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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月色如霜,映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匐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踉跄地回到了宅子。

他双手扶着屁股,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面上扭曲着痛苦之色,口中不时发出龇牙咧嘴的抽气声。

门房处,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地上晃动。

守门的下人正百无聊赖地倚着门框,忽听得一阵踉跄且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忙抬眼望去,只见老爷匐可身形歪斜、脚步蹒跚地走来,整个人狼狈不堪。

下人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眼中满是惊愕与关切,急声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伤成这般模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匐可,生怕弄疼了他。

匐可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怒火与不甘:

“铎如那个王八蛋,他……他竟与官府之人暗中勾结,给我设下陷阱,让我挨了板子!”

言罢,他怒不可遏,猛地一拍大腿,似是要将心中的愤懑都发泄出来。

然而,这一拍却疼得他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下人赶忙安抚道:“老爷莫急,莫急,当心身子。”

说罢,他转身匆匆进了屋内,不一会儿便端上一碗冰水,递到匐可面前,轻声道:

“老爷,先喝口水,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匐可接过碗,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随后,他放下碗,用袖子抹了抹嘴,眼神左右扫视了一番,示意下人靠近,低语道:

“你且附耳过来,我有要事相商。”

下人依言凑近,只听匐可恨声道:

“那铎如如此欺我,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你……你去联络沙匪头子惹达,就说我有重金相酬,两日后,让他们取了铎如的性命!”

下人依言,微微弯下腰,将耳朵凑近匐可。

只听匐可恨声道:

“那铎如如此欺我,将我害成这般模样,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你……你去联络那沙匪头子惹达,就说我有重金相酬,两日后,让他们取了铎如的性命!此事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若办成了,我定有厚赏!”

“老爷呐!这……这……与沙匪勾结,实乃天大的重罪啊!沙匪本就是亡命之徒,朝廷向来严令剿灭。一旦与他们沾上关系,就如同在火海里打滚。万一被官府察觉,那可是要满门抄斩、掉脑袋的大祸事啊!老爷三思啊,切不可因一时之恨,而将全家老小的性命置于险地呐!”

匐可却是一脸决绝,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狠厉的光芒:

“我不管!那铎如欺我太甚,我就是要让他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哪怕拼上我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言罢,他猛地一甩胳膊,手中的瓷碗“啪”的碎裂一地。

……

两日后,晨光熹微。

风子垣依约来到城门处,只见铎如的队伍早已候在此处。

两辆驼车并排而立,拱形顶盖密布着层层叠叠的鱼鳞状雕花,檐角五朵火焰纹如立体绽放的莲花,在日光下流转着琥珀色釉光。

三名劲装侍从牵着双峰驼肃立两旁,驼兽颈间铜铃随微风轻响。

铎如正斜倚在车辕上,手持扇子轻摇,脸上犹带两日前与人争斗留下的几道擦伤,倒添了几分悍勇之气。

忽见风子垣纵马而来,铎如眼中一亮,忙将折扇一合,快步迎上前去,拱手笑道:

“风贤弟果真是信守承诺之人!”

风子垣亦拱手回礼道:“铎如兄相邀,小弟岂敢有违?这一路怕是要给兄长添麻烦了。”

“贤弟说哪里话!”

铎如朗声大笑,一甩袖摆,做了个“请”的手势,“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说着,竟亲自搀住风子垣的手臂,将他引向驼车。

待二人登上驼车坐定,铎如又探身向外,对侍从吩咐道:

“起程吧,务必在日头最毒之前赶到骆驼驿。”

驼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砂石路面,发出辘辘声响。

风子垣掀开车帘一角,但见沿途商旅往来不绝,心中暗想:

这铎如虽是粗豪汉子,倒也懂得待客之道。

思及此处,不禁对此人多了几分好感。

行路间,驼铃轻摇,黄沙漫卷,铎如忽长叹一声。

他微微侧首,目光望向远方,缓缓开口道:

“风贤弟,那日你亦在场,当知我与匐可那厮结怨颇深。自打我娶了十一娘,这日子便再难安宁。”

言罢,他顿了顿,接着道:

“那匐可心胸狭隘,手段阴狠。自十一娘入门,我的商队便屡遭沙匪劫掠。所过之处,货物被洗劫一空,损失之巨,难以计数。更可恨者,商队中多有家中顶梁柱,他们为家计奔波,却命丧黄沙,抛下孤儿寡母,这叫我于心何忍呐!”

