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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温侯的“断炊”,来自背后的尖刀

夜风像从铁桶里刮出来。

南山以北,战线绵延。吕布营中火光压低,酒气未散,刀甲叠在木桩上,像一只只沉睡的兽。

胜利的味道还在舌尖。昨日追击,张辽一鼓作气,将夏侯渊那股“溃退”的曹军赶到了枯河滩。对方不守城,不占险,只在一片干裂的河床上扎营,士卒东倒西歪,仿佛一击即散。许多人骂曹军胆怯,也有人笑天赐战功。可陈宫盯着地图,手指在几条细线间反复摩挲,眉心始终不展。

“主公,”他终究开口,“枯河滩不是好地方。”

“不是好地方,正该埋了他们。”吕布披狐裘出帐,夜色打在他冷硬的眉骨上。他的眼里仍有昨日的雷霆,那股只要拔刀就能把天地斩开一道口子的自信。

陈宫忍着,“我怕他们不是在逃,是在引。”

“引什么?”吕布笑了笑,“引我?宫,曹军若真有胆子布阵,何必弃险取旷?郭嘉不敢了。他那套神神道道,被我打穿了。”

“也可能,正因为他不敢,所以如此。”陈宫低声,“兵不厌诈。若在河床之下另有道,若在我们背后另有路……”

吕布摆手,狐裘一摆,火光在他肩上跳,“天赐功劳,不拿白不拿。枯河滩,张辽你再压一压。陈宫,粮道催一催,后头的粮和箭,务必明日午时前到。”

张辽领命而去。陈宫却没走,像是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叹。

——

后方百里,东郡的月轮被云吞了一角。黑暗里有十五辆粮车静悄悄辘过浅滩,车辙上覆盖着稻草,稻草下是焐着的火种。车前挂着行商旗,旗面是最普通的“盐行”两字。车旁的脚夫个个弓背,肩头露出的纹身是潢水码头的旧记号,那是卫峥命人仿刻的。夜里看不清,只有气味能分辨:粗布、麻油、牛车木轴上被雨泡过的潮霉味,逼真得让巡哨闻了也只会烦躁,不会怀疑。

“时辰到。”车后一骑低声道。他把系在右腕上的马票解开,看了看图纹。那是卫峥自己设计的一批新票,既是钱,也是令。他带来的不是兵,是“影子商队”。买路、买消息、买人心,买到敌营的胃。有些仗,用钱打最快。

浅滩尽头是白石坡,坡下是一片乱草,乱草中埋着五个泥罐,罐口白色。脚夫路过,顺手把麻袋换过去,把罐口塞紧,再顺手把一缕几乎不可闻的药香抹在袋角。那是巴豆,研成粉,掺在粗粮里看不出,煮粥时才显威力。若这一批能顺着吕布的“夺粮”惯例被抢走,那就更妙。若被查出,也无妨——一把火下去,谁能问到底是我们烧的,还是你自己不慎?不过这一刀,不用今晚就见血。今夜,只让狼闻见一丝“饥”的味道就够了。真正的杀招,明日再落。

车列绕过白石坡,像水蛇一样钻进葭苇荡。更远处的黑暗里,另一路火光被压得死死的,不散、不跳,像沉在水底的星。那是曹仁。这个字元让的铁兄弟,不以疾驰见长,却擅耐。夜风里,他的人像磐石,不动。他们要等一个信号:枯河滩上,夏侯渊的旗帜回身一转,黑底白牙的“虎”字迎着月光亮起来。那一刻,他们就是“背后的尖刀”。

曹仁把耳边的绑带勒紧了一指,低声说:“子明,辛苦你。”

卫峥站在车尾,抖了抖衣襟上的尘,“若钱能替你们挨这一刀,我愿意用钱去挨。可惜钱只能替你们把刀送到肉上,刺下去,还得靠你们自己。”

曹仁笑了一声,笑里不见锋芒,却有股钝铁的安稳,“放心。等个风口,就动。”

——

许都后方,军府大帐里灯光像被风折过的荷叶,摇摇晃晃。黄月英收束衣袖,双手按在铜盘上,指节下的机关齿轮轻响。罗盘中间那粒如血的光点,像被无形之手拨动,拖着长尾在纹理间奔突。每当它冲撞到某个符纹刻度,盘沿上的小灯就会亮一盏,像夜中点亮的星。她侧脸素净,眼神里只有逻辑。

“它在偏。”她说。

“偏得对。”郭嘉靠在榻上,唇角有一丝血痕,笑意却干净。他的气息很稳,那种经过剧痛后的稳,如潮退后的礁石。他盯着那粒“血色流沙”,看它被夏侯渊的“假溃退”一步步引离主道,像野兽追着一条看不见的血路往旷野深处去。

“若它回身呢?”黄月英问。

郭嘉摇头,“它不会。饿的时候,狼会把自己的鼻子当真理。它闻到‘弱’的味道,就会咬过去。”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一直饿。”

