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表面的波纹散去，洛璃的手还贴在上面，掌心残留的温热顺着指尖蔓延到手腕。她没动，其他人也没动，空气像被冻住了一样。
直到那株月露兰的花瓣轻轻颤了一下，飘落半片，砸在端木云的肩头。
“哎？”他一抖，“谁家花粉过敏啊？”
洛璃这才收回手，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通道深处：“走，别在这儿发芽了。”
公孙宇立刻起身，机关笔在掌心转了个圈：“刚才那波纹……不是能量波动，是空间共振的前兆。”
“我知道。”她边走边说，“我的空间刚才打了个嗝。”
慕容雪跟上：“你那空间还会消化不良？”
“它刚学会翻白眼。”洛璃咧嘴，“说明它也懵了。但懵归懵，得继续喂。”
四人脚步加快，通道尽头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石廊，两侧墙壁浮着微光符文，像是被谁随手画上去的星轨。越往里走，空气越冷，呼出的气都凝成细雾。
“这地方不像遗迹，倒像谁家的冰箱。”端木云搓了搓胳膊，“还是没插电那种。”
洛璃没接话，她正盯着脚下的地面——符文在动，像活的藤蔓，缓缓重组，每走三步，图案就变一次。
“别乱踩。”她抬手拦住公孙宇，“这些不是装饰，是密码锁。”
“星图节律。”公孙宇眯眼，“和石碑上的坐标对得上，每七步一轮回。”
“那就跳步走。”她抬脚，故意错开两格，“像炒菜颠勺，火候到了，锅自己会翻。”
三人照做，脚步错落，符文果然不再变动。通道尽头的雾气渐渐浓了，白得发青，贴着墙根爬行，像有生命似的。
“这雾……不太友好。”慕容雪低声说。
“它只是饿了。”洛璃从空间取出一滴花蜜，指尖一弹，蜜珠飞入雾中。
雾气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
“行了。”她拍拍手，“它知道我们不是外卖。”
刚说完，前方雾中浮出七道影子。
半透明，人形，无声无息地围成一圈，堵住去路。眼睛是空的，却死死盯着每个人。
端木云刀已出鞘，却被洛璃一把按住。
“别动。”她声音压得极低，“它们不是来打架的。”
“那是来跳大神？”他瞪眼。
“更像是来查户口。”她盯着最近那道灵体，忽然抬起手，掌心凝聚一缕清气——是润肺清灵汤的香气，和刚才喂石碑的一模一样。
她轻轻往前一送。
灵体集体一震，最中间那道缓缓抬手，指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微光。
那光痕……是阁楼的轮廓。
洛璃心跳快了一拍。
“它们认得我的空间。”她低声说，“不是攻击，是验证。”
“验证啥？”端木云咬牙，“咱身份证带了吗？”
“身份不用带。”她没移开视线，“是空间在认亲。”
话音未落，其余灵体开始移动，脚步无声，却踩出奇异的节奏。空气中浮现出残缺符文，像是从记忆里抠出来的碎片，拼不成句，却带着某种熟悉的波动。
慕容雪突然闷哼一声，扶住墙，太阳穴渗出血丝。
“它们在读我！”她咬牙，“医术路径……全被翻了一遍！”
洛璃立刻把她拽到身边，掌心一翻，空间屏障撑开半弧，挡住三道灵体的逼近。
“别硬扛。”她低喝，“它们不是抢，是抄作业。”
说着，她从空间摘下那枚月露兰的花苞，灵力催动，花瞬间绽放，清香弥漫。
灵体动作一滞。
那香气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是回应——和她喂石碑时一模一样。
符文开始消散，雾气退缩，灵体缓缓后退，仍保持着环形，却没有再逼近。
“它们不是敌人。”洛璃松了口气，声音却更沉了，“是存档读取器。前六个来过，它们记得他们的‘登录记录’。现在……轮到我们了。”
公孙宇抹了把脸：“所以它们刚才不是攻击，是在……扫描我们的修炼数据？”
“对。”她点头，“看我们够不够格继续往下走。”
端木云冷笑：“那它们查完了吗？查完了让让，咱还得赶路。”
没人回答。
洛璃盯着那道留下阁楼光痕的灵体，忽然问：“你是不是……也吃过我做的饭？”
灵体没动。
但她感觉到空间深处，那株炎心果树的根系轻轻颤了一下。
像是回应。
“有意思。”她笑了，“看来我的厨艺，不止喂活人。”
公孙宇皱眉：“你该不会想请它们吃火锅吧？”
“看情况。”她眨眨眼，“要是它们能给个五星好评，我连锅都送。”
雾气渐散，通道尽头露出一座圆形祭坛，地面刻着巨大的星图，中央凹槽空着，像是等什么回来。
“第七个测试点。”公孙宇低声道，“就在这儿。”
洛璃迈步上前，脚刚踏上祭坛边缘，腰间的晶石突然发烫。
不是震动，是烧。
她低头一看，晶石表面浮出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