说到此处,铎如猛地一砸大腿,咬着牙,恨声道:

“可惜啊可惜,我苦寻证据未果。若能握得实证,定要将匐可扭送官府,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又道:

“不过,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与城主素来交好。那日,我二人联袂前往官府,城主大人替我做主,赏了匐可一顿板子。直打得他皮开肉绽、血染衣衫,方才作罢。此一番惩戒,权且算作给他个下马之威,好教他知晓,这朗朗乾坤之下,自有公道存焉,岂容他这般恶徒肆意妄为!”

风子垣微微颔首,正色道:

“兄长所言极是。然而,若此人真与那沙匪暗中勾结,狼狈为奸,兄长你还是要尽早寻得他们相勾结之铁证。否则,恐遗祸无穷啊!”

铎如郑重道:“贤弟放心,我定会加紧查探,定要将那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言罢,他话锋一转,微微倾身,目光带着几分探究,问道:“贤弟,某观你无论长相还是口音,皆与此地众人迥异,敢问究竟来自何方?”

风子垣暗自思忖:总不能直言自己来自大荒之地。

遂略一沉吟,随口应道:“不瞒兄长,小弟来自吐火城。”

铎如闻言,满脸惊愕之色,高声道:“哎呀!真乃巧事也!我便是自幼长于吐火城呐!”

风子垣心中暗叫不妙,面上却强装镇定,眼珠一转,赶忙说道:

“实不相瞒,小弟幼时确在吐火城生活。然天有不测风云,后因家中突遭变故,无奈之下,便随家人去了他国居住。直至近日,我方才回到楼国。”

铎如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奥,原来如此!”

得知铎如来自吐火城,风子垣心中一动,暗忖:这打听纳兰近况的绝佳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当下微微凑近铎如,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铎如兄,小弟有一事相询,敢问你可知道纳兰公主如今境况如何?”

铎如闻言,脸上瞬间露出敬仰之色,

“风贤弟有所不知,纳兰公主如今已然贵为纳兰女王了!只因先前萨兰嫣女王意外仙逝,纳兰公主便承继大统。而后,她又嫁给了一位从外而来、精通法术的高人。二人早已结为夫妇,共掌国事了。”

风子垣不禁微微一怔,口中喃喃道:“纳兰都结婚了……”

铎如听闻此言,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问道:“风贤弟见过女王陛下?”

风子垣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一介平民,又怎会有机缘结识女王陛下这般尊贵之人。不过是幼时,于机缘巧合之下,远远地瞧过一面。彼时,但见她容颜绝美,气质超凡,真是惊为天人。自那之后,心中便时常念及,才这般好奇罢了。”

铎如见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这纳兰女王,实乃女中豪杰也。于朝堂之上,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于沙场之中,能冲锋陷阵,所向披靡。这几年,楼国历经数次战乱,烽火连天,生灵涂炭。然而,皆在女王夫妇二人的领导下,化险为夷,安然渡过难关,保得楼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风子垣静静聆听着,心中不禁为纳兰感到高兴,心道:

“纳兰啊!你终遇良人,能与你携手共进,共赴风雨,实乃幸事啊!”

然而,铎如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惊得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见铎如身子微微前倾,凑至风子垣近前,压低嗓音,神色神秘兮兮,轻声道:“风贤弟,我尚有一消息,只怕会令你大感意外,如闻惊雷呐。”

风子垣闻听此言,问道:“哦?究竟是何消息,竟让兄长如此讳莫如深?”

铎如微微眯起双眼,缓缓说道:

“近日,吐火城皇宫前,立起了一尊巨大的塑像。据说,此人是曾经保佑过楼国的武神。这尊塑像一经现世,便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百姓纷纷前往参拜,场面极为壮观。”

风子垣心中好奇更甚,眉头微蹙,忙问道:“此消息为何会让我大感意外?”

铎如歪着头,盯着风子垣思索片刻,描述道:

“那武神大人,乃是一位骑着巨大蜻蜓的男子。那蜻蜓,金色双翅展开,遮天蔽日,振翅之间,似有风雷之声。武神大人身着威风凛凛的战甲,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枪,端的是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仿若天神下凡一般。而且,愚兄观其样貌…似乎与风…风贤弟你颇有几分相似啊!此等巧合,实乃令人称奇,故而我言此消息会让贤弟意外。”

风子垣听闻此言,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这分明说的就是我啊!我怎就成了楼国的武神了?”

当下强装镇定,干笑两声,说道:“兄长莫要打趣小弟了,这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也,怎会是我。”

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