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的日子一天天拉近，教室里的倒计时牌被翻得越来越快，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大多数同学都埋在书山题海里，连走路都带着小跑，唯独楚枫辞，活得像个局外人。
上课铃响，他能精准地在老师踏入教室前一秒坐下，摊开课本，却从不看黑板。要么支着下巴看白绪做题，眼神专注得像是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要么就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在意识里跟003天南海北地聊。
“003，你说这个物理老师讲的例题，是不是还没我上次给白绪讲的简单？“”
“宿主，隔壁班的篮球赛开始了，要不要溜去看一眼？”
“算了，阿绪不让。”
“那我们复盘一下上上上上上个世界的星际战役？我总觉得那个指挥官的战术有漏洞……”
白绪用笔戳了戳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认真听讲。”
楚枫辞睁开眼，懒洋洋地瞥了讲台一眼，又转回头看他，嘴角噙着点笑意：“老师讲的这些，我几百年前就会了。”
“几百年前的知识，不一定适用于现在的考点。”白绪皱着眉，把自己的笔记往他那边推了推，“至少看看例题，题型会变的。”
“知道了，小管家。”楚枫辞敷衍地应着，目光却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心里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白绪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脸颊却更红了。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不下几十次，白绪从一开始的严肃劝说，到后来的无奈叹气，最后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那天，白绪看着成绩单，彻底没了脾气。
他自己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而楚枫辞，那个上课从不听讲、作业靠抄他的、偶尔还翘课去给他买草莓糖的家伙，竟然以一门不差、总分只比他低五分的成绩，空降年级第二。
物理最后一道附加题，连物理老师都只给出了两种解法，楚枫辞却在试卷空白处写了三种，最后还批注了一句“第二种解法步骤冗余，可优化”。气得物理老师拿着他的试卷在办公室拍了桌子，嘴上骂着“臭小子狂妄”，眼里却藏不住欣赏。
“你到底……”白绪拿着成绩单，看向楚枫辞的眼神里满是复杂，“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楚枫辞正用他的钢笔转着圈，闻言挑了挑眉：“活的时间久了，总得学点东西打发时间。”他顿了顿，凑近他，声音压低，带着点痞气，“再说了，不学点东西，怎么帮我们家阿绪辅导功课？”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白绪的脸又开始发烫。他把成绩单塞进桌肚，没好气地说：“谁要你辅导。”
话是这么说，心里的惊讶却久久未散。他早就知道楚枫辞不简单，却没想到他的知识储备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连大学才会学到的微积分，他都能信手拈来；历史老师偶尔提到的冷门史料，他能补充出完整的背景故事；甚至连英语听力里的口音，他都能精准地说出是哪个地区的方言变体。
后来白绪也就彻底放任了。
楚枫辞上课睡觉也好，跟003聊天也罢，他都不再管。只是偶尔在楚枫辞偷看他的时候，会假装不经意地把习题册往旁边挪挪，露出自己写好的解题步骤。
而楚枫辞，总会在这时弯起嘴角，眼底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亮得惊人。
晚自习的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白绪写完一张数学卷子，抬头揉了揉脖子，发现楚枫辞正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手里转着的笔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累了？”楚枫辞问，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白绪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楚枫辞伸手，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笔，帮他把卷子整理好，又从书包里拿出一颗草莓糖，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吃颗糖，歇会儿。”
白绪含住糖，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看着楚枫辞低头帮他收拾桌面的侧脸，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温柔。
“楚枫辞，”他忽然开口，“高考结束后，我们去看海吧？”
楚枫辞抬眼，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笑了：“好。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