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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染清河府,然而城东的“文华苑”内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三年一度的清河诗会正赛于此举行,高台之上,端坐着学政李文崇、京城监察御史王璟,以及数位德高望重的书院山长。下方,来自全府十二家顶尖书院的四十八名学子,按书院分席而坐,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周文渊与张翰文代表青山书院出席。张翰文一身云纹锦袍,与几位相熟学子谈笑风生,目光偶尔扫过身旁衣着朴素的周文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周文渊则静坐一隅,神色平静。“啧,真是到哪里都少不了这种名利场。”周文渊心中腹诽,“枪打出头鸟,老祖宗的话没错。今天的目标就是苟个中游,给山长个交代,然后回家抱媳妇看孩子。晓晓和乐乐还在家等我呢,没必要在这里跟这帮学子争强好胜。” 他打定主意,今天要当一个安静的背景板。他本意不欲过于冒头,能为书院争个中上名次即可。

诗会采取擂台晋级制。首轮“命题诗”,以“边塞”为题。多数学子作品流于“黄沙”、“白骨”的泛泛之谈。周文渊斟酌片刻,上交了一首中规中矩的七绝,虽韵律工整,意境却未脱窠臼,勉强晋级。

张翰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果然江郎才尽,或是被家中俗务分了心。”他趁机与身旁一位身着月白杭绸直裰、面容俊朗却眉眼骄矜的学子低语:“慕白兄,瞧见否?那位便是我与你提过的周文渊,如今心思恐已不在圣贤书上了。”

此人正是李慕白,府城崇文书院的头号才子,其父乃本州通判,家世显赫。此次诗会,其家族与座中一位副考官早有默契,意在助他扬名。李慕白轻摇折扇,瞥了周文渊一眼,语气淡漠:“穷酸之辈,也堪为对手?翰文兄多虑了。”。周文渊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他默默背诵着苏晓晓教给他的“莫生气”口诀,心态稳如老狗。

第二轮“限韵词”,以“春暮”为题,限用“残、乱、叹、散”四字为韵脚,难度陡增。不少学子蹙眉搁笔。周文渊不欲争先,正欲再作一首平稳之作,张翰文却突然扬声道:“文渊兄,何故沉吟许久?莫非是这限韵之题,难住了兄台?我辈读书人,当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魄才是!”

他声音不小,引得周围学子纷纷侧目。李慕白亦嗤笑一声,声音清晰地传入周文渊耳中:“看来青山书院,此番是要指望张兄独撑门面了。”

周遭响起几声低低的哄笑。青山书院的山长坐在不远处,脸色有些难看。

周文渊眉头微蹙听到张翰文那故作关切的挑衅,眼皮跳了跳。“这家伙,没完了是吧?”他瞥见山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叹息,“本想以普通学子的身份与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和打压。行吧,我摊牌了,稍微露一点。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提笔蘸墨,行云流水般写就一首《蝶恋花·春暮》。恰到好处地镇住了场子,却又不会太过惊世骇俗。他心想:“这下总该消停了吧?”

当此书吏高声诵出:“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时,满场为之一静。那凄婉缠绵的意境,与限韵的刁钻完美融合,瞬间将之前所有同类作品比了下去。

李学政微微颔首。王御史也投来一丝感兴趣的目光。

李慕白脸色微沉,他没想到这寒门学子真有些急才。张翰文更是妒火中烧,他本意是捧杀,却反而成全了周文渊!

第三轮“经义策问”,题目涉及漕运改革。周文渊结合现代物流理念,提出“分段转运、官民协作、优化节点”之策,虽数据模糊,但思路清晰,视角新颖,再次引来学政与御史的频频注目。

李慕白压力倍增,他虽也答得不错,但在周文渊务实又超前的策略对比下,显得空洞。副考官见状,心下焦急。

最后一轮,“自由选题,即席赋诗”,决定最终排名。气氛白热化,场上仅剩十人。李慕白率先发难,他精心准备了一首咏史长诗,借古讽今,文采斐然,赢得满堂彩,几位与其家交好的山长更是抚掌赞叹。

压力给到周文渊。他正欲开口,那偏袒李慕白的副考官却突然道:“周学子前几轮表现颇佳,然诗文以载道,亦需品性高洁。适才张学子言,疑你此前佳作……或有借鉴之嫌?不知你可否当场,以‘酒’为题,再赋一首,以证清白云尔?”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这已是近乎赤裸的污蔑与刁难!

张翰文立刻站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文渊兄,我本不愿怀疑,然你平日所作与今日差距甚大,为免他人非议,你还是自证为好!”

青山书院山长气得胡须发抖,欲要争辩。其他学子议论纷纷,有鄙夷,有好奇,有同情。李慕白好整以暇,冷眼旁观。

周文渊目光扫过副考官、张翰文,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山长身上。他知道,此刻若退,将万劫不复。周文渊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他脑海中闪过苏晓晓信任的眼神,乐乐崇拜的目光,以及自己穿越以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种种。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得寸进尺!” 一个现代的灵魂在咆哮,“老子给你们脸了是吧?真当我是hello Kitty?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凯旋呢!看来,一味的忍让只会让豺狼觉得你好欺负!”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由之前的平静无波,变得锐利如刀,仿佛沉睡的巨龙睁开了双眼。“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本想以才德服人,奈何尔等只配被碾压。” 一股混合着现代人傲气与古代智者谋略的磅礴气势,在他身上升腾而起。

“学生清白,天地可鉴!”他踏前一步,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既然大人要学生以‘酒’明志,学生便献丑了!”内心还有点小激动:“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准备好接受来自我们老祖宗的文化核弹洗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