他把手指轻轻点在罗盘边缘,像在抚一张琴,“你看,东郡这颗灯,会在半刻后亮起来。那是子明的路。再半刻,陈留南口会起一柱小烟,那是子孝的刀。”他缓了一口气,嗓音落到帐底,“猛虎不是杀不死,是要让它先饿,然后——让它回头时看见自己后颈上的刀。”

黄月英偏头看他,“你在杀它之前,先杀它的胃。”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反之,大军欲溃,粮草先断。”郭嘉像是随口,像是对谁都说过,又像是只在此刻才真说给她听。他望着盘面,看一盏小灯果然亮起,露齿一笑,“第一刀,总归要落在它的饭碗上。”

帘外有脚步声。鸩掀帘而入,衣角风声带着冷香。“消息到了。白石坡那边,‘盐行’顺利通过。张辽追至枯河滩,停。”她的声线一贯平,像在读一串数字。可她的眼尾却添了一点兴奋,那是一只猎鹰看见风向的兴奋。

郭嘉点头,“很好。把风放大。”

鸩疑惑,“如何放大?”

郭嘉抬眼,目光像刀刃上一道寒光,“传命:夏侯渊整肃旗面,故意露‘虎’字。让张辽看到它。再派几个旧卒,到张辽军前沿投降,嘴里只说一件事——‘曹军粮道乱了’。”

“这会让他们更追。”黄月英说。

“他们会以为天赐。”郭嘉闭眼靠回去,像是在听很远很远的涛声,“然后,背后有人会提醒他们,什么叫‘人造天赐’。”

——

枯河滩的夜开始变冷。张辽站在河床断裂的边缘,手里握着的不是戟,是一支木箭。河床干裂,裂口像一张张纵横的嘴,夜风从其中吹过,发出难辨的呜咽。他总觉得不对,可不对在哪里,说不出来。曹军疲怠是真的,阵形散乱也是真的。他们像已经打怕了,只想睡。

“将军,看。”斥候奔来,指着远方一线旗影,“虎字旗。”

张辽眯眼。那旗显得有点张扬,像故意给人看。他心里那根绷着的弦松了一寸,又紧了一寸。臧霸在一旁嗤笑,“故布疑阵耳。再压就碎了。”

张辽没说话。他一直记得陈宫严厉的叮嘱:不许恋战,不许轻进。可胜利来得太容易,兵的骨头会轻。再加上从后方传来的消息:粮道滞了一日。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主帅急。主帅急,就会下令快。

他正犹豫,后方马蹄碎石声骤起。一队人马破烟而来,领头的披着黑甲,甲上豁痕深,单眼如刀,马尾插一柄断矛。夏侯惇,元让。他不喊话,只抬了抬下颌,苍狼一样的气扑到面门。

张辽刹那明白了——对方不是在逃,而是在等。他抽矢上弦,箭离弦前,第一排骑枪已经像一堵生铁墙撞进来。枪阵不是乱的,是合过拍的。河床的裂纹在这一撞里像被鼓槌敲了一下,尘土跳起来,像千万条灰蛇。

“陈宫!”张辽喝道,“请军师速退!”

前线乱成漩涡。夏侯惇的刀势破直入中,像把风口硬生生扭转的手。他的背后,黑色的军阵像向前倾了一步,整齐得可怕。张辽顶住第一撞,又顶住第二撞,眼角瞥见远方三处同时起的狼烟,像有人在夜空里点了三颗冷星——白石坡、清河渡、南山口。那每一处,都像是有人用极细的笔在地图上划过一刀。这一刻,吕布军的背后有了形。

来自背后的尖刀,成形了。

张辽咬紧牙关,忽然想起了陈宫说的“引”。他拉弓,箭指夏侯惇。夏侯惇歪头,箭擦着他的盔沿过去,插在他身后人的喉咙里。夏侯惇的单眼里没有怒,只有一种赌徒眼看对方上钩后的冷。他刀势一翻,刀背拍在张辽的长戟上,巨力震得张辽虎口发麻。

“回报主帅!”张辽喝,“后方有敌,粮道被截!”

——

同一刻,陈宫正在主帐前台阶上踱步。他等到了他恐惧的那封箭书。蜡封未冷,字迹却抖得厉害。他拆开,第一行便是“夏侯惇绕至背后”。他心口冷了一半,回身去找吕布。

吕布还在笑。他喜欢夜里风吹旗的声音,那像野兽磨牙。他一手按住方天画戟,坐在牛皮靠背上,身子前倾,像随时能跃起的豹。

“主公。”陈宫把箭书放到案上,用最平稳的声音说,“后方有敌,三处同起。夏侯惇已至南山口,曹仁疑在白石坡。粮道被断。”

吕布的笑凝住,面皮下一寸寸收紧。他抬眼,目光穿过帐口,看向夜里那些黑旗。他忽地站起,戟柄点地,发出一声闷雷。他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踩在陈宫的心口上。

