
符文没入洞口虚空，荡起一圈圈涟漪。
片刻之后，他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带着点失望的表情。
“啧，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一处废弃的‘轮回井’的残片，而且井水早就干涸了，就剩点残留的气息和……一道快要消散的执念。”
他摇了摇头，似乎兴趣缺缺，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轮回井？那可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虽然只是残片，也足以引起轰动！这位凌前辈居然还一副失望的样子？
她们不敢怠慢，连忙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石窟不深，很快到底。底部果然有一个破碎的、如同白玉雕琢的井口，但井中早已干涸，只有井壁残留着一些暗沉的水渍和无比古老的符文。
而在井底正中央，悬浮着一团极其淡薄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白色光晕，光晕中，隐约可见一个抱着膝盖、蜷缩着的模糊小女孩的身影，正发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那悲伤死寂的波动，正是从这团光晕中散发出来的。
“井灵？还是某个陨落在此的残魂？”月琉璃凝神感应，只觉得那悲伤之意直透元神，让她都感到一阵心悸。
凌云走到井边，看着那团微弱的光晕，叹了口气：“是个被困在井中无数年、快要消散的小井灵。轮回井崩碎，它无处可去，力量耗尽，只剩这点执念和不甘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向那团光晕。
这一次，他的指尖流淌出的，并非强大的力量，而是一种温和的、蕴含着“安眠”与“净化”意境的柔光。
柔光融入那团光晕，小女孩的啜泣声渐渐停止，模糊的身影变得更加透明，却也更加安详。最终，它化作点点晶莹的光粒，彻底消散于空中，只留下一小颗纯净无比的、如同泪滴般的透明结晶，落入凌云掌心。
那悲伤死寂的波动，也随之彻底消失。
“尘归尘，土归土，困了这么久，也该解脱了。”凌云捏着那枚泪滴结晶，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却无比纯净的“安眠”与“净化”之力。
“这东西……倒是有点用，下次失眠或者食材戾气太重的时候，可以用它来助眠或者净化一下。”他随手将结晶收了起来。
处理完这意外的插曲，他目光再次投向洞外，伸了个懒腰。
“好了，此间事了，百味谷也逛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找找离开这古战场的路了，或者……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厨房’值得探访。”
他的目光，似乎已经投向了更远方。而这第三卷的旅程，显然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