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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 > 第214章 路途中的初步整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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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落鹰涧的道路,不再是官道的坦途,而是逐渐没入荒草与乱石之间的崎岖小径。百晓生凭借着他那近乎偏执的信息搜集能力和对地图的敏锐直觉,在出发后的第三个清晨,指出了第一条可能的“缝隙”——一条早已被废弃多年的樵夫古道,地图上只有一道几乎淡去的墨痕,现实中则被疯长的荆棘和雨季滑坡的泥石半掩着。

没有犹豫,队伍一头扎进了这片蛮荒。

行军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对于这支主要由伤兵、老弱和缺乏纪律的囚徒组成的队伍而言,这样的路途堪称噩梦。荆棘撕扯着本就破烂的衣甲,尖锐的碎石硌着草鞋甚至光脚,陡峭的坡段需要手脚并用,不时有人失足滑倒,引发小范围的混乱和压抑的痛呼。

最初的混乱可想而知。囚徒们骂骂咧咧,伤兵们脸色惨白,老弱们气喘吁吁,队伍拉得像一条濒死的长蛇,首尾难顾。赵虎和他那几十个老兄弟吼破了喉咙,鞭子抽得噼啪作响,也只能勉强维持着队伍不至于彻底散架。

李文渊知道,光靠高压和那虚无缥缈的“找到霍将军”的希望,无法让这群乌合之众撑过这段最艰难的路程。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看起来依旧“不靠谱”。

他没有再动用那仅剩一次的“神曲”,那更像是战略武器,而非日常训练工具。他选择了更直接,也更符合他“甩锅大师”和“项目救火队员”本色的方式——极限施压与责任转嫁。

他将队伍打散,不是按之前的伤兵、老弱、囚徒营划分,而是强行混编。每个小队里,必须包含至少一名赵虎的老兄弟作为骨干,两名伤势较轻或体格稍好的伤兵,三名老弱,以及四名囚徒。他下达了第一个看似荒唐的命令:行军途中,小队为单位,前后必须保持可视距离,队内成员需互相协助,凡有一人掉队,全队当晚口粮减半;凡有一人因非战斗减员(如摔伤、失足),全队负责其背负的物资。

命令一下,营地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不满和骚动。尤其是囚徒营,让他们去照顾那些“累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刀疤脸第一个跳出来,梗着脖子吼道:“侯爷!这什么狗屁规矩!老子自己都走不动了,还管那些老不死的?”

李文渊没看他,目光扫过所有躁动的人群,声音冰冷:“不愿意?可以。现在离开队伍,自生自灭。本官绝不阻拦。”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离开队伍?在这荒山野岭,面对可能出现的北漠游骑和恶劣环境,独自一人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留下,就得守我的规矩。”李文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们觉得这是累赘?那我告诉你们,在这里,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你们能活下去的筹码!一个人掉队,可能暴露整个队伍的行踪!一个人倒下,他身上的粮食和武器就没了!不想死,不想饿肚子,就把你们身边那些‘累赘’,当成你们自己的手脚给老子看好了!”

他没有讲大道理,而是用最赤裸裸的生存利害,将每个人捆绑在一起。

起初的抵触情绪依旧浓烈。混编的小队内部龃龉不断,争吵、推诿时有发生。但当第一个小队因为一名老卒体力不支掉队片刻,被执法队冷酷地扣除了当晚一半口粮,看着其他小队捧着虽然稀薄却足量的粥碗时,那种切肤之痛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现实是最好的教官。为了不被连累,为了那点活命的口粮,小队内部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赵虎的老兄弟们开始主动分担体弱者的负重,甚至粗暴地将物资抢过来背在自己身上;伤势较轻的伤兵会搀扶更重的;囚徒们虽然依旧骂骂咧咧,却也会在有人滑倒时,下意识地伸手拉一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妈的,走稳点!想害老子饿肚子吗?”

一种扭曲的、基于生存压力的协作,在这支队伍中艰难地萌芽。

李文渊并未就此满足。行军间歇,他让赵虎组织起最简单的队形练习——不是复杂的战阵,仅仅是保持队形,快速通过某个狭窄区域,或者模拟遭遇伏击时如何迅速靠拢、依托地形。动作依旧笨拙,反应依旧迟缓,但至少,那种一窝蜂的混乱状态有所改善。

赛鲁班也没闲着。他利用休息时间,带着他的学徒,用收集来的藤蔓、树枝,甚至是从破损衣物上拆下的布条,捣鼓出一些简陋得可笑的辅助工具——比如用树枝和藤蔓做的简易担架,用来抬运实在走不动的重伤员;比如用磨尖的硬木制成的粗糙拒马刺,虽然无法真的阻挡骑兵,但在狭窄山路设置障碍,多少能起到预警和迟滞作用。他还改进了那些臭气弹和烟雾包,让它们更便于携带和投掷。

百晓生则像幽灵一样,带着几个最机灵的探马,始终游弋在队伍前后左右,绘制着更精确的路线图,记录着沿途的水源、可藏身的地点,以及任何北漠军队活动的蛛丝马迹。他的情报,是这支队伍能否存活的关键。

贾仁义则精确计算着每一粒粮食的消耗,将口粮定量控制在一个既能维持基本体力,又不会过早耗尽的微妙平衡点上。他甚至组织起还有余力的士兵,在营地附近采摘一切可食用的野果、野菜,补充着捉襟见肘的补给。

每一天的行军,都是一场与体力、意志和恶劣环境的残酷搏斗。不断有人因为伤势恶化、疾病或纯粹的疲惫而倒下,再也站不起来。队伍的人数在缓慢而无情地减少。但活下来的人,眼神却在发生着变化。最初的麻木、恐惧、桀骜,渐渐被一种疲惫到极致后的坚韧,以及一种与身边人捆绑在一起的、近乎本能的警惕和依赖所取代。

他们依旧是一群乌合之众,装备破烂,纪律散漫。但他们不再是一盘任由风吹雨打的散沙。李文渊用最粗暴的方式,将生存的压力转化为粘合剂,强行将这群被秩序抛弃的残渣,捏合成了一个畸形的、却有着顽强生命力的整体。

当队伍终于穿过最艰难的一段峡谷,前方视野略微开阔,落鹰涧那狰狞的主峰仿佛近在咫尺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更加紧张起来。

最危险的路段过去了,但也意味着,他们离北漠的封锁线,离那未知的落鹰涧深处,更近了。

李文渊站在队伍前方,看着这群衣衫褴褛、满面尘灰却眼神凶悍的士兵,他知道,初步的整训,或者说,生存的淬炼,已经完成。

这支队伍,依旧不堪大用。

但至少,他们有了那么一点点……军队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山间清冽却带着硝烟余味的空气,下达了新的命令:

“原地休整两个时辰。”

“检查装备,吃饱肚子。”

“接下来,我们要去……敲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