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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玄学故事:100个众妙之门! > 第276章 鱼缸养鱼风水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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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出事那天,是个雨天。

天阴得像一块浸了水的墨布,压得人喘不过气。薛稻娞早上起来,就觉得心神不宁。她想去厨房煮碗面,却打碎了一个碗。

“碎碎平安。”她自我安慰道。

阿雷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他今天要跑一趟香港,送一批急货。

“路上小心。”薛稻娞说。

阿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开车几十年,比你走路还稳。”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那个鱼缸。里面的鱼,今天似乎有些躁动不安,尤其是那两条清道夫,像疯了一样,在缸壁上拼命地刮蹭,仿佛想把身上的什么东西蹭掉。

“奇怪,”阿雷皱了皱眉,“它们今天怎么了?”

薛稻娞也看到了。那两条清道夫,平时懒洋洋的,今天却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动作快得像两道黑色的闪电。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两条鱼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阿雷。

“可能要下雨,水里缺氧吧。”她随口说。

阿雷“嗯”了一声,没再在意,穿上鞋,走了。

薛稻娞走到鱼缸前,看着那两条发狂的清道夫。它们还在刮蹭,动作越来越激烈,其中一条的头部,已经蹭破了皮,渗出了一丝血迹,在清澈的水里,晕开一小团红色。

她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

她拿起手机,想给阿雷打个电话,让他路上慢点。但手指按到拨号键上,又停住了。阿雷开车时,不喜欢接电话。

她只好站在窗前,看着阿雷的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汇入外面的车流中,很快消失不见。

几个小时后,她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阿雷开车从香港回来,在深圳湾口岸附近,被一辆失控的泥头车撞了。泥头车的刹车失灵,从坡上冲下来,直接撞上了阿雷的货车。阿雷的车被撞得变了形,他本人则被卡在驾驶室里,右腿粉碎性骨折。

送到医院时,他已经休克。

薛稻娞赶到医院时,阿雷的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像两片枯萎的花瓣。医生说:“命是保住了,但以后走路会有点瘸。右腿的骨头,碎得太厉害,能接上就不错了。”

薛稻娞松了口气。只要人活着,就好。

她守在病床前,看着阿雷苍白的脸,想起早上那两条发狂的清道夫,想起它们头部渗出的血丝。她打了个寒颤,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心头。

阿雷住院期间,染上了当时流行的“强流感”。

起初只是咳嗽、发烧,阿雷和薛稻娞都没在意,以为是感冒。可后来,他的病情越来越重,开始呼吸困难,高烧不退。

医生给他做了检查,脸色变得凝重:“是肺炎,而且是病毒性肺炎。最近流行的‘强流感’,传染性很强。”

医院立刻将阿雷隔离起来。

薛稻娞被拦在病房外,只能隔着玻璃,看着阿雷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身上插满了管子。他的脸色,由苍白变成了青灰色,眼窝深陷,像一个即将干涸的沼泽。

她想起阿雷出事前,风水大师说的话:“你这个房子,缺水。如果不放鱼缸,今年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应验了。

她又想起阿雷出事后,那几条锦鲤的状态。它们不再游动,而是静静地沉在水底,一动不动,像几块彩色的石头。只有那两条清道夫,还在不知疲倦地刮蹭着缸壁,头部的伤口,越来越大,血水把一小片水域都染红了。

“是不是鱼缸的煞气?”她问前来探病的阿雷的朋友,“是不是它冲撞了阿雷的命格?”

朋友是香港人,也信风水。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有可能。鱼缸是聚财的,但如果养不好,也会变成‘煞水’。你看那些鱼,都快死了,这水,还能聚财吗?”

薛稻娞的心,沉了下去。

她想起自己打扫鱼缸时,发现水底有一层厚厚的绿藻,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她想起自己换水时,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腻的泡沫,像一层肮脏的油膜。

那不是水,那是污水,是死水。

阿雷死了。

他在病床上,挣扎了一个星期,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病毒侵蚀了他的肺部,让他活活憋死。

薛稻娞站在病房外,看着护士拔掉他身上的管子,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那条绿线,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她没有哭,只是觉得浑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窟窿。

她想起阿雷出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等我回来,我们去吃海鲜。”

她想起阿雷第一次带她去香港,指着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对她说:“稻娞,等我赚了大钱,我们就住在那里。”

她想起阿雷买鱼缸时,眼睛里的光。

一切都像一场梦。一场短暂的、华丽的、最终以悲剧收场的梦。

阿雷的葬礼,办得很冷清。

香港的家人来了几个人,领走了阿雷的遗体,说要带回香港安葬。他们看都没看薛稻娞一眼,仿佛她是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薛稻娞知道,阿雷在香港有老婆,她只是个“二奶”。她不想和他们争什么,也不敢争。她只想要这个房子——这套南山的房子,是阿雷用她的名字买的。房产证上,写着“薛稻娞”三个字。

那是阿雷给她的保障。

她把阿雷的骨灰,从香港家人手里“抢”了回来。她对他们说:“阿雷生前说过,他想留在深圳。”

香港家人似乎并不在意一盒骨灰,他们只关心阿雷的银行账户和货车。他们很快办完手续,带着阿雷的遗物,离开了深圳。

薛稻娞把阿雷的骨灰,放在鱼缸旁边的柜子上。那是一个黑色的骨灰盒,上面镶着银边,看起来很贵重。她每天给他上一炷香,点一根蜡烛,摆上他生前爱吃的叉烧包。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买了瓶茅台,是阿雷生前最爱喝的飞天茅台。她打开鱼缸的盖子,将整瓶酒,慢慢地倒了进去。

酒液像一道金色的瀑布,落入水中,迅速扩散开来。鱼缸里的水,开始冒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几条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锦鲤和清道夫,在酒里挣扎了一会儿,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然后,慢慢地翻了白肚。

它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控诉她的残忍。

薛稻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觉得,这些鱼,是阿雷的“执念”。它们活着,阿雷的魂魄就离不开这个房子。它们死了,阿雷才能安息。

她把鱼缸里的水放干,鱼尸体用塑料袋包好,扔进了小区的垃圾桶。她用刷子,一遍又一遍地刷洗鱼缸,直到那股鱼腥味和酒味,都消失殆尽。

然后,她搬去了香蜜湖的单身公寓。

那是阿雷以前给她买的小房子,说是“金屋藏娇”。五十平米,一室一厅,虽然小,但很温馨。阿雷说,等他和香港老婆离婚,就和她住在这里,过二人世界。

现在,她终于住进来了,却只有一个人。

搬家那天,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空鱼缸。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阳光透过玻璃,投射在地板上,形成一个长方形的光斑,晃得她眼睛疼。

她心想,离开这里,把所有的悲伤和不快,都埋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