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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改装?”李老栓一愣,看着眼前这辆结构固定的王府马车,有些为难,“王妃,这…这车架都是定死的,要改…恐怕不易啊…而且,时间这么紧…”

“不易也要改!必须改!”沈清璃的声音斩钉截铁,“听着!我要你这么做:第一,拆掉现在这些硬木垫块!在车轴与车身连接处,给我加装多层浸油熟牛皮!要最厚实坚韧的!层与层之间,夹入揉搓过的、弹性最好的藤蔓芯或者马尾鬃毛!”她回忆着现代车辆减震的原理,提出核心思路——用弹性材料吸收冲击!

“多层…牛皮?夹…藤蔓芯?”李老栓和几个工匠都愣住了,这种结构闻所未闻!

“对!”沈清璃蹲下身,指着轮轴连接处,“这里,还有这里!把原来的硬木连接件换掉!换成带凹槽的活动铁件!在凹槽里,嵌入几根用精铁反复锻打、淬火过的弧形钢片!要让它有弹性!能弯曲!能回弹!”她比划着弹簧减震器的雏形。“记住!钢片的弧度、厚度、淬火程度,必须反复试验!要找到最合适的弹性!”

“弧形…钢片?能…能弯曲?”李老栓眼睛瞪圆了,这想法太匪夷所思了!

“第三!”沈清璃站起身,指着车厢,“车内所有座椅、卧榻,全部拆除!重新打造一张与车厢等宽的软榻!榻底,给我悬空!用最坚韧的牛筋索,纵横交错编织成网,将软榻悬挂在车厢框架上!软榻之上,铺最厚最软的棉花垫!棉花外面,再覆一层柔韧的鹿皮!”

“悬…悬空?用牛筋网挂着?”工匠们面面相觑,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车跑起来,人还不晃成筛子?

“第四!”沈清璃没有理会他们的惊愕,指着车辕和车身连接处,“这里!给我加装一个活动的转盘!不是简单的木轴!要用精铁打造带滚珠的转盘!让车辕能相对车身左右小幅度灵活摆动!减少转向时的硬性拉扯震动!”

“带…带滚珠的转盘?”李老栓感觉自己几十年车匠白干了。

“第五!”沈清璃的目光锐利如电,“车厢壁给我做成夹层!外层木板,内层用韧性好的竹篾编织!两层之间,填充揉碎的干艾草、薄荷叶、樟木屑!要厚实!既能吸潮隔音,又能防虫祛味!车厢顶棚,留几个隐蔽的、可开关的通风口!用细密的铜网封住,防蚊虫!车窗要小,用厚实的深色绒布做帘子,既能遮光,又能保暖!”

她一口气说完,环视着目瞪口呆的工匠们:“工期只有一天一夜!材料王府库房任你们取用!人手不够,莫首领会调派!我要看到一辆能最大限度保护王爷、减少颠簸的马车!做得到吗?”

李老栓看着王妃那不容置疑、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神,再看看她眼底深重的疲惫和焦虑,一股莫名的热血涌了上来。王爷重伤,王妃一个弱女子都如此拼命,他们这些匠人岂能退缩?他猛地一咬牙,抱拳道:“王妃放心!小的们…豁出命去!也定把这车给您改出来!”

“好!”沈清璃点头,“立刻动手!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报!”她转身离开,将战场交给这些能工巧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调配路上所需的药物、规划隐秘路线、准备伪装身份

车马厩瞬间变成了热火朝天的战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锯木声、工匠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李老栓带着匠人们如同打了鸡血,王府库房被翻了个底朝天。最厚实的浸油牛皮被搬了出来,成捆的弹性藤蔓芯被挑选出来。铁匠炉被紧急点燃,通红的炉火映照着匠人们挥汗如雨的脸庞,叮当声中,一块块精铁被反复锻打、淬火,弯折成预设弧度的钢片雏形。

“头儿!这钢片弧度…您看这样行不?”一个年轻铁匠举着刚刚淬火冷却、还带着热气的弧形钢片,有些忐忑。

李老栓接过来,用力弯了弯,感受着它的弹性和韧性,眉头紧锁:“不行!太脆!容易断!回炉!多加些熟铁,淬火时油温再低些!要让它韧中带刚!”他凭着多年的经验,一点点调整着钢片的配方和淬火工艺。

另一边,几个木匠正在紧张地拆解车厢座椅,按照沈清璃的要求,打造一个几乎占据整个车厢底部的巨大木框,作为悬空软榻的支撑框架。编织牛筋网的匠人则挑选着最粗壮、最有韧性的牛筋索,小心翼翼地浸泡在特制的药水里增强柔韧性,然后开始如同织布般,在木框上纵横交错地编织起来,形成一张巨大的弹性网。

“老王!这网眼不能太大!得密实点!不然棉花垫会陷下去!”李老栓一边指挥着钢片锻造,一边抽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