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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的箭伤处理得很及时,御医说毒基本拔清了,命保住了。但人一直没醒,脸色白得吓人,气息弱得像风中残烛。他躺在床上,盖着锦被,没了平日那股迫人的气势,只剩下重伤后的脆弱。

沈清璃守在他床边,几乎没合眼。小翠端来的饭菜,冷了热,热了冷,她一口没动。她就那么坐着,握着他那只没受伤的手。他的手很凉,她用力捂着,想把自己那点热度传过去。外头天黑了又亮,屋里只听得见萧珩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还有更漏滴水那单调又磨人的滴答声。

“王妃,您多少吃点吧?”小翠看着自家主子下巴尖都冒出来了,眼圈青黑,心疼得不行,“王爷吉人天相,肯定会醒的。您要是熬垮了,王爷醒了该心疼了。”

沈清璃像是没听见,眼睛只盯着萧珩苍白的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干涩:“药…按时喂了吗?”

“喂了喂了!”小翠连忙点头,“按御医的方子,一点没敢耽搁。就是…王爷咽得慢…”

沈清璃没再问,只是把萧珩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她心里像是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坠得生疼。他明明就在眼前,却感觉离她那么远。

天快亮的时候,赵先生拖着疲惫的身子来了,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焦虑。“王妃…”他声音压得极低,怕惊扰了王爷,“江南那边…出岔子了。”

沈清璃猛地抬头,眼神锐利起来:“说!”

“咱们派去江南走‘影路’采买原料的第三批船队…在太湖口,被漕帮的人硬拦下了!”赵先生急得嘴角冒泡,“说是例行巡检,扣着船不让走!带队的管事塞了银子也不管用!对方咬死了要查‘夹带’,船上的货…全是咱们花高价、走隐秘路子好不容易收来的天蚕丝和流光锦纱胚料!还有一批刚到的苏杭上等生丝!全卡在那儿了!耽误一天,损失都是天价啊!更别说…咱们各家分号都在等米下锅!”

沈清璃的心猛地一沉。又是郭党!掐断了主要商道不够,连她费尽心思开辟的隐秘“影路”也被盯上了!这是要彻底勒死璃记的脖子!

“陇西和蜀中呢?”她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弦。

“也不顺!”赵先生一脸苦相,“陇西那边,咱们收原料的几个点,一夜之间都被不明身份的人砸了!刚谈好的散户,吓得不敢再卖货给我们!蜀中那边更邪门,市面上突然冒出好几家跟我们抢货的商行,价格抬得离谱!咱们的人…根本抢不过!收效…微乎其微!”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沈清璃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阵阵发黑。原料危机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四面八方勒过来。没有原料,璃记就是无源之水,再大的招牌也得垮!萧珩还躺在这里生死未卜,外面的豺狼虎豹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撕咬了!

“王妃!”李茂也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都白了,“汇通钱庄…汇通钱庄刚刚派人来传话!说…说我们王府抵押在钱庄用于周转的那批库藏古玩字画…估价有误!他们要重新核验!之前答应放给咱们的八十万两应急周转银子…暂时…暂时冻结了!要等核验清楚才能动!”

轰!

沈清璃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汇通钱庄!这是掐她的现金流!八十万两!那是她预备用来应对原料高价、应付挤兑、稳住局面的救命钱!没了这笔钱,璃记的资金链瞬间就会断裂!那些闻风而动的债主,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对头

“谁干的?”沈清璃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是户部侍郎郭大人亲自派人去钱庄打的招呼!”李茂咬牙切齿,“说是…为了确保国库资金安全,要严查大额抵押借贷!分明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郭子敬!又是他!沈清璃胸中一股暴戾之气翻涌!这老贼,手段又毒又准!招招致命!

就在这时,床上一直昏迷的萧珩,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闷哼!眉头死死拧在一起,额头上瞬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王爷!”沈清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扑到床边,“御医!快叫御医!”

守在外间的老御医慌忙跑进来。他搭上萧珩的脉搏,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不好!王爷脉象…怎么突然如此虚浮燥乱?!像是…像是心脉旧伤被引动,气息逆行!”

他话音未落,萧珩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眼神涣散而狂乱,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死死盯着床顶的帐幔,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噗——!”

一大口粘稠的、颜色暗沉的淤血,毫无预兆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瞬间染红了胸前的绷带和沈清璃的衣袖!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王爷!!!”

惊呼声炸响!房间里乱成一团!萧珩在喷出那口血后,身体猛地一软,眼神中的狂乱迅速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败和虚弱。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转动,似乎想寻找什么,最终落在沈清璃惊恐的脸上。

“清…璃…”他嘴唇翕动着,吐出两个极其微弱、几乎听不清的音节。随即,眼睛一闭,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

“萧珩!!”沈清璃魂飞魄散,一把抱住他软倒的身体,那刺目的暗红血迹灼痛了她的眼睛!她感觉怀里的人轻得像一片羽毛,冰冷得没有一丝热气。

“御医!救他!快救他!”她嘶声喊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颤抖和绝望。

老御医和几个助手手忙脚乱地围上来,施针的施针,灌药的灌药。整个房间充满了恐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