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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璃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刺目的光线透过窗棂射进来,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喉咙里那股熟悉的铁锈味还在,心口也像压着块石头,闷闷地疼。身体虚软得厉害,连动动手指都费劲。她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到红袖红肿着眼睛守在床边,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王…妃…”红袖见她睁眼,眼泪又涌了出来,声音哽咽,“您…您吓死奴婢了…”

“王爷…”沈清璃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第一个念头还是他。

“王爷没事!王爷没事!”红袖连忙道,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王御医说了!幸亏您发现得及时!王爷吐出的那口毒血,反而把大部分逆冲的火毒带了出来!虽然伤了元气,但命保住了!王御医用剩下的好药重新配了方子,已经给王爷灌下去了!脉象…脉象平稳多了!就是…就是人还昏睡着…”

沈清璃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那股支撑着她的狠劲仿佛瞬间被抽空,巨大的疲惫感让她只想沉沉睡去。但不行。李三那张惊恐的脸,还有他供出的“沈府管家”、“五十两银子”、“硫磺火燎”…这些字眼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神经!

郭党!沈家!王氏!

他们竟敢!竟敢把手伸到他的药碗里!要他的命!

这股滔天的恨意如同冰冷的岩浆,瞬间冻结了疲惫,点燃了更深的怒火!

“扶我…起来…”沈清璃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王妃!您不能再…”

“扶我起来!”沈清璃打断红袖的劝阻,眼神锐利得吓人,“躺在这里等死吗?!”

红袖被她眼中的寒意慑住,不敢再劝,含着泪小心翼翼地搀扶她坐起身,在她身后垫上厚厚的软枕。仅仅是坐起来这个动作,就让她眼前发黑,冷汗浸湿了鬓角。她靠在枕上,急促地喘息了几下。

“李三…人呢?”她问,声音冰冷。

“押在地牢里,陈统领亲自看着。”红袖低声道,“他吓破了胆,什么都招了。是沈府管家指使的,给了他五十两定金,事成后再给五十两,送他全家离京。硫磺粉和火石也是管家给的。”

“沈府管家…”沈清璃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是刻骨的杀意。这个沈家的狗奴才,三番五次跳出来,真当她是泥捏的?!

“外面…怎么样了?”她强压下翻涌的恨意,问起更紧迫的局势。

红袖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带着浓浓的忧虑:“很不好,王妃。您晕倒后,外面就乱了套。汇通钱庄那边派了个二掌柜来,趾高气扬地催问抵押物核验的‘差价’五十万两什么时候补上,话里话外威胁说再拖下去,就要按规矩‘处置’抵押物了。几家分号的掌柜也都派人来了,挤兑的人越来越多,库房里的现货…撑不了两天了。还有…北境秦将军那边飞鸽传书…说绕远路运出来的第一批高端香露和料子,在过潼关的时候,被守关将领以‘来历不明、需严查’为由,硬生生扣下了!说是要查清税银才能放行!这…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拖延时间!”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像冰雹一样砸下来。原料被掐,资金被冻,货被扣,挤兑崩盘在即…再加上萧珩重伤未醒,内鬼投毒…靖王府和璃记,似乎真的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四面楚歌!

沈清璃闭了闭眼,巨大的压力让她心口闷痛更甚,一股腥甜又涌了上来。她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能乱!越是这样,越不能乱!

郭党想看她慌,看她乱,看她崩溃!她偏不!

他们以为布下了天罗地网?那她就将计就计,在这网里,给他们织一个更大的死局!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她冰冷愤怒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红袖,”沈清璃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头发毛,“去把墨影、赵先生、王御医都叫来。立刻。”

“是!”红袖不敢怠慢,连忙出去。

很快,墨影、赵先生和王御医都来到了暖阁。墨影身上带着地牢的阴冷煞气,赵先生一脸愁苦焦虑,王御医则面带愧疚和后怕。

“都听着,”沈清璃的目光扫过三人,声音不高,却带着掌控全局的冷冽,“从现在起,王府内外,给我演一场大戏!”

三人俱是一愣。

“第一,”沈清璃的目光首先落在王御医身上,“王御医,王爷现在情况如何?”

王御医连忙躬身:“回王妃,王爷体内逆冲的火毒虽排出了大半,但心脉受损严重,元气大伤!需要长时间静养调理,绝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此刻…此刻仍在深度昏迷之中,脉象虽稳,却极微弱,何时能醒…老臣…老臣也不敢断言。”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瞒了“命已无碍”这一点。

“很好。”沈清璃点点头,眼神锐利,“那么,从现在起,你对外,包括对府里所有下人,都必须统一口径:王爷因药性相冲,心脉遭受重创!吐血昏迷,命悬一线!随时可能…可能…”她顿了顿,吐出两个字,“不治!”

王御医倒吸一口凉气!赵先生和红袖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王妃!这…这…”王御医惊疑不定。

“照我说的做!”沈清璃不容置疑,“不仅如此,你每日进出王爷卧房,必须神情凝重,唉声叹气!开的药方,分量要加重!熬药的味道,要更苦!更浓!做足王爷危在旦夕的样子!明白吗?”

王御医看着沈清璃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冰冷,心头一凛,重重点头:“老臣…明白!定当演得逼真!”

“第二,”沈清璃的目光转向赵先生,“赵伯,外面那些催命的,尤其是汇通钱庄和那些挤兑的,一律挡回去!就说…就说王妃悲痛过度,病倒不起!王府如今乱成一团,无人主事!要钱没有!要命…让他们等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另外,把我们王府库房里,那些最不值钱、又占地方的笨重家具、旧物,挑些出来,装模作样地悄悄运去当铺!动静弄大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靖王府为了凑那五十万两‘差价’,已经开始砸锅卖铁,变卖家当了!”

赵先生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王妃!您这是要…示敌以弱?让他们以为我们山穷水尽了?”

“没错!”沈清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不是想看我们垮吗?那就让他们看个够!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让他们得意!让他们放松警惕!让他们…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老奴明白了!”赵先生瞬间领会,脸上的愁苦被一种破釜沉舟的激动取代,“老奴这就去办!保管演得比真的还真!”

“第三,”沈清璃的目光最后落在墨影身上,带着森然的杀意,“墨影,那个李三,还在地牢?”

“是!吓破了胆,问什么答什么。”墨影声音冰冷。

“给他‘治伤’。”沈清璃冷冷道,“别弄死,但要让他看起来…很惨。然后,找个机会,让他‘逃’出去。”

“逃出去?”墨影眼中凶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