“传令。”吕布说,声音比风更硬,“破营。张辽向左,臧霸向右,先撕开南山口。粮车撤入中军。谁敢乱阵,斩。”

陈宫看着他,忽然觉得寒意从脚底往上爬。他明白,吕布绝不会因为后方起火而缩手。他只有一条路——杀出去,活着把刀反过来。他也明白,这恰恰是敌人要他做的。因为在对方的罗盘上,这一切大概已经亮过一次灯了。

“主公,”他最后一次劝,“请记得分兵护粮。”

吕布不回头,只抬了抬手,“我护我的刀,我的刀自然会护我的粮。”

——

夜风又起,罗盘上的那粒“血色流沙”忽然像被人抽了一鞭,猛地往回掀起一朵浪。黄月英指尖一紧,铜盘沿发出细碎的鸣叫。郭嘉却笑,笑得像等了一夜的人终于等到想要的雨。

“回头了。”他轻声,“很好。”

“你早算到?”黄月英问。

“狼会回头,但只在它看到血的时候。”郭嘉看着那点光,在盘面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环,像被铁笼逼着的兽在原地转。他抬手按住那根看不见的线,“把笼子合上。”

帘外,鼓声起。那是许都方向传来的“虚鼓”,用以扰听,却恰好和前线真正的军鼓合拍。两重鼓点叠在一起,像一张巨网的两道经纬,慢慢收口。

——

白石坡上,曹仁终把绑带勒到了极限。他举起马刀,刀尖在夜空里勾了一个小小的弧。身后火把齐举,像一排排沉默的眼睛。卫峥站在车尾,低声数着数:“一……二……三。”

第三处狼烟拔地而起。

曹仁没有喊杀。他一夹马腹,冲在最前。铁蹄砸在白石上,把沉睡在石缝里的火星砸醒。骑枪像雨。前方第一列护粮的敌兵还没反应,就被整齐地捞了下来。车队里传来短促的闷响,那是火种被拖出来,碰到风,瞬间咬着稻草往上爬。一束金红从车帘下舔出舌头,转眼变成条形的蛇,蛇在车辙间蜿蜒,扭身,缠上另一辆。

风猛。火借风势,沿着稻草的线条跑,一直跑到视线尽头。卫峥抬眼,眼里映着越来越旺的火。他嗅到了谷皮下那一丝微苦的药香,又被火味淹没。

“子明。”曹仁回马,短声道,“走第二步。”

卫峥点头,把最后一袋“替换粮”丢在已经放弃的车尾。那是专门“留下”的。留给狼的。若它够饿,它会舔干净每一粒。然后,它会在腹中记住这场火的温度。

——

枯河滩上,张辽望见远处的火线连成半圆,像一张巨口。他咬牙,终于压下想追的冲动,反而下令“收阵”。臧霸不解,“眼看就碎了,何以不追?”

张辽沉声,“背后有刀。”

“刀?”臧霸讥笑,“那就折了它。”

话音未落,南山口那边的山风忽然卷来一阵低沉的吼。不是人声,是铁在铁上摩擦的长音。夏侯惇的骑阵再次推入,像把山生生挪了一寸。张辽把戟横起,整列人马像一面门板,硬扛。他听到身边有兵在低喊:“粮车……粮车起火了!”

消息像毒,瞬间在军心里扩散。有人回头,有人犹豫,有人把手里已得之胜利捏松了一点。吕布抬戟,远远望见那条火线时,面上那道习惯性的轻蔑终于裂开一条缝。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炭火的焦味。

“杀出去。”

他没再看陈宫。他的眼里只有前方那道必须撕开的口子。他要把那道口子撕开,然后反身,把刀递给背后的人。他天生就不怕刀,他只怕刀不够硬。

——

许都大帐,罗盘上的灯一盏接一盏熄下去。黄月英收起手,手掌发白,汗湿了掌心的细纹。“笼合了。”

郭嘉看着最后那粒“血色流沙”在盘面上被逼成一点,像一枚钉子被人一点点按入木中。他指尖敲在边缘,像是在为它数拍。

“主公,”他仰头望向帐外,看不见曹操,只看见夜色里无数兵甲起落的影,“接下来,就该请您抬刀了。”

他停了停,眼里有一丝近乎残酷的亮,“我先把它的饭碗打烂,再把它的牙一颗颗敲掉。至于骨头……等它饿得站不稳时,再一根根折。”

他咳了一声,咳出了淡淡一线血。有人想扶,他摆手,笑得很轻,“无妨。饿的是它,不是我。”

帘外,远远一声沉闷的爆响,像谁在旷野下了一道无形的闸。风从北面压下来,带着灰烬的味。那是粮的味,是胃的味,是军心的味。

今夜,温侯第一次尝到“断炊”两个字的边缘。

而那把来自背后的尖刀,已经架在他的后颈上,正往下压。